第4章 第4章

哈哈……好一个人不没良心。哈哈……好一个就算以后过的好，也不会换回来。

        如果真有良心，她为什么没有学历，连个毕业证都没有，一个文盲怎么找工作，如果真把她当成亲生的怎么会忍心。

        如果真不想换回来，怎么苏蓉对象家里只是稍微嫌弃她工人家庭出身，他们就和苏蓉就迫不及待的相认了。

        现在工人阶级根红苗正，就说什么无论以后怎么样都不换回来。以后知识分子地位高了，就马上换回来了。

        苏之言和林美玲一定觉得前些年他们条件好，机械厂苏家条件不如他们，他们高高在上的决定了苏棠苏蓉的未来人生，可是两家都是双职工，谁又比谁差呢？

        太多太多的事情，让苏棠心中愤恨难当，她想冲进去，当面拆穿他们，揭开苏之言和林美玲虚伪的面目。

        但是她不能，她要冷静下来，手指抠破手心，钻心的疼痛压住苏棠想推开门的冲动。

        苏棠悄悄的离开，轻轻的关上她卧室的门，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苏棠躺到床上想着，不能直接拆穿换回来，那样的话没准苏之言和林美玲还有别的招，比如当亲戚走动什么的，如果直接说抱错了，那没准她和苏蓉会有两对父母，比如认个干亲什么的，这样等苏之言下放，没准苏蓉还会住在机械厂苏家，毕竟已经住了十多年了。

        她要想个办法，想个要她家和苏蓉家即使不反目成仇，也要保持距离的办法。最好通过派出所或者革委会这种官方部门回去。

        红小兵不行，即使成功回家，如果再引起红小兵注意到苏家，就得不偿失了。

        革委会也不是普通人能打交道的，也尽量不用。

        最好还是派出所，最好通过人民警察回去，毕竟是人民公仆，一身正气。

        那要怎么办呢？……

        第二天早上吃过饭，苏棠准备带着苏明晨去上学。

        “棠棠，明晨等一会，爸爸骑车送你们去上学。”苏之言看着准备出门的姐弟俩微笑着。

        “太棒了，爸爸送我们去上学！”苏明晨高兴的跳起来。

        苏棠面露微笑的等着。

        苏之言骑车，苏明晨做自行车前面，苏棠做后面。“棠棠要好好学习，做个有文化的人，做个对国家有用的人。”苏之言一边骑车一边对着苏棠灌心灵鸡汤。

        “爸爸，爸爸我呢？”苏明晨抢先发言。

        “明晨也要和姐姐一样，好好学习。近阶段你们姐弟俩的主要任务是学习，别的都不要想了，好不好？”苏之言声音温和。

        “好，我一定要好好学习。”苏棠一字一句的说道。

        虽然这是自己想要听到的话，苏之言总觉得哪里不对。

        很快学校到了，姐弟俩下车准备去教室，“棠棠，明晨中午我会来接你们回家，在校门口等我就行。”苏之言嘱咐着。

        “好的，爸爸，我一定在门口等你。”苏明晨高兴的应着。

        “那我先回去了。”苏之言骑着车往回走。

        姐弟俩分开各自回教室，苏棠走到教室门口，没有进去，而是往校外走去。

        不能等了，苏之言现在已经接送她上学了，不能等了，在等下去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苏棠准备直接去派出所。

        苏棠走到派出所门口直接往里走。“为人民服务，小同志，你找谁？这里不是随便能玩的地方，快回家去吧！”门卫大爷拦住苏棠。

        “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大爷，我是来报案的。”苏棠认真的看着大爷。

        “报案啊，好，进去吧！”大爷挥挥手让苏棠进去。

        苏棠走进派出所一眼看见一个国字脸，一身正气的警察在里面，“警察叔叔，我要报案，我不是现在爸爸妈妈亲生的，我想找到亲生的爸爸妈妈……”苏棠想到梦里所受的委屈，泪如雨下，嚎啕大哭。

        苏棠哭声凄厉，把在别处的警察都吸引了过来。

        “老周，这是怎么啦，出什么事了？”一个齐耳短发的中年女民警过来了。

        “我不知道啊，没说完呢，就开始哭。”老周也不知所措。

        “小同志，别哭了，有什么委屈和警察阿姨说，阿姨会为你解决困难的。”女民警拿着手帕给苏棠擦拭眼泪。

        “真的吗？真的能解决吗？”苏棠慢慢停止哭泣。

        “我不知道怎么说，小时候爸爸妈妈对我挺好，会带我出去玩耍，也会给我讲故事，不说百依百顺，但是也是关系亲密，后来弟弟出生了，我们一家四口更是整天都是高高兴兴的，我一直觉得很幸福。

