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卫叶川轻咳：“小煜的约签好了吗？”
“还别说呢，这几天老找不见蒋煜这小子的人……”洛莳顿了下，迟疑：“我一个之前在bk的同事昨天来找我说好像是看到他跟蓝凌琳坐一辆车……”
“是吗？”卫叶川倒是没有多想：“看来还是应该多带他出去转转，这不就认识新朋友了吗？”
“如果单纯是这样”洛莳低声说：“但愿如此吧。”
“你说什么？”卫叶川没听清。
“我说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过两天就回，到时候给你打电话。”卫叶川看李军超在等他吃饭，“没什么事我先挂了。”
“有事啊！”洛莳不满嘟囔：“节目的事你怎么说？”
“行，我会再考虑。”卫叶川应付着：“先这样吧，我挂了。”
李军超看着他挂电话，立刻给他递筷子，跟以前一样熟络。
“小川，水晶虾饺、榴莲酥、流沙包，你小时候常吃的那家店现在还开着呢，不过现在是店主的儿子在做，你尝尝味道差多少。”
小川………
卫叶川恍惚间觉得时间回到在b市漂泊的日子，自己和李军超住在地下室一起吃饭时的场景。
沉默无言地吃了个虾饺，滋味在舌尖蔓延开来，他慢慢咀嚼：“味道好像跟以前不一样。”
李军超正兴致勃勃同他聊起这家店依然采用原始的制作方法。
“可能是我的味觉改变了。”卫叶川笑着说：“就像小时候超级喜欢吃糖，长大以后吃同一颗糖，感觉却完全不同，很多东西真的是回不去啊。”
李军超摸摸鼻子，换了个话题：“洛莳让你参加什么节目？”
“《第五空间》”
闻言李军超动作一顿，有些惊讶道：“我听说过，可是那档节目怎么会找你做嘉宾？”
“我也不知道。”卫叶川耸耸肩，他倒是有点意外李军超知道这档节目。
“你要去吗？”李军超之所以会知道这档节目，还是因为他的前妻卓晴雪。
他深刻的记得那个傍晚，卓家举家热情招待一位贵客，这位贵客据说在‘mt’高层内部有关系，当时提到过正在筹备的《第五空间》，卓晴雪笑着托他帮忙申请个名额。
卓晴雪童星出道，19岁成名，如今正是红女星，人们最熟悉的印象就是电视剧中的富家小公主，现实中她也是卓氏集团的大小姐，连她都需要托人申请名额，这个节目的含金量可见一斑。
卓家人对贵宾礼敬有加，李军超却不小心在敬酒的时候没拿稳杯子摔到桌上，溅湿客人的袖子。
岳父当众指着他的鼻子骂：“上不得台面的乡巴子！”
李军超除了唯唯诺诺跟客人道歉，并没有说什么。
第二天晚上，他在大街上拥吻了一个男人，过去他从未做得如此明目张胆，这次不过是想让卓家看看，你女儿，还如一个坐台牛郎罢了。
当年他追求卓晴雪的时候，卓家根本不赞同，说他居心不良，根本不是真的喜欢卓晴雪，而且身份也配不上她。
两人一直偷偷摸摸，直到卓晴雪怀孕才公开关系。卓晴雪当时是铁了心要跟他在一起，折腾许久才让她父亲同意下他们的婚事。
这门好不容易求得的婚事并没能让李军超高兴多久，婚后不仅卓晴雪事事要他迁就，连卓家人都个个对他颐指气使。
李军超能从他们眼里看到明显的鄙夷，每个人脸上都写着“你就是个吃软饭的。”。
卓家人虽看不起他，因着卓晴雪，在事业方面对他的帮助挺大，虽然是建立在要他牺牲自己喜爱的音乐之上。
他所在的管理职位薪水高，连同各种人情收入，每年能赚到不少钱，随着金钱的富足和地位的上升，李军超越发觉得无法忍受卓晴雪的刁蛮和她家人无礼，所以才故意干出那样的事。
他对自己做过的事情从未后悔，唯一会后悔的就是没有早一点认清楚自己对卫叶川的感情。
“节目的确是大制作，机会难得我知道。”卫叶川眼里满是犹豫挣扎：“可是我只是个歌手，除了唱歌什么都不会，我这人比较木做不来综艺效果，而且节目的挑战很大，需要身体素质很好，能去参加的每个人都很优秀。我就不太想勉强自己去做不合适的事情。”
“不想去就不去，你完全没必要勉强自己。”李军超伸出手想去揉他的脑袋，然而卫叶川反射性后仰躲开。
李军超看着自己扑空的手，微愣，讪讪收回。
过去他总是很习惯揉卫叶川的脑袋，卫叶川站在他身旁海拔低，看上去还很乖，久了就形成习惯。
就在这个尴尬凝滞的空档，救苦救难的洛莳给他发了条信息，跟他说唐景wb他了，问他是要自己回还是帮他回。
卫叶川十分好奇，唐景竟然会跟他互动。
于是打开手机登陆wb，刚一上去提示消息铺天盖地涌来。
过去这种情况一般都是网暴他的，卫叶川并没有去看，而是直接搜索唐景的wb点进去，里头基本都是宣传画报，行程发布，影视宣传这些常规，尽管如此每条都有10w评论回复。
卫叶川在置顶条看见自己的名字。
那是条长博文，一改官方的文风，很像是唐景本人编辑的，内容主要是对这次‘抄袭’事件做了个逻辑清晰的说明，当中提到他的那段——
【卫老师我见过才华出众的音乐人当中最有责任感的人，在节目中多次帮助我，希望以后还能得老师卫叶川指教，可以吗？】
他随手转发wb，飞快打字。
“在跟谁聊天呢？”李军超的声音突然在头顶响起，卫叶川冷不防手一抖，wb就发出去。
“没有，我发信息。”卫叶川抬头，一半热腾腾的流沙包递在他面前，包子的馅儿要流出来，冒着白烟。
