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二次消失·捕风篇》
“谁能体谅，我有雨天，偶尔胆怯，你都了解…”一阵熟悉的手机铃声传来，惊动了刚打好饭菜的景警官。他非常清楚，这个铃声来自叶悦。
“喂，妈…嗯，今晚我不回家吃饭…嗯，您放心啦…先这样咯，我要去吃饭了呢…嗯，妈再见！”叶悦挂断了电话。
景警官站立在不远处，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叶悦也感觉到目光的注视，瞧见是景警官后，主动走过来，笑着说：“你不去好好吃饭，在这发什么愣？”
景警官知道自己失态，尴尬地挤出一丝微笑，也没说话，就随便找了个桌子坐下，低着头扒饭。
不久，叶悦也打好了饭菜，来到他跟前坐下。
“你怎么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叶悦率先开口。
“啊？有吗？”景警官一时不知道怎么接话。
“没有吗？你说没有就没有咯！”叶悦夹着豆角吃饭，也不再说话。
“其实…发生了件失踪案子。”景警官说了实话。
“失踪案子？有人勒索家属？”叶悦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如果是勒索了家属，那还算好，至少人质还活着。现在就是杳无音讯，才让我担心。
“谋杀案件？”法医的本能使叶悦立刻警觉起来。
“暂时还不确定，如果真的找到了尸体，那就要请你出山了。”景警官叹着气。
“所以，你是不希望见到我咯？”叶悦俏皮地反问。
“的确，我是不想见到你。”说完，景警官才发现自己失言。等他抬头再看叶悦时，对方的脸色已经极为难看。
“不，不，不，我没有那个意思，你知道的，我说的是案件，仅仅是工作，跟私人没任何关系。”景警官连忙解释，但越解释就越感觉说错。
“扑哧”，叶悦竟然笑了出来，“你要不要这么好逗？我难道还听不出来你的意思吗？”
被她这么一笑，景警官更加语塞。
“好了好了，景队长，你就继续说说案情吧。”叶悦给了个台阶，化解了尴尬。
“失踪者是位妙龄少女，名字叫吴笑笑。昨晚家属来局里报案，说从上周五到现在都没回家，手机也关机，qq、微信都不回复，然后也没接到任何勒索的电话，正因为这样，我才会更加紧张。失踪了三天，如果不是被绑架，那就极有可能已经遇害。”说着说着，景警官的筷子已经放在了餐盘上。
“再怎么样，饭总要吃吧？没吃饱，哪来的力气去找寻线索，缉拿犯人？而且，我听说你出去一上午，总归是有些收获吧？”叶悦劝慰着。
“收获是有，而且还带了一位关键人物回局里。”景警官顺手拿起身边的冰红茶大喝了两口。
“吃饭的时候别喝冰饮料，对胃不好。”叶悦好意提醒。
景警官刚喝了一半，赶紧放下盖好瓶盖，说：“不好意思，下次我会注意的。根据我们队的调查分析，上午带回局里叫舒渊的男子，有着重大的嫌疑。”
“他是吴笑笑的男朋友？”女人的直觉让叶悦顿时了解到问题的重点。
“根据其他人说，他应该是，可他自己并不承认也不否认。而且，更关键的是，上周五下午他提前一小时下班，在这之后的一晚上没人能够为他做不在场证明。”
“哦？这么有意思？难怪你会带他回局里，怎样，有做完笔录吗？”叶悦似乎对这件案子饶有兴致。
“本来是打算立刻开始的，可那小子偏偏说自己没吃早饭，肚子很饿，再加上现在也是午餐时间，我想如果不伺候好他，他还要反过来告我们虐待公民呢。大力已经打好了饭菜，刚刚送了上去，小刘正在办公室里整理资料。我见没办法继续开展工作，就来食堂吃饭了。”景警官详细地说。
“这是对的，按照心理学和生理学来说，人一旦吃饱，思维也会变得迟钝。如果吴笑笑的失踪真的跟他有关系，说不定还会就此露出破绽呢。”叶悦把景警官身旁的冰红茶拿过来放在了地上。