        后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爸爸妈妈出去也不带着我了，对我也不亲密了，也没人关心我爱吃什么，喜欢什么，大部分是我一个人在房间里。”苏棠擦了擦眼泪。

        众警察都以为这是个重男轻女的家庭，这种家庭内部矛盾不好解决，就是民警介入也就占时管用，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最近我发现妈妈总是一个人偷偷的出去，回来时都是很高兴。她和爸爸偷偷的说过去机械厂看苏蓉，苏蓉过得很好，我就想苏蓉是谁，为什么妈妈那么喜欢她，爸爸好像也很喜欢她。

        我就准备，去看看苏蓉，我昨天偷偷的去机械厂，看到苏蓉了，苏蓉长的和我弟弟明晨好像啊。我还看到一个和我长的好像的阿姨……”苏棠的眼泪流的更凶了。

        众民警都是精神一震，好像不是家庭内部矛盾，闻到了阴谋的味道。

        “昨天我特意和妈妈说，有人说我和别人长的像，妈妈发脾气了。昨天晚上我半夜起来模模糊糊偷偷听到爸爸和妈妈说什么，不换回来了，把苏棠当成亲生的，这样对苏蓉好……原来我不是亲生的啊……哇哇……”苏棠伤心欲绝的哭泣着。

        众民警都愣住了，没想到是这样。

        “这不挺好吗，怕这孩子伤心，不认回亲生的。”一个年轻的民警如是说。

        “胡说八道，事情肯定不是这样的。事情没这么简单，你还太年轻了。”一个年级大的民警说。

        “老周，记录一下。”女民警看着国字脸民警。

        “好的，李姐。”老周拿着笔。

        “乖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女民警李姐声音温柔，好像怕吓着苏棠。“你可以管我叫李阿姨。”

        “李阿姨，我叫苏棠，海棠的棠。今年虚岁十三岁，十二月初十的生日。”

        “那你爸爸妈妈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工作？”女民警看着苏棠。

        “我爸爸叫苏之言，是南城大学的副教授，教文学的。我妈妈叫林美玲，也在南城大学工作。我还有个弟弟叫苏明晨，上小学一年级。”苏棠回到。

        “那去机械厂是哪个机械厂？”李阿姨问的“第一机械厂吗？”

        “是，苏蓉就在第一机械厂家属区。”

        “老周，给南城大学打个电话，有个案件需要苏之言教授和林美玲老师协助一下。”

        “好的，那机械厂那边怎么联系？”老周抬头。

        “我来联系，我大姐在那边的居委会工作。”民警李阿姨接话“苏棠，那个苏蓉是不是和你差不多大？”

        “是，看着和我差不多高。”苏棠应声道。

        “大姐，你们机械厂是不是有个小姑娘叫苏蓉，十三岁，腊月生人。……对，找这个小姑娘的父母。”李阿姨快速的和电话那边的人沟通。

        “苏大柱……王秀梅……好，好，让他们来一趟我们所里，最好带着苏蓉，有个案件需要他们协助一下。……好。”李阿姨挂上电话“已通知苏蓉和她父母过来。”

        “我这边也通知南城大学了。”老周沉默道。

        “小姑娘，你们南城大学是不是下放挺多老师啊？”一个在派出所给孩子上户口的老大娘过来挨着苏棠坐下，一脸八卦。

        “奶奶，你怎么知道的？我昨天听我爸爸说李伯伯上个月下放了，郑伯伯也被贴大字报了。”苏棠一脸你怎么知道的表情。

        老大娘和几个办完了事没走等着吃瓜的群众对视一眼，又默默分开，心中各有思量。

        “这知识分子就是心眼多。”

        “肉割不到自己身上不疼呗。”

        “反正又不是自己的……”看了眼苏棠，剩下的话没说。

        门口传来脚步声，众人抬头看来。让准备进来的苏大柱，王秀梅脚步顿了一下。

        众人看着王秀梅的脸，回头又看苏棠。众人眼中，都闪着果然如此又充满八卦的光芒。

        苏大柱随着众人的看向苏棠，拉着王秀梅“秀梅，你看，就是她，我说过的那个小姑娘。”

        王秀梅顺着看向苏棠，苏棠泪眼朦胧。看着泪眼婆娑的苏棠，王秀梅的心，莫名一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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