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高人
林月知道他们要去白云观，原想一起去的，只是和村东的王大婶约好了去她家做衣服，只好无奈的作罢，小嘴撅的高高的。
白云观就在村后十里的白云峰上，白云峰是方圆百里的最高峰，山势雄奇，远远看去，十分有气势。
地上铺了厚厚地积雪，行走艰难。五月提臀运气，踏雪而行，他脚尖着地，施然而行，只在雪地上留下一个浅浅的印记，倒也悠然。
程帝就惨多了，他原本就长得清秀，一身白衣，在雪景中更显得玉树临风，清逸绝尘。
只是他被封了穴道，空有一身武艺却施展不出来，在雪地上艰难行走，前一脚踏下去，雪没膝盖，然后费力的拔出另一只脚，就这样一步挨一步的前进，东倒两歪，显得十分狼狈。
两人很快就拉开了距离，在一片稀疏的树林边缘，五月停了下来，看着身后的程帝又一次的陷入到雪地中，正挣扎着抬脚爬出，忍不住的轻叹道：“这是何苦呢，早先说背着你走，你就是不听。这不是耽误事吗？”
说归说，他还是回身，三跳两跃，就到了程帝面前，伸手去拉他。
“我能行，没事的。”小脸挣的通红，程帝好不容易拔出卡在雪地里的后腿，一边向前挪动，一边咬牙切齿的说道。
“哈哈，公子，你就别逞强了，像你这样的走法，到白云观天都黑了，老道们都睡觉了，谁给你解穴。”
听到此言，程帝这才无话可说，任凭五月把自己放在背上。
五月把程帝背好，运起轻功，向前跃去，身影如梭，只在雪地上留下浅浅地印痕。
雪后的燕山万籁俱静，空灵清明，人迹皆无，偶尔有鸟兽觅食留下的痕迹，在寂静的雪地上格外清晰。
五月背着程帝沿着山谷迅疾而行，很快来到白云峰下。
白云观就在峰顶，远远看去，白云苍狗，变幻莫测，亭台楼阁，在云雾中时隐时现，如梦似幻，好一派仙家景像。
山脚下耸立着一座玉石雕刻的山门，上书“白云观”三个篆书大字，显得古意盎然。
一道石阶沿着山势直通山顶，只是现在被积雪覆盖，看不出它本来的面目。
白云观是夏国北疆第一大道观，传承千年，历代观主都是夏国国君勒封的护国真人，底蕴十分深厚。
五月年幼时和父亲来过白云观，对这里并不陌生，站在山门下看了一眼，背着程帝上山而去。
到了峰顶，是一片开阔之地，上面都铺着青石地砖，地面积雪己经打扫干净。
再往前走，长着几棵丈余粗，高耸入云的松树，登上几级石阶，是一面院墙，一座古朴的大门耸立在眼前，上书三个隶书鎏金大字“白云观”，显得庄严肃静。
五月和程帝站在门口，伸手就要叩门。己经到了目的地，程帝坚持着自己走上台阶，生怕被人看轻了。
这时，咯吱一声，大门大开，一个稚气未消的道童出现在门口，他十四五岁的样子，一张小脸如白玉般晶莹，一双乌黑地眼睛滴溜乱转，正在好奇的打量两人。
盯着他们看了半天，似是看清了，才拱手作揖道：“两位善士生的和我师父说的着不多，请问可否姓程。”
他长的十分清秀，声音却是瓮声瓮气的，一张口就吓人一跳。
“我家公子正是姓程，不知仙童如何得知？”五月心中一震，这个道童年纪不大，竟有是未卜先知的本领，不禁肃然起敬
“哈哈，我哪里是什么仙童了，是吾师算出今日有贵人光临，特命小道前来相迎。”
“原来如此。”五月心中暗道：我就说小小道童就如此利害，那白云观也太可怕了。
当下心里放松，随意的开口说道：“不知令师是哪位仙长。”
“吾师是敝观太上长老紫阳真人。”道童粗声粗气的说道。
“啊。”五月一听，差点跌了一跤，他是威镇天下的夏国北军军中—流的高手，遇事不惊，颇有大将风范，闻言心中也是震惊不己。
这个紫阳真人名望太高了，他地位尊崇，据说是上上代国君勒封的护国天师，他己经活在这个世上二百余年了，他法力高，医术天下无双，更兼有济世之心，救助世上穷困百姓，一百多年来，活人无数，是北疆人心目中的活神仙。
还传说他曾经是白云观上上代主持，后来一心向道，不堪道务搅扰，卸了方丈之位，闭关修行，至今己过百年。
他老神仙早己不问俗事，就是周天子和夏国国君派来的使者都见不上紫阳真人的真容，没想到今天竟然会让徒弟亲自前来迎接自己二人，这让他感觉有些受宠若惊。
五月心里明白，不是自己了不起，而是身后这位程公子非是凡人，把老神仙都惊动了。
