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我去找他说道说道

站在张顺天身边的小二苦笑，噔噔噔，三步并两步上了二楼。

        张顺天歪头往楼梯口看去，并看不见二楼是何人撒泼，他也不想凑热闹，安安心心添满了茶水，一边喝茶一边等牛肉上来。

茶壶见底，张顺天还是见不到小二从楼上下来，也不见有人上菜。张顺天还好说，就是稍微饿点，可楼下另外几桌的人已经等不了，开始起哄。

“你们这老板呢？要饿死大爷？”

“小二？死楼上了？”

“人呢？人死哪儿去了。”

大厅中吵闹声越来越大，可始终见不到人来处理此事，眼看吵得最凶的两人就要掀桌子，那上楼的小二终于一脸苦笑的跑下楼。

店小二站在楼梯口客客气气行了礼，给众人赔了个不是，道：“各位客官稍安勿躁，菜已经给各位备好了，我这就去给各位上菜。今日之事小店招待不周，会给给各位每桌赠一斤烧酒，各位看如何。”

已经起身的两人听小二会送酒，脸上不虞之色稍退，愤愤坐下，冷哼道：“还不快些。”

店小二见众人安稳下来，长出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冷汗，小跑到了后厨。不一会儿就见店小二双手端着托盘，盘中放着三个菜进来，小二后面还跟着一个胖子，看样子是后厨烧菜的，他也端着三个菜，跟在小二身后，帮其上菜。

没一会儿工夫，就轮到张顺天这最后一桌。

店小二托盘中盛着牛肉一斤，烧酒一大一小两瓶，大的一瓶就是小二说要送的了。张顺天接过店小二手中肉和半斤酒，另一瓶没有动。

店小二不知所以，轻声提醒张顺天，道：“客官这一瓶就是送的。”

张顺天摇头，拿起桌上的酒晃了晃，道：“我只能喝半斤酒，吃一斤肉，酒我就不要了，你去忙吧。”

店小二眼中划过一道异色，这当初被轰出客栈的人此时看来比很多人顺眼得多。虽然张顺天不要，但该走的过场还是要走的，小二比谁都清楚。

“客官，你喝不了也可以带着，这是小店一个表示，没有其他意思。”

张顺天摇头笑了笑，道：“真不用了，你就收起来吧。”

店小二露出一脸难色，勉为其难答应了一声好。

张顺天迫不及待夹了一大口牛肉，只怪这两天吃三顿确实饿人。不等嘴里的肉咽下去，张顺天叫住刚要走的小二，问道：“这店内怎么就你一人看着，记得上次来你们老板、账房都在，另外还有两个小二呢？”

店小二停下脚步，苦笑道：“那两个小二昨天不干了，账房也是，现在就我一人在店内照看。至于我们老板，她前天晚上就出去了，好像是去参加论诗会了。不过我一大早就稍人通知了，估计不一会儿老板就回来了。”

张顺天点头表示知道，挥了挥手，让店小二自己去忙。小二答应了一声，端着托盘忙忙下去了。

盘中牛肉见底，酒却剩下不少。张顺天放下筷子，拍了拍肚子，伸手拿起酒瓶，仰头喝了满满一大口，有不少顺着嘴角流下，他没有立马咽下，而是含在口中，一会儿，酒气从鼻孔冲出才大口咽下。一股辛辣顺着食道进了胃中，微微张口，酒香四溢。

这顿饭张顺天吃的很满足，没有烦人的书生，没有不分是非的老板。就这一顿饭的功夫，店小二当着张顺天的面来来回回往楼上能有七八次。

张顺天砸吧砸吧嘴，情不自禁大声道了一句：“好酒！”

“小子！吵什么？吃饭都不安生。”

张顺天顺着声音望过去，只见是刚才要起身闹事的一人对他怒目而视。张顺天摇头失笑，也不说话，只将放在长凳上的刀拿起，重重拍在桌面上，似笑非笑看着那人。

那人被张顺天拍桌的动静吓了一跳，客栈内其余几桌也向张顺天望过来，目露忌惮。另一人见张顺天拍在桌上的长刀，伸手拉了一下同伴的衣服，那人识趣地坐下没有说话，乖乖低头，安稳吃起自己的东西，客栈内又恢复了吵闹，只不过比以前要小声很多。

