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十二.乞讨
大明组合的人搬进了出租房，分乘两趟公交车，也只搬了些棉被、旧衣和锅碗瓢盆。
傍晚时分，一切收拾妥当，众人看着这个新家，均是激动不已。虽是破败，却总算像个人住的地方。而且，最重要的，在这里能有自己的隐私，特别是两个女人……
最高兴的当属刘翰林了，这里有电，这意味着，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手机关机了。这个手机，是他认识这个全新世界的主要媒介。
……
那口古井旁，贾半仙正提个塑料桶打着水，一旁的许刚直痴痴地笑着。
贾半仙心里直毛，生怕一不小心被许刚直给踢进井里去。
许刚直嘿嘿一笑，神秘道：“送你个东西。”
贾半仙提上来一桶水，不解地道：“什么东西？”
许刚直四顾一番，道：“好东西，能看电视的。”
“电视机？”贾半仙小声问道。
他就对电视机感兴趣，那东西不大，却能装下世间万物，实是神奇！
许刚直却摇摇头，从裤兜里掏了个手机出来，一脸的坏笑。
“你……”贾半仙再次四顾一番，几乎要咆哮出来，又极力控制着自己的声调，“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哪里偷来的？”
“李默的。”许刚直笑得甚是灿烂。
贾半仙长舒一口气，既然是那打人的贼人的，于情于理倒也说得过去。于法，那自然是说不过去的。
“行啊你！”贾半仙一把夺过手机，掀起衣角，轻轻地擦拭起手机屏幕来。
犹如世间至宝一般爱抚过后，贾半仙又道：“你这给我了，你用什么？”
许刚直含着笑，解开腰带……提起裤头……手伸进了裤裆。
贾半仙眼睛直了……
接着，许刚直便掏出五个手机来，在贾半仙眼前晃悠一阵。手机长时间呆在那阴癖之处，竟散出阵阵骚臭味。
贾半仙忍不住掩鼻。
这也太恶俗了！
他忍不住怒道：“你特么……这些又是哪里来的？”
“一趟公交车即可。”许刚直面露得意之色，嘿嘿笑道。
“你……”贾半仙急了，“你真是不思进取啊！是不是非得抓你去蹲大狱你才满意？如今的时代不一样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许刚直整理了下思绪，面色逐渐严肃起来，道：“贾第别急，老哥我给你说道说道。”
贾半仙没好气，提着水桶就朝住房走去。
许刚直小跑着跟了上来，接着道：“你是知道的，我是义盗，劫富济贫那是我的专长，你想想，能用手机的都是什么人？那是有钱人啊！再想想我们，连饭都吃不起，这不是劫富济贫是什么？”
贾半仙听罢，放下水桶，手捏着下巴，眼珠向天，沉思一阵。
而后不禁微笑颔，道：“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啊！”
“可不是嘛！”许刚直回道。
话题一转，贾半仙又道：“不过，以后别干这种事了，那什么警什么察的，要抓你的把柄太容易了。就算警察不抓你，夏捕头也不会给你好脸色。”
“没事！嘿嘿。”
————————
次日，刘翰林早已收拾妥当，准备重操旧业。
老是宅在家里也不是办法，得多出去走走。尽管他还不知道“宅男”这个词汇，但他并不想整日呆在家里，这容易使人变得狂躁及偏执，也是坐以待毙。
要说其它的营生，他全然不会，而带着许刚直外出行窃，在这个四处布满监控探头的年代，显然是不明智的选择。除了做个乞丐，他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可以做。那天，也就短短一个小时，就能有十几块的收入，如果大家分头行乞，算一算，这一天下来收入也得近千。
当然，毕竟刘翰林是古代人，他没考虑到那天是周末，街上行人较多，且还是下午。如果全天行乞，除去清淡的时候，其实一天也讨不了几个钱。
刘翰林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起初，其他人还听得很认真，可当他说出“要钱”这两个字眼的时候，人群若无其事地渐渐散去。
刘翰林看着其他人离去的背影，无语，摇摇头，却见西门常昀并没有离开。他脖子上固定着一块长长的木条，当初，刘翰林想要把这块木条给弄短一些，又苦于没有工具，只得将整块木板都上了西门常昀的脖子。木板一直从背部延伸至他的头顶，还多了十几公分出来。如果再反绑了他的两手，这……看上去就像是押赴刑场的死刑犯。
西门常昀歪着头，无法动弹的脑袋随着身体的扭动而左右扭动，他痴痴地笑着，看着刘翰林。
“西门公子是想与我一起去乞讨？”刘翰林不解，问道。
西门常昀无法点头，整个上半身微微前倾两下，这就算是点头了。
俗话说，万事开头难，其他人之所以觉得难为情，便是这个原因。而西门常昀那天被刘翰林强行拉到地上，跪着哭了一阵，成果也还算不错。从来都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第一次靠自己挣到钱，这让他有些兴奋，成就感油然而生。他用哀求的眼神看着刘翰林。