眼前这个道童也不是一般人，紫阳真人的徒弟，年龄虽小，辈份却高，只怕当代白云观主持见了他也要恭敬的叫—声师叔。
当下对眼前这个道童多了一份敬畏，肃声说道：“请仙长前面领路。”
嘿嘿干笑两声，吐了吐舌头：“吓，这位大哥言重了，我可不是什么仙长，我只是—个小道童，你这样说，师父听见，又要责怪我了。”
说完，飘然转身，领着二人向后院.走去。
白云观白地广阔，殿台楼阁，层叠耸立，幽静深远。
三人施然穿亭过院向观后走去，一路三三两两的道人真是不少，有的须己经花白，但见了小道童，无不拱手作揖，恭声说声“小师祖。”
那道童也不回话，只是施然点头，表示知道了。
那些道人不敢有丝毫不豫，只是恭身站立目视几人离去，这时，身后隐隐传来几个正在干杂活的年轻道长议论声。
“师兄，那个就是小师叔祖，我听说过他，但是没有见过真容，今天一见，好年轻呀，还没有我大……”
“你才来几天，小叔祖就在后院丹房伺奉太上长老，那丹房是本观禁地，闲人莫进，就连住持前往，都要亊先通报，小师祖很少走出后院，我修练五年了，才见过他老人家一面。”
“啧啧，那后面两人是谁，面子好大，竟要小师祖亲自迎接，前面那人长的倒是很好看，只是步伐软弱无力，精神不振，好像受了内伤，后面那人龙行虎步，气势轩昂，一看就是个高手。”
那道童听见了，面无表情，依然在前面领路，程帝也是神色不变，努力跟上他的步伐，倒是五月心中又是—惊：白云观果然名不虚传，就是几个打杂道长也见识不凡，竟然看出公子受了暗算。
三人穿亭过殿，行走半天，竟是出了白云观，来到峰后。
这里山石嶙峋，树木茂盛，仙藤乱挂，皆披着—层银妆。前面是一道万丈深渊，对面是—座斜插入云地绝壁，半边都笼罩在云雾之中，只有—截雪峰显露出来，在阳光的照耀下，金光闪闪，亮人双眼。
在烟雾缭绕的深渊上方，横跨着一座木制拱桥，两边护栏雕刻精美，在云蒸霞蔚中时隐时现，风景奇绝，一片仙家景象。
在桥边绝壁之上，一块奇形山石伴着一棵古松突兀而出，松树树冠如伞，撑开方圆数十丈，通体似银，似一把天然大伞，为奇石遮风挡雨。
奇石上方干净平整，一位道长抱剑而坐，瞑目修行。
三人走到桥前，道童向松下童人拱手作揖道：“玄云长老，吾师的客人到了。”
那道人须皆白，身材伟岸，就是坐在那里，也如山岳临渊，让人感觉到他十分高大，不可小视。
道人闻言，并不起身，猛的睁开双眼，看向程帝，五月二人。
两人只感觉那目光如电，十分锐利，看向自己的眼神就像蕴藏着两把锋利的宝剑，寒光凌厉，直刺人心屝。
他们浑身冷汗直流，这个道人也太利害了，仿佛他若意动，眼神就可以杀人，如怀中宝剑出鞘，天下谁人可挡。
那道人扫了他们—眼，缓缓开口道：“即然是真人的客人，请过桥。”
那声音宛若洪钟响起，震的人耳鼓隐隐痛，树冠上的积雪也被震的簌簌而落。
言罢，复又闭上双眼不再理会他们。
那道童听了，率先踏上木桥，领着二人向前而去。
那深渊上方终年云雾缭绕，走上木桥，二人只觉寒气袭人，寒风吹在身上，冰冷刺骨，仿佛要把人的骨髓都要冻住了，就像走在万年冰窑中，差点就被冻成冰棍。
好在木桥不长，就在程帝，五月以为自己就要被冻僵时，己经走过木桥，到了彼岸。
两人松了一口气，总算走过来了。
他们没有想到，—桥之隔，差距这么大，桥对面竟然温暧如春，暖风拂面，好像就一下从冰冷的地狄1进入美妙的仙境，让人神清气爽。
两人都是自幼习武，体魄強健，异于常人，都难以忍受深渊上方的刺骨寒风，倒是那道童虽然年纪最小，却像没事一般。
过了桥，又是一番风景。
只见面前绝璧高耸入云，脚下是一片平地。
绝璧上方积雪不化，下面却是浮云流动，树木葱郁，仙藤蔓延，奇花异草毕呈，珍禽祥兽悠然。
地上中央有棵大桑树，粗数十抱，高不知几百丈，直耸入天，几可和绝壁比高，华盖周围数百丈，遮天蔽日。
淡淡的云雾悠然流淌其间，几间木屋就依树而建，历经岁月的洗礼，木屋看上去更显得古朴，苍桑。
道童领着他们走到—间屋前，粗声说道：“师父，徒儿回来了，程居士二人也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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