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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戏弄


斗斗罗一向最烦两件事:一件是听故事,一件是听教训。在他看来,年长者大都有倾吐过往和教导他人的通病。当然,鲁老员外算是例外。老员外一惯平和仁慈,又谨言慎行,对待长幼一视同仁,令斗斗罗颇为敬重。相比之下,奶奶的唠叨真是有点让其不胜其烦了。好在有一段时间奶奶忙着和雪离子织围巾,家里要清静得许多。奶奶对雪离子一向疼爱有加,对其喜爱程度简直不逊于斗斗罗。尽管斗斗罗并不喜欢雪离子,却也对此鲜有醋意。有人能耗住奶奶的精力,着实让他自在了不少。斗斗罗已经记不清奶奶给雪离子织了几条围巾了,红的,绿的,粉的,几乎都是斗斗罗讨厌的扎眼的颜色。每当织好一条围巾,雪离子都会围到脖子上,飘飘欲仙地原地转一圈,而她的玫瑰色的长摆裙也会像牵牛花一般飞扬开来,似乎是整个人都要陶醉地飞起来一样。虽是一介女孩,在斗斗罗眼里却是令人难以对付的人物之一,仗着奶奶的宠爱,其飞扬跋扈的程度与古拉西有的一比!

        要不是这几天早上出门的时候奶奶总在念叨她有几天没见到雪儿了,斗斗罗还真忘了家里近来少了这么一位常客。奶奶叮嘱斗斗罗碰到雪离子的时候一定要捎话给她,她的新围巾马上又要织好了。不过,奶奶的话在斗斗罗这儿比耳旁风消失得还要快。费罗城不大,要遇见雪离子不是难事。雪离子在费罗城的大街上也算是一道靓丽的风景,这不仅缘于她那一袭色彩瑰丽流光溢彩的百褶长摆裙,不仅缘于她那凤髻轻挽垂丝淌墨般的一肩长发,也不仅缘于她那低领露肩吹弹可破的一抹雪肤凝脂,更缘于其香肩之上的那只皎洁若膏,温顺依人的小白鸽。小白鸽取名叫做“支支歌”,斗斗罗曾不止一次想抓住它,可惜从未得逞。

        奶奶的交待终于演变成了埋怨:“整天在外边瞎逛,把奶奶一个人留在家里,好孤单啊,唉!你要是个小女孩就好了,一定会经常陪着奶奶的。”斗斗罗完全没有理会奶奶的牢骚,对他来说,独来独往的生活永远要比呼朋引伴絮絮叨叨的日子消遥自在。任凭奶奶满眼的憧憬与失落,这也丝毫没能留住斗斗罗外出的脚步。望着他那义无返顾的背影,奶奶的无奈又变成了郑重其事的要求:“今天一定要给我找到雪儿,告诉她奶奶想她了!”斗斗罗当然知道在哪儿能碰到雪离子,他出门拐了几条街,恰好就远远地看到了雪离子那炫丽的背影。斗斗罗快步追了过去,只是很不幸,快要追上雪离子时,奶奶的话再一次被他彻底遗忘。斗斗罗猫着腰蹑手蹑脚地走到雪离子背后,猛地来了个鱼跃,“扑楞”一下,差一点就能把支支歌攥在手里。支支歌看似柔弱温顺,实则机敏矫健,它拍打着那双美丽的翅膀,轻盈地在空中划出一个“心”形,从雪离子的右肩膀落在了她的左肩上。雪离子秀发一甩,回头看是斗斗罗,不禁粉面生威,杏眼圆睁,大喝道:“斗斗罗!”斗斗罗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看也不看雪离子,倒背着手,大摇大摆地从她旁边走过。气急败坏的雪离子看着斗斗罗从旁边走过去,开口念道:

        “支支歌,支支歌,前坡打米,后坡支锅。”

        听到雪离子开始念口决,斗斗罗撒腿便跑。支支歌有项本领,就是能隔空传音,只要雪离子一念口决,它飞到哪儿就能把雪离子的声音带到哪儿,再远的距离也会使雪离子的声音若在耳畔,清晰可辨。雪离子常常使用这一手段取笑斗斗罗,让斗斗罗吃过不少苦头。任凭斗斗罗跑得再快,也跑不过支支歌的翅膀,支支歌很轻易地就飞到了斗斗罗的头顶上空,随即雪离子那洋洋得意中略带嘲讽的声音也开始在头顶不停地盘旋:

        “斗斗罗,斗斗罗,六个指头大脑壳!”

        虽然并非第一次遭此嘲弄,斗斗罗还是感到有失体面,非常狼狈。他费了好大劲才算摆脱掉了支支歌的纠缠,不禁怨气丛生,在心里骂道:“好你个死鸽子,有什么了不起,要让我逮住,看我怎么收拾你!”