见李军超丝毫没有要放在碗里的意思，卫叶川只得放下手机去接。
“小川，你记不记得以前我们一起住的时候也是这么分吃包子的。”李军超看着他。
卫叶川回避他刻意的视线，含糊应了句。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铃声响了。
明明是一样的铃声，感觉是却很着急，就像一支夺命交响曲。
卫叶川朝李军超歉意一笑，干脆放下包子跑外面接电话，趁此避开李军超。
“卫叶川你认真的？”洛莳一字一顿，那颤抖的声音压抑这什么。
卫叶川不明所以：“怎么了？”
“哎呀呀，这不体面啊，老卫……”
“什么不体面？”
“你怎么能发这样的话呢！老不正经了！”洛莳这次声音中竟然透出股老鸨的娇嗔味。
卫叶川回忆自己发的内容，刚刚他发‘指教不敢当，很难得有机会跟你这么优秀的年轻人度过整个赛季时光，互相学习，很开心。’，
这样的言辞还不够得体吗？什么时候发wb那么严格了？
随手一划，重新点开wb，他发现竟然打不开了！
只好再在电话里问洛莳：“怎么了？我发的有问题？”
“老卫，说真的，真想不到你平时一板一眼，竟然能打出这种骚话。唐景还小，我怕他遭不住，不过我是赞成的。”
什么意思？
洛莳说话那味怎么越听越起鸡皮疙瘩？
卫叶川被她说得头大还迷糊，整颗心七上八下，可惜wb还是打不开。
一直到二十分钟后，才登上去，那时候热搜第一条已经是卫叶川和唐景睡觉
whatthefuck
什么玩意？
哪个媒体在造谣他？
卫叶川怒气滔天地点开自己的wb主页，心想：我说的那段话，就算打错字，也不可能这样离谱！是被人盗号了吧！
当他逐字阅读完自己发的内容，差点没把手机摔楼下。
其实一开始画风挺正常的。
‘指教不敢当，很难得有机会跟你这么优秀的年轻人’
后面就
‘度过整个睡觉时光，互相羞羞，很开心。’
卫叶川瞬间想以头抢地,我该怎么办？现在宣布退圈来得及吗？
当他用手指颤巍巍的点开热评，第一条赫然是唐景的回复：
“能让老师满意，是我的荣幸。”
许是被尴尬了个透顶，卫叶川读这条回复都觉得有种古怪的味道。
好在下面的评论都不算太离谱。
“糖宝醒醒，你仔细阅读全文了吗？”
“啊这是什么进度？请把我错过的100集放出来。”
“cp党慎重，这对我不吃。”
“就算和解了我还是没办法上车。”
“呸，好猥琐。”
卫叶川二话不说删除整条内容，重新转发唐景的那条，再仔仔细细的打上四个字，“抱歉，手误”反复检查好几遍才发出去，然后把手机关掉，搓了把脸。
三天后，卫叶川终于能跟傅康说上话。
老人家身体很虚弱，说话极其慢，沙哑的声音絮絮叨叨着自己死之前还没有孙子。
“我知道子鸣那臭小子恨我……恨我………他故意不想让我看见我孙子……”
“我都是为了他好，我51岁才得了这么一个儿子……叶川你知道吗？英子她，她多么疼爱你，你知道吗？有了子鸣之后，她买什么都要给你比子鸣更好的，生怕自己对你不如从前，可是你……你做了什么？你害死她，还差点害了子鸣，子鸣今天这么恨我，也是你害的……叶川……我真后悔当初收养你……”
卫叶川握住傅康干枯得像老橘皮的手，垂下眼帘：“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如果时间重来，我希望，她……没有看到我，我……不会再拉住她的手。”
“你走吧……我这里不用你照顾……你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
“你有什么事情叫方姨。”卫叶川并没有在意，每次傅康都是用这句话赶他走，他已经习惯了。
李军超等在病房外，见他出来迎上去，先把纸巾递过去。
“你每次见你爸都这样。”叹了口气：“真不知道你们父子三人到底有什么事这么多年不能和解。”
卫叶川没有拒绝，也不接话，收拾干净自己之后，跟李军超谈何惠春的事情。
今天早上何惠春给他打电话，说她还是想给傅子鸣一次机会。
李军超看他哭过的眼睛红红的，像个小兔子一样，怪惹人心疼的，和电视上那个一脸严肃冷清的形象完全不同，大概没有多少人能想象出来他这幅模样。
想伸手揉他脑袋，可是又怕他躲避徒增尴尬，好不容易克制住。
“你真的相信你弟弟会痛改前非？”
“不管怎么样……”卫叶川回身看了眼病房，背靠在墙上，苍白的脸满是倦意：“医生说我父亲最多这一年了，先让他安心度过这段时间吧。”
“嗯。”李军超想了想，认真说道：“房子你不必管，我买了就当是投资，其他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有我在。”
卫叶川欲言又止，过了片刻才郑重道：“谢谢你，超哥。”
李军超瞄了他一眼，笑着摇摇头。
“为什么要这么生分？”
“一直承你帮忙心里过意不去。”卫叶川顿了一顿：“你是我最尊敬的大哥，帮了我许多，谢谢你。”
“行了。”李军超侧首，神色斐然：“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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