景警官下意识地伸手，结果扑了个空，尴尬地摇摇头，说：“话虽如此，但我从他的眼神中瞧出，这个人肯定不好对付。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光靠打心理战，只怕效果不大。”
“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到黄河不死心，一般的犯罪嫌疑人不都是这样吗？不过，你还是多留意，不能因为主观臆断就冤枉好人。”叶悦好意提醒。
景警官揉着太阳穴，点头说：“我知道的，现在也吃不下饭，我还是先上楼好了。”
“我倒是想反对，有用不？”叶悦抛出的话语。
“有用。”原本已经站起身的景警官此刻竟然又重新坐回位子，他忽然问：“对了，你晚上约人吃饭了吗？”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偷听别人讲电话了？”叶悦用锐利的目光直视着景警官。
“额，我没有偷听，只是碰巧听见而已。我没别的意思，真的，你相信我。”景警官连忙解释，他可不想被叶悦误会成那种人。
“景慕白，你脑子一定跟正常人不一样！”这次换做叶悦起身。
“你去哪里啊？”景警官不解地问。
“这里空气不太好，我过窗户那边吃。”叶悦的语气很不好。
望着叶悦离去的背影，景警官心中一片怅然。此刻，小封正好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队长，队长，可算把你给找到了。”
“你怎么了？”景警官问。
“你也别吃了，我和小姜可都没吃饭呢。快，跟我回办公室，我们的调查有新进展。”小封额头的汗珠滴落，外面确实热的很。
“好，快走！”一遇上工作，景警官就变回了精明能干、处事果断的刑侦队队长。
叶悦远远瞧见，嘴角露出一丝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
二
回到办公室，小姜已经打开了笔记本电脑。
“怎么样？是不是在录像中找到了什么线索？”景警官着急地问。
“是的，队长，我刚用u盘从交通局那边拷贝过来了一些资料，你看看这段录像。”小姜边说边播放着录像，他把画面拖到了上周五晚上20：42分，这是林荫路的十字路口拍摄到的监控录像。画面中，一辆五菱之光的货车出现。
小姜及时地按住电脑的空格键，指着那辆货车，说：“队长，你看，这辆车就是舒渊的。”
景警官仔细瞧着定格的画面，又回头看了一眼小封，得到了他的认证。
“队长，这条路是回舒渊老家乙功乡的必经之路。你让我盯着这条路径的监控录像，果然让我给找到了。”小姜的语气带着兴奋。
可这个时间点，让景警官却高兴不起来。他又问小封：“他的车子里有检查过吗？”
“车子我是找到了，还在他的出租屋的楼下，不过我没车钥匙，也没办法进行进一步搜索。不过，队长，我发现了一个问题。他的车子最近肯定翻新过。不仅仅外表看上去很干净，而且还喷过漆，那股细微的化学味道，可躲不过我的鼻子。”小封在这方面还是有特长。
“相信你的狗鼻子，而且你看监控录像里，他的车子有很明显的泥点，他为什么要翻新车呢？”景警官自言自语地发出疑问。
“是啊，这就很稀奇了，对他那样一个随意的人来说，也未免过于巧合。”小封说。
“最后他车子的轨迹，是不是直接到了他乡下的奶奶家里？”景警官问到了重点。
“队长，当晚21：17他的车子开到乙功乡洪桥路段的时候，就失去了踪迹。”小姜说。
“失去了踪迹？”景警官惊讶地问。
“是的，队长，我想他应该是走了某条崎岖的小路，才会没有了踪迹。”小姜道出了自己的猜测。
“有着大路不走，偏偏要在夜晚走小路，队长，这很不合常理啊！”小封抓住了线索，激动地说。
“就算如此，还有两件事情要去确认。第一，舒渊回到他奶奶家的时间具体是几点；第二，他的车子和屋子我们必须进行深入检查。”说完，他的眼神已经落在了小姜和小封身上。
