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第213章为怀旧故地重游

小北河常年有水，夏秋两季水多，冬春两季水少。但若遇上旱季，几月不下雨的话，夏秋两季水也不会太多，只剩河中间最洼处窄窄的如同小溪一样的浅水，倒也水流潺潺，令人流连。

        昨天下了场雨，这河水显得多了一些，但不够往日的清澈。

        穆一星其实最喜欢小北河的“耀进井”，那里不管春夏秋冬，水似乎没见增减，这也许是因为“耀进井”底及个别侧面砂礓中有泉眼的缘故。

        陪着小莉顺着河沟朝北走，不时有被惊动的青蛙从脚边草丛里窜出去，吓小莉一跳，赶紧抱住穆一星的胳膊。

        又走大约200多米的样子，只见河中间横出来一道断堰，断堰西端靠外的位置有几株半尺来高的树桩。

        穆一星一屁股坐一树桩上，小莉犹豫一下，坐在另一株树桩上。

        “小时候咱俩碰面的地方就是这里了，跟我估计的一样，都干涸了，没存一滴水，而且昨天那场雨也只留下了一片潮湿。今年有些旱，雨水蒸发得太快了！”穆一星两手一摊，看了一旁的王小莉一眼。

        小莉只是轻“哦”了一声。

        她其实只是想看看这里而已，借此调动一下小时候的回忆，更重要的是她想和穆一星多呆一会儿，如果他在怀旧时和她产生某种共鸣，那才是她想得到的东西。

        “这道断堰和东面那道断堰10多年过去了，留存至今都没被破坏，是有一定原因的。”穆一星喃喃自语。

        小莉对这问题毫不在意，但还是问了句：“为什么？”

        “很简单，小河里水多的时候，在两堰当中支起一张网，就可以截住上游的鱼。”

        “哦，是么？”小莉这才略感兴趣，不由望向断堰当中的位置。

        穆一星站起来，指指树桩，说：“这都是些柳树被砍后留下的痕迹，前几年大树还在，也不知后来是村部让人砍的还是被人偷的。”

        小莉疑惑地望着他，也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

        “当初我就是坐在柳树下钓鱼的。”

        “你干嘛跑这么远来这儿钓鱼呀？”小莉见步入主题，立刻来了兴趣。

        “就因为这儿有断堰。在那些年，不论河水水多水少，这儿留存的水都比较多，几乎常年有水，而且水较深，淤泥较厚，养料丰富，因而使得水里生长了几种水草，到此聚集的鱼儿也较多。

        “因断堰阻挡着水流直行，所以这儿水流缓缓迂回，就像缓慢地转着大圈圈，一部分水流流向河中间，跟上水流大部队，一部分则继续在这里转圈。

        “这大圈圈里游荡着好多小鲢鱼或鲫鱼，它们忽而漂荡在上层，忽而漂荡在中层或下层，极少部分则钻进淤泥里……”

        “钻进淤泥里，怎么可能？”小莉诧异道。

        “怎么不可能，的确是淤泥里。”穆一星解释道，“不过那不是鲢鱼鲫鱼之类，而是泥鳅。”

        “泥鳅啊！”小莉恍然。

        “泥鳅不喜欢流动的水，只喜欢相对平静的河流低洼地或池塘，因为只有那里才会有淤泥堆积，淤泥里的腐殖质是泥鳅最喜欢的食物之一。”

        “哦……”小莉似有所思地点点头。过了会儿，她终于鼓起勇气地问：“你小时候……喜欢留长发吗？当时让我错认为你是女孩子。”

        穆一星愣怔一下，继而莞尔。

        母亲生的前两个都是男孩，当然希望第三个是女孩了，但生男生女不是以个人意志为转移的，既然老三是个男孩，索性先权当女孩养好了。

        所以，穆一星长到10岁了，淑娴还让他留着比较长的头发，舍不得理短，看上去活脱儿个小姑娘似的。

        穆一星可不想跟小莉说这个，轻笑道：“留长发是女孩子的专利吗？你看前清时代男人们不都是拖着长长的辫子吗？”

        小莉神色一凝：“我说不过你，不过后来你说你是男孩子的时候，倒真把我吓了一跳。”

        “是啊！管我叫了半天姐姐，最终弄个大乌龙，凭谁也会被吓跑的，所以慌里慌张的，你被吓到水里去了……”

        小莉连忙解释：“我不是被吓到水里去的，是捉蝌蚪不小心滑到水里去的。”

        “反正结果都一样。”穆一星嘿嘿一笑。

        “谢谢你救了我，不然我可能就被淹死了，想想就害怕……”

        穆一星见小莉心有余悸的样子，就说：“走，我带你去看看你曾掉下去的地方！”

        二人朝南回走了100多米，来到河中间靠西的位置，那里有一个不规则的大沙坑，深大约有一丈，南北宽也有两三丈的样子。

        穆一星指着沙坑说：“就是这里了，不过当初沙坑似乎没有现在深，否则我救你也会困难重重。”

        “为什么？”小莉两眼闪烁，充满了疑问。

        穆一星解释道：“如果水浅，没有淹没你的头，你自己也会慢慢爬上来；如果你不会游泳，掉到水深处淹没了你的头，那就危险了。”

        “好像水已到了我嘴边，我的两脚还没有够到河底。”

        “我估计当时你太慌乱，太挣扎，太绝望，把自己弄到深处去了，但好在你能及时喊救命，就已经不错了。”

        “谢谢你及时救了我！”小莉两眼满含感激之色。

        穆一星继续解释道，“坑太深了水就很凉，人乍一跳进水里，汗毛孔就会收缩，很可能引起腿抽筋，身体不受控制；还有一种可能是炸了肺，造成窒息，大多数溺死者属于后者。”

        “我的天，真是太可怕了！”小莉惊恐道。

        “我俩之所以能活着离开水面，跟沙坑相对水浅、水温不太凉有关。所以总的来说你我都是幸运的！”穆一星朝她温和一笑。

        “是啊，不但幸运，而且我俩还是很有缘份的，你说是吗，一星哥哥？”小莉也投之甜甜的一笑。

        穆一星闻之，心情有些复杂。

        小莉大清早找到他家陪母亲说话，看来不太简单啊！

        小莉对他倾慕他早就知晓，如果说大学之初她对他只是略有好感的话，那随着后来她与陶兰、盖淑红三人同时和他结为异姓兄妹的事实，小莉不论是眼神还是行动，都明显朝着他靠拢。

        只是穆一星心系陶兰，对小莉的示好无动于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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