        斗斗罗重新平复了一下自己的神态,准备继续向前走时,皮皮松已经站在街道中间,正咧着嘴冲着他笑。斗斗罗白了皮皮松一眼,觉得他的笑颇为不怀好意似的。皮皮松见斗斗罗没有理会自己,便笑着说:“师兄,刚才我在那边听见雪离子喊你呢!”斗斗罗更加气愤,没好气地说:“那是在骂我好不好!”斗斗罗本想再数落皮皮松几句,但看他那一脸无辜的乐呵样,又改变了主意,说:“师兄要你帮个忙行不?”皮皮松一拍胸脯,说:“只要师兄吩咐一声,我一定会赴汤蹈火,两胁插刀!”斗斗罗一向不齿皮皮松的信誓旦旦,不禁嘘了一声,说:“行了,没人让你跳火坑,只用一下你的弹弓,把它打下来就行。”皮皮松一愣,问:“谁?”“支支歌!”斗斗罗坚定地说。皮皮松一听,连忙摆起手来,说:“不行不行,打不了的。”斗斗罗眼睛一瞪,说:“怎么打不了,你不是有法力吗?”皮皮松连忙解释说:“我们都是施过法的,这弹弓对它没用。”斗斗罗不相信,问:“你试过?”皮皮松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偷偷地试过几回,不管用的。”斗斗罗非常失望,埋怨道:“白白挂了一件家什关键时候却不能用,真是聋子的耳朵!”皮皮松听这话,一本正经地反驳道:“你爷爷当年有遗训,此物有所打有所不打,有所可打有所不可打,打之则必中,欲中,则心不可有二,意不可有失,除之若意念之疾,而非形物之实也。”斗斗罗被皮皮松的一痛“之乎者也”说得晕头转向,连忙摆手说:“行了行了,收起你的宝贝吧!”斗斗罗刚说完,皮皮松一指天空大喊起来:“支支歌又回来了!”这一声把斗斗罗吓得不轻,赶忙顺着皮皮松的手指向天空看去。果然,支支歌拍打着白色的翅膀,又盘旋在了头顶上空。斗斗罗本想三十六计走为上,却见支支歌这次好像并无冒犯之意,随即雪离子的声音也从上空传来:“斗斗罗,回去告诉奶奶,这几天我忙着和花格木拉爷爷收拾学堂,不能去陪她,过几天我会去看她。”雪离子那不带嘲弄的声音真是甘甜如酥,悦耳怡人!还没等斗斗罗有所反应,皮皮松先朝支支歌大声喊道:“知道了,告诉雪离子,学堂那边我们也会去帮忙的。”斗斗罗满腹狐疑地看着皮皮松,问:“它能把话传回去?”皮皮松挠了挠后脑勺,说:“好像不能。”斗斗罗又白了他一眼,说:“那你还费这劲!”斗斗罗接着问:“你刚才说什么学堂?”皮皮松回答:“是花格木拉,他要开个学堂,让我们这些孩子们去听他讲学呢。”斗斗罗一听,在心里骂了一句:“这个老家伙,总不让人安生!”见斗斗罗不高兴,皮皮松又说道:“以后我们可就不能像现在这样自由了,要到学堂读书呢。”这话一下触动了斗斗罗的神经,狠狠地瞪了皮皮松一眼,说:“谁说要去学堂读书了?你愿意去你去,又没人拦着你!”看到斗斗罗不耐烦,皮皮松反倒认真起来:“必须要去的,花格木拉已通知了城里的所有长辈,凡是孩子不分男女都要去的,不然,要是被古拉西的‘魔魔军团’把孩子们都招过去了就麻烦了。”看着皮皮松认真的样子,斗斗罗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心想,一个“魔魔军团”怎么把你们吓成这样,便又开口问:“图耳聪那边有消息了?”皮皮松说:“没有,这几天他只是听到一只鸟在唱‘古拉长,古拉长,养着一群黄鼠狼’。”斗斗罗听了不禁偷笑了一声,心想,这个老东西怎么还有这个爱好,真是啥人玩啥鸟啊。皮皮松接着又说:“不过古拉西的‘魔魔军团’已经开始组建了,他招收了魔氏三兄弟,很厉害的。”“魔氏三兄弟?”斗斗罗好奇地问。皮皮松说:“对,据说是恶人谷的,老大叫魔天角,为人狡诈无比;老二叫魔天爪,性情凶残异常;老三叫魔天牙,贪婪成性。兄弟三人都是虎背熊腰,力大如牛。现在古拉西出门时都由那三兄弟保驾护航,威风的很呢!”听了皮皮松的描述,斗斗罗好生纳闷,问:“古拉西这是要干什么?”皮皮松回答:“这还用问,上回他被你打了一拳,一直想找你报仇呢,这回他请来了保镖,你可要小心了,遇见他们躲远一点,别吃了亏。”

        斗斗罗感到好笑,心想,至于嘛,不就是一拳嘛,这么兴师动众的,自己本来不喜欢打打杀杀的,只要“人不犯我”,又何必以拳相向,大家都在一个城里住,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干嘛非要弄得这么剑拔弩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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