“不是吧？队长，你又要让我们去跑啊？我们可是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过饭啊！”小封满嘴抱怨。
“你还记得早上吴仲晟和他太太的眼神吗？”景警官严肃地强调。
小封望着队长刚毅的神情，心情也变得沉重，他将警帽重新带好，敬了个礼：“队长，我记得！”
“那就立刻出发，路上随便买一点熟食吃，花了多少钱，微信告诉我，我私人转钱给你。小封，你先去他家楼下等着，我马上会拿到钥匙去与你汇合。小姜，你就辛苦一下，去一趟乙功乡他奶奶家。”在得到下属的正确态度后，也不忘记关心他们。
小姜和小封急匆匆地走下了楼，景警官这边也没闲着，他看了看墙上的时钟，13：05，自言自语：“该去会会他了。”
三
“舒先生，中午吃饱了吗？”景警官抽了张椅子，坐在了舒渊的对面。
舒渊手攥着抽纸，擦了擦嘴，说：“吃饱了，没想到公安局的伙食这么好，至少比我每天吃的快餐要好的多。”这句话不知道是在赞赏，还是在讽刺。
“既然吃饱喝足了，那我希望你能配合我们警方，为吴笑笑失踪的这个案子提供线索。”
“行啊，警察先生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好了，只要是我知道的，能回答的，我一定知无不言。”他一副满不在乎的态度，身体靠着椅子，头也歪向一边。
“你和吴笑笑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再说一遍，普通朋友。”
“你们之间没有更深入的接触吗？”
“警察先生，这是我个人的隐私，我有权不回答吧。”
“如果失踪者不是吴笑笑，如果不是吴笑笑的闺蜜说起你们之间的关系，我可以不要你回答。但是根据我们警方的调查，你们之间的关系绝不仅仅是普通朋友这么简单。所以，还请你实话实说。”景警官开始加重语气。
“嘁，那些女人说的话，你们也相信？警察先生，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什么事情都要讲究证据。她的闺蜜说我是她男朋友你们就相信，我说我自己不是，你们就不相信？这不公平啊！”舒渊倒是很会钻空子。
“你这小子别打马虎眼。”张大力带着怒意大声地说。
“这位警察先生，我不是犯罪嫌疑人，我是来你们局里配合你们调查工作的良好市民，还请你们语气态度注意一点。”舒渊丝毫不退缩。
张大力被他这么一说，正想发火，景警官拉住他的肩膀：“大力，你先出去，让小刘进来。”
“队长，我…”
“出去！”景警官威严的神态，震慑当场。
“是，队长！”张大力没了脾气，出去交换小刘进来做笔录。
景警官放下警帽，赔了个微笑：“还请舒先生不要介意，我的部下是有些鲁莽。”
“这还差不多。”舒渊倒很会顺杆爬。
“既然你这么肯定你们之间的关系，那我相信你，我们继续下一个问题吧。之前你跟我说过，周五晚上你是为了回乡下去探望你奶奶，那么你为什么要请假一小时提前下班，最后在21：17才出现在乙功乡的境内？”景警官抛出疑问。
“我请假一小时，是为了收拾屋子。警察先生，你也知道，我平常工作也忙，根本就没时间去打扫我那间屋子。虽说是租来的，但是个人也不喜欢一天到晚住在垃圾堆里吧。我这个人，没太做惯家务，自然手脚就慢了点，一直打扫到晚上8点多才结束。后来我随便吃了碗泡面，就开车回乡下了。”舒渊说话的时候很镇定，镇定到让人感觉到有些不自然，像是在背诵早已准备好的台词。
“嗯，这说的过去，那么请问你几点到的奶奶家？”
“具体时间我记不得了，总之是半夜吧。”
“21：17分就进入了乙功乡的境内，为什么这么晚才到家？”
