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苏棠浑浑噩噩的走着回家，自己和苏蓉被抱错事到现在都没有人怀疑吗？没有人知道吗？不管怎么样，她都要回家，回自己亲生的家。

        回到家苏棠躺到床上，用被子盖住头，泪水糊了一脸，心里憋屈的难受，苏母林美玲的身体只是一般文人的身体，不算特别好，但是也没坏到干不了农活，是不是她知道些什么，要不然，怎么舍得让自己十四岁的女儿披星戴月的干农活，一定要查清楚，自己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门口传来开门的声音，“妈妈，我想吃黄桃罐头”这是苏明晨的声音。

        “好，给你吃。”苏母林美玲笑着说。

        “那爸爸吃一个，妈妈吃一个，我吃一个。”

        “好，我们明晨真乖！”苏父林之言带着笑声音传过来……

        没有人提起苏棠，苏棠从来没发现，自己的存在感竟然这么低。苏棠从床上整理一下起来，推开卧室的门走进客厅，客厅随之一静，无言的尴尬蔓延开来。

        “苏棠你在家啊，在家怎么出声呢？”苏母林美玲的声音率先响起。

        “姐姐，你吃黄桃罐头吗，外婆给我的，我分给你一个吧！”苏明晨笑嘻嘻的说。七岁大的孩子还是满脸天真懵懂，而不是梦里冷漠中略带厌烦的少年。

        “我不吃了，明晨自己吃吧。”苏棠一边说一边想，好像重来没有人关心过自己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一切都是家里有什么吃什么，没有人会单独给自己买过什么，这种忽视无处不在，但又没有办法言说，因为吃穿用度都有，只是不精心罢了。

        “妈，我今天出去碰见一个大妈，非说我长的像什么机械厂还是钢厂的谁，说是特别像，真的吗？”苏棠笑嘻嘻的说道“唉，我说妈妈，我长的既不像爸爸，也不像妈妈，我到底长的像谁呀？”

        “你不在家写作业，出去乱跑什么？外面有什么好的，勾引着你往外跑？”林美玲脸色一沉，声音尖锐。

        气氛刹那间低沉起来。

        “棠棠，外面现在很乱，有拐子，万一被拐走以后就见不到爸爸妈妈和弟弟了。以后不要乱走，尽量不要出家属区。”苏父苏之言脸色沉沉的说道：“再说外面到处是红小兵，万一你被冲撞了怎么办，爸爸妈妈会心疼的。”

        苏棠沉默不语。

        “还有，要和妈妈道歉，妈妈十月怀胎生下你，妈妈听到你说你长的像别人，妈妈会难过的。”苏父苏之言态度和蔼的看了苏母林美玲一眼。

        “棠棠，妈妈是怕你在外面遇到坏人，再受到伤害，态度有些不好，你原谅妈妈，好不好？”苏母林美玲嘴角带笑面部僵硬的说道。

        “棠棠，你不像爸爸妈妈，但是你像奶奶啊，你看你和姑姑长的就像，都是像奶奶，都是大眼睛高鼻梁。”苏父苏之言看着苏棠的眼睛说道。

        “原来我像奶奶啊，妈妈，对不起我不该说我长的像机械厂还是钢厂的谁。”苏棠嘟囔道。

        林美玲心中一梗“没关系，现在知道像奶奶就好了。”

        “爸爸妈妈，我想回屋躺会。”苏棠道。

        “去吧，去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苏父苏之言到。

        “好。”苏棠慢慢走进卧室，关上门，缓缓的躺到床上。奶奶，哈，奶奶，她记忆从来没出现过的奶奶，在剧情里和大伯在国外的奶奶，改革开放后又重新联系上的奶奶。苏棠慢慢闭上眼睛，她需要好好睡一觉。

        客厅里，苏之言和林美玲对视一眼，又各自分开，心中暗自思量。

        机械厂，苏家。

        苏家两室一厅的格局，大概40平方，苏爸苏妈住小卧室，大卧室苏爸找人隔成两个小房间，儿子女儿各住一间，别看房间小，这年头有个自己的房间可是顶好的事情啦，在整个家属区住宿条件来说，苏家也是不错的。

        “妈，妈你今天买到肉了吗？”苏家大儿子苏建军回到家先和苏妈王秀梅说话。“臭小子，买到了，买到半斤呢。”苏妈王秀梅也眉开眼笑的回道。

        “那妈我们今天吃饺子吧！好久都没吃过了。”苏建军提要求。

        “好，那你去扒颗白菜，咱们吃饺子。”苏妈王秀梅吩咐道。

        “好嘞。”苏建军欢快的去扒白菜。“什么事啊，这么高兴？”苏爸苏大柱推门走进来，后面跟着苏家小女儿苏蓉。

        “我妈买到半斤肉，咱们今天吃饺子！”苏建军小声说，但声音里的愉悦不是声音小能掩盖住的。

        “那感情好，今天有口福咯。”苏爸苏大柱一边关门一边回话“秀梅去和面，建军去扒白菜，蓉蓉去扒颗葱，我去剁馅，一家人齐心协力，很快就能吃饺子了。”苏大柱分配好，一家人忙活开了。

