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千经万典

“糖葫芦喽，卖冰糖葫芦喽！”
  “来瞧一瞧看一看，新鲜出炉的大包子，好吃又便宜！”
  清晨的玄阳镇热闹非凡，东西两旁的小铺子几乎都已经开张，滚滚白烟从烟囱中飘出，消散在空气中。
  街头，一架驴车缓缓驶来，一位六旬老人握着根皮鞭，身后坐着两个稚气未脱的女孩儿。
  “糖葫芦！”明瑶望着那被串起来的一颗颗朱丹色糖珠，口水忍不住要流出来，一股酸酸的感觉在小嘴里弥漫，让她回想起上一次吃糖葫芦的时候。
  “爷爷，我要吃糖葫芦！”
  金萱轻轻推着金村长的背，撒娇道。
  “乖孙女别急，咱们先去你爹那里，然后再回来好不好？”金村长抖了抖胡子，笑着说道。
  “好吧，”金萱也不是任性的大小姐，“瑶瑶，待会儿我们出来逛逛，就咱们俩，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好呀！”明瑶摸摸布兜里的铜币，面露喜色。
  金萱她爹也就是金木匠的住所在小镇南面，只要看到店铺上牌匾写有“金氏木具”的字样那便是他工作的地方。
  之所以张若萱和金萱没有跟着住过来，是因为这里都是木材和干活的家伙事，不适合娘俩居住，平时也有大大小小的客户等着他招待，三个月才能回一趟村子。
  满是木头的院子里，传出一阵锯木头的声音，正是金木匠。
  “呼～”
  不知怎的，他下意识地抬头瞅一眼门口，正好看到金萱蹦哒着走进来。
  “爹！”
  金萱扑在他怀里。
  村长和明瑶紧随其后。
  “爹，你们怎么来了？”金木匠还有些懵逼。
  “哼，你女儿昨天过生日都忘了，还能记得什么？”村长指着自己儿子的鼻梁，似是有些生气。
  “额…”看了看嘟囔着小嘴的金萱，金木匠如梦初醒，“哎呀，都是我这当爹的错，这两天实在是太忙了，对不起啊小萱。”
  “对了，小瑶也过生日吧，”木匠从兜子里掏出一沓褶皱的钱币塞到金萱手里，说，“这钱就当是你爹送你的生日礼物了，和小瑶去镇上买点吃的玩的，明年生日，爹不会忘的！”
  “谢谢爹，”金萱开心地手舞足蹈，拉着明瑶的小手就往外跑，“我们走了！”
  玄阳镇只是一个平凡小镇，民风淳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老伯，两串冰糖葫芦！”
  金萱小手一摊，递给卖糖葫芦的老伯两个铜币。
  老伯笑着说道：“又是你俩小丫头，老伯可是好些日子没看见了！”
  明瑶一边舔着糖葫芦，一边四处张望着，对于玄阳镇也是十分熟悉了，至少很多人她都认识，这条街道也已经走过几十次了，感觉仍然如初见。
  “瑶瑶，我们到了，看！”金萱伸出手指指向那家店的牌匾。
  “玄阳服饰！”
  明瑶明悟，萱萱着急穿上那件衣服了。
  走进店内，一位三十多岁的清秀女子映入眼帘。
  “秦姨，我要买那件衣服！”金萱抓出一大把铜币，因为手太小还有一个掉在地上。
  这位秦姨衣着华丽，举止优雅，身上还有种说不上来的气质，在明瑶看来，这位就是所谓的富贵之人。
  “小姑娘，上次你说要留下那件衣服，等过俩月来买，我还权当是个玩笑话呢。”秦店主俯身捡起那个铜币。
  “啊？”金萱慌忙看向那个角落，长舒了口气，“还好它还在。”
  明瑶第二次看见，依旧觉得很美。
  粉红玫瑰色松袖上衣，下罩翠绿罗烟碎花裙，腰间用金丝绸缎系成一个大大的蝴蝶结，两侧垂落由五彩羽毛做成的流苏。
  “哇，宋叔，好漂亮的衣服！”
  一道稚嫩的惊叹打破了明瑶的观赏，扭头一看，是一位和她差不多的少女，少女身后跟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
  与众不同的是，男子身穿白袍，腰间别有一柄佩剑，而少女也不是寻常小女孩的穿着，唇红齿白，气质不俗。
  明瑶见其穿着，不知为何，想起了书上的仙人。
  见到有人想抢衣服，金萱直接拦在少女面前，语气强硬：“这是我先看上的，你不许和我抢！”
  “嘁，这件衣服多少钱，我出双倍！”说着，少女拿出来一块乳白色的晶石，看向秦老板，“这块灵石应该够了吧！”
  “看你穿的这么好，却拿块破石头唬人！”金萱怼道。
  “什么破石头，这是灵石，修士都是用它来交易的！”
  两个女孩吵得不可开交，明瑶上前却被金萱推走。
  男子轻轻拽了拽少女的胳膊，想要说些什么，却没想到有人先开口了。
  “好了两个小娃，你们要吵到什么时候，”秦店主一声呵斥，店内瞬间安静下来。
  明瑶只感觉心里发怵，不一会儿又心静如常。
  “你！”盯着秦店主，少女一时语噎。
  男子见状连忙把少女拉到身后，神情严肃，一只手已经搭在剑柄上。
  秦店主却像没见到似的，自顾自说着公平：“是这位小姑娘先来的，也已经付了钱，先来后到，这是规矩。”

  少女出奇的没有一点反应。
  “打扰了，我们走。”男子神情稍缓，拉着少女离开。
  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明瑶竟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
  刚出店没几步，就把两人拦下来。
  “你们，是仙人吗？”明瑶鼓起勇气问道。
  少女看了看男子，没敢开口。
  “按照小姑娘的理解，我们应该就是所谓的仙人，不过我们更喜欢称呼自己为，修士。”男子很认真地回答了她的问题。
  此时，金萱也跑了出来，听到了这句话。
  明瑶激动万分，日思夜寐的仙人此刻就站在自己面前。
  一时间明瑶不知所措。
  看到明瑶与金萱的反应，男子微微一笑，道：“两位小姑娘莫非是想成为修士吗？”
  “想！当然想！”金萱率先开口。
  少女眨了眨眼睛，一旁的男子没有做出回应，而是看向明瑶。
  一直想成为修士的明瑶此刻却支支吾吾，犹豫不决。
  “瑶瑶，你最大的愿望不就是成为仙人吗？”
  金萱说得对，她的确是这样，但是，老爹的病还没好，她怎么能离开。
  “我……”良久，明瑶开口道，“我要先问过我爹。”
  “那是自然，千经万典，孝义为先。”
  男子补充道：“我们是附近玄山宗的人，会在玄阳客栈住三天，如果你们与长辈商讨融洽，便可以来客栈找我们。”
  目送着两人离开，明瑶心里苦乐交杂，她的面前出现了岔路，不得不做出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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