“警察先生，可别说了，我那天是真倒霉。本来打算抄小路回家要近一些，谁知道我那辆破五菱之光走到一半就抛锚了，我花了好大的功夫才重新发动起来，路上耽误了很多时间。那荒郊野外的，蚊虫又多，我都被送了一身红包，真的是不愿意想起的惨痛回忆啊！”舒渊前后的话语连在一起，竟然衔接的如此流畅，丝毫没有破绽。
这样的结果，虽然有些出人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警方手中并没有掌握确切的证据，想要让眼前的人就范，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再加之，舒渊虽然是有最大嫌疑之人，也不排除吴笑笑遇上别的歹徒这种可能。
“那是比较悲惨，这期间你都没有证人可以证明你的行踪，单凭你这一面之词，我们警方是难以相信。所以，如果不介意的话，可否让我们去一趟你家，顺便看看你的那辆五菱之光？”景警官时刻注意着对方神情的变化。
“去我家里？这是搜查吗？你们有搜查证吗？”舒渊反将一军。
“如果需要，我可以向上级领导申请，不过是例行公事走一道程序而已。当然，在拿到搜查证之前，你也必须委屈一点，暂时呆在我们局里。如果你愿意等，我是无所谓。”景警官也准备跟他死磕到底。
“警察先生，你别以为我不懂法律。你们在没有证据之前，是不能将我无故拘留的。”舒渊显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果。
“你说的不错，无故拘留是不可以的。可你现在跟本案有牵连，我就有权请你协助警方办案至少48小时。如果你要离开也可以，但我会派我的同事跟着你一起，我说到做到。”景警官越说越认真。
舒渊的心开始动摇，语气已经变得不耐烦：“好了好了，真是怕你们了，要去看就去看吧，我现在就带你们去，也不要什么搜查证了，免得麻烦。”
“那就谢谢你的配合了。”景警官露出一丝胜利的微笑。
“就结束了吗？队长！”小刘面对戛然而止的审讯感到惊讶。
“不然呢？”景警官难得这么反问他。
“警察先生，我是不是可以上躺厕所？”舒渊也跟着起身。
“你去吧，厕所在出门左手边走到尽头。”景警官亲自给他指路。
见舒渊走出去，景警官走到小刘身边，耳语了几句。
“队长，有必要去查吗？”小刘不以为然。
“虽然我觉得他不至于那么傻，但我们办案一定不能放过任何细节。”景警官虽然也赞同小刘的观点，但一向谨慎的他还是决定这么安排。
裤兜传来一阵手机的震动，景警官掏出来看，原来是叶悦发了一条微信给自己：“今晚我要去相亲。”
景警官这才体会到什么叫做“晴天霹雳”，不过案子如此紧急，哪里还顾得上这个，他轻触电源键，关闭了手机屏幕。
三
“队长，你这么快就来了。”小封略感惊讶。
“雷厉风行，不是雷局一直要求我们的吗？”景警官快步走进楼道，躲避那歹毒的阳光。
“警察先生，我出租屋就在三楼，跟我来吧。”舒渊走在了最前头。
“等等，舒先生，上楼之前，我们还是先检查一下你的车子吧。”景警官建议。
“你们不是还要下来的吗？先去屋子里看看，等会儿要回去了再检查车也不迟。”舒渊倒是无所谓先后。
“也行。”景警官以眼示意张大力留下，小封很乐意地跟在他的身后。
来到三楼，舒渊转动了屋子的钥匙，推开房门，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味道袭来。
“哇，这么难闻，舒先生，你用不着在家里喷这么多消毒水吧？”小封捏着鼻子，嗅觉灵敏的他实在受不了这样浓烈的味道。
“警察先生，你家里有人帮你打扫卫生，我这里可没有，平常什么老鼠、蟑螂、蚊子一大堆。不定期消毒，根本没办法居住。”舒渊解释的挺合理。
太过合理，太多巧合，就绝对不是巧合，过分的天衣无缝，反而显得更加刻意。从多年的办案经验来看，要景警官不怀疑，实在太难。
“警察先生，你们随便坐，我就不招呼了。”说完，他跑去厨房，找了三只水杯，到客厅角落的饮水机给他们倒水。