刘翰林叹气一声，无奈，只得带上了他。
尽管他行动多有不便，可如今社会稳定，倒也并没有危险。
……
两个小时后，两个人的身影出现在了春喜路人流量最大的服饰街。
街上，人头攒动，红男绿女、老弱妇孺……
高楼大厦、密布的店铺、锃亮的橱柜、各色的服饰……这些，都让刘翰林与西门常昀显得格格不入。
然而，刘翰林却并不在乎别人的眼光。
步行街出口处，刘翰林与西门常昀分列街道两旁，跪了下来。
“行行好吧，可怜可怜我吧！我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刘翰林故技重施。
西门常昀动作僵硬，想要喊出声，却因受伤，喊不出来。只是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路过的人纷纷向刘翰林投去好奇的眼光。如今的乞丐，要么就端着个瓷盅，伸出个手；要么就在面前摊上一大张白纸，上面写着：家里人重病在床，求回家的路费……诸如此类的东西。人们早已见惯不惊，而能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的乞丐确实不多。
已有过路人解囊，掏了些零钞扔到刘翰林跟前。不是他们可怜他，而是觉得他的勇气可嘉。
刘翰林拿起钱，破涕为笑，向施舍的人说着感谢的话。
他这忽然转变的情绪着实让人们感到有些吃惊！
而西门常昀这边，鲜有人施舍，不过围观的人倒是挺多。人们都很好奇，这人背着块木板，歪着脖子，动作僵硬……这是在表演行为艺术么？
此时，过来两个小姐姐，她俩对视而笑，觉得这人身上还少了点什么东西。于是，一人拿出一只记号笔，蹑手蹑脚地走到西门常昀的背后，轻轻地在他白净的寸衫上画了大大的个圈，又在圈里写了“犯”字。
西门常昀并不知道这些，只是奇怪，为什么围观的人都看着他痴痴地笑？
而后，围观他的人便越来越多，这种“行为艺术”，确实新奇，而敢这么做的人，在这个社会确实不多。于是，人们纷纷慷慨解囊，不大一会，西门常昀面前已经堆了一大推的钞票。
蓝的、紫的……躺在这些钞票当中，还有一张红色的，煞是耀眼。
西门常昀捡起地上的钱，一张张整齐，握于手中，露出了欣慰的微笑。他并不知道人们为什么会给他钱，他单纯地以为，是因为自己的受伤。
……
午后，烈日当头。
两人饥肠辘辘。
刘翰林唤起西门常昀，两人在一处角落里统计起了战果。
刘翰林讨得五十余元，而西门常昀，过3oo。
刘翰林禁不住满意地颔。
他是个善于总结经验教训的人，他注意到西门常昀背后的涂鸦，也终于明白，对方能半日入斗金的原因了。
刘翰林不动声色地拉着西门常昀向不远处的饭馆走去。
下午还要行乞呢，他不愿告诉西门常昀，你背后有个“犯”字，他其实更想在这个“犯”字前面再加上“强肩”二字。
……
下午五点，太阳渐渐西沉，大街上的行人逐渐增多。
广场上，一顶彩钢棚下，西门常昀坐在长凳上，摇着那把折扇，已是汗流浃背。折扇上的仕女图案，足以带坏幼儿园的小朋友。一个古代犯人装扮的人，却拿着把淫秽的折扇，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刘翰林准备开工，拉着他向老地方走去。
……
刚开工不久，刘翰林的身前便有一步履蹒跚的大妈姗姗而至。
“大娘，可怜可怜我吧！”刘翰林嚎啕道。
那大妈瞥嘴，回以鄙夷的眼神，嗫嚅道：“有手有脚，不去工作，小伙砸，男儿膝下有黄金……”
这要换作是其他人，早就开骂了：关你屁事！可刘翰林不一样，他之所以出来乞讨，只是为了能有口饭吃。他从来没有要把乞丐做到底的打算，这只是一个过渡期。
他嘿嘿一笑，道：“愿闻其详！”
大妈懵了，按剧情来讲，这个时候对方若非破口大骂，就是羞愧开溜。而面前这个毛头小子却说起了这样的话，愣是看我身子不便，调戏大妈我是不是？
她没好气地道：“那么多工作你不去做，就算你找不到工作，也可以去做个民工啊！收入虽然不高，也算是自食其力，这样心里才踏实。”
刘翰林听罢，猛地起身，吓了大妈一大跳。
“大娘，您跟小生说说看，做民工是个什么意思？”
“神经病！”大妈骂了一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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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时候，正在古井旁洗衣的陈金莲远远地听到了警笛声。
而后，便看到了张诚和李默从警车上走了下来。
??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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