张顺天嗤之以鼻。

这世上有一种人，他们寻找弱于自己的人，肆无忌惮挥动他们的手脚，恬不知耻宣扬他们的处世道理。他们害怕强于自己的人，但内心渴求世人的认可和膜拜，他们极度无知，只能通过最原始的方式向弱者宣示他们的权力。

刚才呵斥张顺天的男子就是这种人，对付他们，只要比他们强势，比他们更狠，就能让他们比狗还乖巧。

许是听见动静，店小二从后面跑了进了，看见无事，一脸诧异，而后看见张顺天放在桌上的黑刀，硬着头皮慢慢走到张顺天跟前，小声问了张顺天一句：“客官，刚才无事儿吧。”

张顺天顺手将黑刀放到长凳上，挥手笑道：“无事儿。”

店小二感激看了眼张顺天，道：“多谢客官担待了。”

张顺天摇手，道：“不妨事。容我冒昧问一句，你们老板何时能到？”

虽然外面没有晴开，可张顺天等不及了，此地离书院还有一段距离，若是太迟怕不能及时到学院听课，也不能将酒及时带给糟老头子。

店小二苦笑，道：“我也不知，按道理老板这会儿应该到了，也许是路上有什么事儿给耽搁了吧。”说完疑惑地看了眼张顺天，小心问道：“客官有何事找我们老板？”在店小二的记忆中，眼前少年就是被老板扫地而出，按理来说此生不想见老板就合适，怎么现在居然想找老板，千万不要是什么麻烦上门就好。

张顺天抬眼，道：“哦，无事儿，就是受人之托，问你们老板讨一样东西。”

店小二小心翼翼问道：“客观不会是受人之托要来带酒吧？”

“哦？你知道？”张顺天反问。

“老板走时交代过，说书院文老师会过来拿一瓶赤血酒，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老人家让你帮着过来拿。”

是不是赤血酒，张顺天并不知道。糟老头子只说了酒，具体没说什么酒，但这小二知道是糟老头要的酒，那就不会错。张顺天笑着点头，迫不及待道：“不错，正是文老师让我过来拿酒。能否现在就将酒拿过来？”

店小二眼神闪躲，双手不安地摩挲着。

张顺天疑惑，既然是安排了，难道还有什么为难之处。于是问了一句，“赤血酒可有？”

店小二挣扎了一下，一脸失落，道：“有，就在后面放着呢。”

张顺天暗自松了口气，此刻他就想拿到酒然后立马出发去学院，去的迟了说不定就真赶不上第一次讲学了。还没高兴多久，就听见店小二委屈说道：“可是客官，这酒我先不能拿给你。你也瞧见了，楼上那位一直在闹腾，为的就是这赤血酒。可老板离开之时只留了一壶赤血，其余都让老板带走了。虽说这是留给文老师的，可现在这个情况，照顾不好楼上那位，我们这店儿都得让拆了，我也只能等老板回来做主，小的是做不了这个主的。”

张顺天惊奇，这赤血酒莫不是酒神的手笔？居然这么受欢迎。

时不我待，这最后一瓶酒张顺天是无论如何也要拿到手的。

犹豫片刻，张顺天起身，在店小二疑惑的眼神中，将长刀背在身后，转头对店小二道：“酒我必须带走，你带我上去，我找那楼上之人说道说道。”

店小二神色惶恐，心中暗道，你这包袱不带，端端背把刀上去，哪儿是冲着说道去的啊。心中虽然十万个不愿意，可看着张顺天不苟言笑的脸，还是艰难点了点头，伸手说了个“请”字。

张顺天甩了甩有点拧巴的衣袖，大步上楼去。

店小二看张顺天上楼去，一脸焦急的跑到门外张望了一下，不见有人来，恨恨跺了下脚，返身也跟着跑上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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