小封正想说什么，却被景警官拦下，他疑惑不已。这异常的举动虽然舒渊看在眼里，但他们两个人没有说什么，自己也猜不出端倪。
“水我们就不喝了，既然你也在屋子里，我们就展开搜寻吧。当着你的面，什么都说的清楚些。”景警官推开水杯，已经带好了一次性手套。
“呵呵，真是对工作积极认真负责啊。我要是有你们一半的态度，估计我早就成功了。”舒渊苦笑着自嘲。
“对人民群众的生命和财产安全负责，我们时刻都不敢懈怠。舒先生，你看是我们想检查哪里你就协助我们打开哪里，还是由我们自己来？”景警官礼貌地询问。
“我家里也没什么，你们自己随便看吧。”舒渊倒是很坦然。
就这样，景警官和小封在舒渊的监督下，展开了二十分钟的搜寻工作，家里的角落，一些主要的柜子和抽屉，都做了检查，并没有发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
“怎么样？警察先生们，现在可以让我清静一会儿了吧。”舒渊摊手说。
景警官心里嘟囔着：这个家伙果然狡猾，处理的也很干净，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找到。可如果他真的是犯人，已经过去了三天，吴笑笑应该是已经遭到毒手，从时间上来推算，他最多只有不到2小时的时间收拾现场，怎么可能能够做到这样百密一疏呢？难道是蓄谋已久的杀人？这也不对！如果蓄谋已久，何必要选在那么早呢？这一切都说不通，太不合理了，难道这个家伙真的不是犯罪嫌疑人？
“诶，舒先生，请问下你家里有冷饮不？”小封带着歉笑，说。
“有啊，我家里还有冰棒，二位警察先生，要不要来一根。”舒渊指着冰箱的冷冻室，说。
“好啊，给我来一根！”小封看了景警官一眼，在得到对方的默许后，就去接过了舒渊递来的巧乐兹。
“美滋滋！这种天吃冰棍最舒服了！”小封舒服地说。
本来准备大骂他一顿的景警官忽然停住了动作，他仿佛想到了什么，他故意装作没事人，说：“舒先生，感谢你一直这么配合我们警方的调查工作。现在还要麻烦你下楼，开下车门，最后把你的车子检查完毕后，我们就收队了。”
“唉，行吧，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跟我来吧。”舒渊从房间里取来五菱之光的钥匙，在手指上旋转着。
小封正想抱怨自己的冰棒还是刚吃了个开头，就要下去办事，这个队长实在太不给部下喘气的机会。
可景警官却意外地说了一句：“看你的样子就知道是昨晚没睡好，反正大力在下面，你就在这里吃完冰棒再下去吧，免得你还说我把你当畜牲使唤。”
小封吃惊景警官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但那一闪而过的眨眼，他是不会错过的。那是景警官和他之间特有传达暗号的方式，队长之所以让他在屋子里休息，肯定有他的用意。
“嘿嘿，你不介意吧？舒先生！”小封尴尬地问。
“不介意，等会儿下楼来的时候帮我顺手把屋门关好就行。等你们调查结束后，我也要回店里做事了，不然黄河那家伙肯定会扣我工资的。”舒渊背过身，并不在意这些细节。
“吃完给我立刻下来。”景警官补了一句，但在说话的同时，他掏出了手机，说了一句：“都14：23了，下午就过完一半，真快！”表面上像是在看时间叹气，其实他点击了屏幕上的微信消息发送。
小封的iphone8p震动了一下，但这声震动已经被屋门关闭的响声给掩盖过去。
小封轻轻擦掉屏幕上的汗水，清晰的瞧见上面的那段文字：“我们还漏了冰箱。”
“看得见又看不见的东西，还是队长厉害啊！”小封拍手叫绝。
四
楼下，舒渊在楼道口就解锁了车子。景警官好奇地问：“舒先生，你这幢出租公寓，一向都这么安静吗？”