        “香，真香。”苏建军两口一个饺子，一边吃一边夸赞。

        “那可不，妈妈做的饭最好吃了。”苏蓉也高兴的附和哥哥。

        “唉秀梅啊，我今天碰见一个小姑娘，不知道怎么回事看见他心里特别软，看见她哭心里也不好受，总觉得她眼熟，就感觉在哪里见过她似的。”

        “哭着的小姑娘，别是在家受委屈了，跑外面偷偷哭吧。”苏妈王秀梅一边吃一边说。

        “重点是小姑娘吗，重点是这个小姑娘很眼熟，但我还不认识她。”苏大柱嘟囔道。

        “那你没问问她是谁家的？”苏妈王秀梅说。

        “她哭着抬头看见我就跑了，我也不吓人啊！和蓉蓉一般大的孩子，当时蓉蓉还过来了，是不是蓉蓉？”苏大柱也很纳闷。

        “爸爸，我不知道那个小姑娘长什么样，我来到就看见跑了，也不知道眼不眼熟。”苏蓉回道。

        “好了，吃饭吧，饺子不香吗？别管小姑娘不小姑娘的啦！反正现在她肯定回家了。”

        苏家一家开始享受美食。

        晚上，苏爸苏大柱推开卧室的门看见妻子在灯下缝补衣服，苏爸愣住了“秀梅，你抬头。”

        “怎么啦，一惊一乍的？”苏妈王秀梅也不算好脾气的人，年轻时可是远近闻名的小辣椒。

        “秀梅，那个小姑娘长的像你啊，确切上说像你年轻的时候，特别像！”

        “真的吗，下次在看见这个小姑娘，我一定得看看和我像不像，还真有和我想象的人。”苏妈王秀梅一脸怀疑的说道。

        “真的。”苏爸苏大柱总觉得心里毛毛的。

        南城大学，苏家

        苏棠等到客厅关灯了，苏母林美玲去哄苏明晨睡觉后，轻轻的开门，悄悄的走到苏父苏母的卧室门口，竖起耳朵。

        “之言，怎么办？苏棠竟然碰到认识那边的人？”苏母林美玲惊慌失措的声音传过来。

        “你说什么呢，小声点。”苏父林之言压低的声音模糊不清。

        “我在外面看了，苏棠睡觉了，明晨也睡了。”林美玲的小声嘟囔着。“怎么办，苏棠她要是知道了，怎么办？”

        “不要紧，最近你不要去机械厂偷偷看苏蓉了，你记住我们的女儿是苏棠，而不是苏蓉，你要自己相信苏棠就是我们亲生的，我们和苏蓉没有任何关系。

        长的像怎么啦，没有任何关系的长的像的有的是。退一万步说，当初也不是我们把苏棠苏蓉调换的，是护士粗心大意搞错了，我们只是后来发现抱错没换回来而已。

        再说，别人也不知道我们发现抱错了，即使别人发现我们知道抱错了，我们也可以说我们一手养大苏棠，感情深厚，舍不得她走就行了，记住了。”苏父苏之言低低的声音传来。

        “好，我知道了。”苏母林美玲呐呐的说。

        “你别不当回事，老李上个月下放了，老郑也被贴大字报了，差不多也要下放了，咱们还有海外关系，万一被人知道，肯定也要下放的，苏蓉一直没在我们身边，也一直没人知道我们和她的关系，这样苏蓉就保住了，现在能保一个是一个。

        苏蓉虽然没在我们身边长大，但是也算有福气。但是你要记住一点当初我们一致同意维持原样，不认回苏蓉，苏棠依旧是我们的女儿，以后苏棠也会一直是我们的女儿，苏蓉一辈子都不会认回来，即使不下放，苏棠也一直是我们的女儿，不能改了，知道吗？”苏父林之言叮嘱苏母林美玲。

        “知道了，可是苏蓉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怎么可能不惦记，她和明晨那么像，一看就知道是姐弟，我心里疼啊……”苏母林美玲抽泣着。

        “我知道，我也偷偷去看过苏蓉，她是我们的孩子，我也心疼，可是不换回来是我们的为苏蓉安排最好的出路，工人阶级，根红苗正，苏蓉做什么事情都会顺顺当当，跟着我们不知道明天会怎样。这样算下来苏棠就等于给苏蓉挡灾了，就算以后我们过的好也不换回来了，这是我们对苏棠的补偿。人啊，不能这么没良心。”苏之言教育林美玲。

        “好，不换回来了，我知道了……呜呜……”林美玲痛哭的声音传来……

        苏棠明白了，原来如此，哈哈，好一个人不能这么没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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