“可不是吗？二楼的两家已经搬出去很久，一楼如你所见，是杂物间，四楼是一对卖水果的商贩住着，再是五楼有一对老夫妻住着，剩下就是我了。”舒渊如实回答。
“哦，真是个好地方。”景警官不知是不是说反话。
张大力拉开了五菱之光的车门，一股炙热的热浪袭来，就连他这么能忍受的人都本能地退后两步。
景警官却并不畏惧地走进去，仔细地检查着车内的一切。
“舒先生，你这辆车是有翻新过吗？”景警官边查看边问。
“我不是说过了吗？上周五，我回乡下的时候，走小路，车子出了故障，我花了好大气力才将它重新发动。周日回来后，我就送去维修站，彻底检修了一遍。反正大钱都花了，更不会在乎这些小钱了，就顺带着翻新了一遍，现在看着舒服多了，你不觉得吗？”舒渊依旧回答地很镇定。
“嗯，你说的对。”景警官敷衍着。
原本景警官还认为能在车内找到一些毛发或者小物件，在搜寻一番后，却没得到任何收获。景警官摇摇头，对张大力说：“叫小封下来，准备收队。”
的确，调查没有进展，是该收队了！
景警官面无表情地走出车子，舒渊终于露出笑容，仿佛他才是这场游戏的胜利者一般：“警察先生，现在你满意了咯？我可以回去上班了？”
“嗯，感谢你的配合，耽误你这么多宝贵的时间真是不好意思。如果后期还有什么需要你协助调查的，还希望你能继续配合我们警方。”景警官保持着微笑。
“问题不大，只要不是一天到晚没完没了地找我就可以。我告诉你，警察先生，那个吴笑笑很喜欢聊微信的，指不定在微信上约到了什么坏人也说不一定，你还是多往这条线上去调查的好。”舒渊得意地建议。
“嗯，你的建议我们会适当采纳的。”
“嗞嗞”，景警官握在手中的智能机传来了震动，他用指纹解锁后，发现是小封发来的微信：“队长，有新发现，稳住舒渊。”
“还有事吗？警察先生。”舒渊再次问道。
“哦，没事了，我们收队。”景警官拦下了张大力正欲拨打电话的意图，笑着说：“我来打。”
张大力也没太在意，景警官拨通了小封的电话：“喂，小封，你还在楼上要休息到什么时候，快给我下来，我们现在立刻回局里…好了，别说那么多，一切等回局里再详细说，收队！”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不到1分钟，小封就走下楼来，他先看了景警官一眼，对方故意避开他的目光。景警官只是微笑地跟舒渊握手，再次道谢。
随即，三人开着警车，收队回警局，在这里的调查暂时告一段落。
舒渊目送他们离去，自己点了根烟，坐到五菱之光的驾驶位置，开了空调。他长吐一口烟圈，这几个小时的配合调查，仿佛消耗他太多精力，他现在只想躺在车里，好好地休息一阵。
五
在驶往警局的警车里。
“队长，为什么刚才不听我先说？”小封疑惑不解。
“说了就会打草惊蛇。”景警官解释。
“可我们今天这样做，已经打草惊蛇了，干嘛怕这最后一下呢？”
“我们的对手有多厉害，你不是没领教过。这只是一条重要线索，我必须得到其他渠道的线索共同印证，以让他无话可狡辩才行。”
“唉，我是怕他会逃跑。”小封有些坐立不安。
“要跑早就跑了，不会等到今天，更不会回答的这么流畅。有些犯人，就是有莫名的自信。”
“好吧，那你不想看看我的发现吗？”
“想，但在那之前，先交给鉴实科的同事做一次鉴定才行，等确认后，我就更有兴趣了。”
“难得见你这么坐得住啊，队长！”
“无形的网已经张开，深入迷雾之中了，磨刀不误砍柴工，再让他自在一会儿吧，下一次一定要将他打回原形。”
“唉，看样子今天又要加班了。”小封抱怨着。
“是啊，又要加班了！”景警官的眼神望向窗外，他的脑海里闪现过吴笑笑那张天真无邪的笑容，心里不由得一阵酸楚。
（未完，待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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