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看书 > 听说我活不过十章[穿书] > 69.番外

69.番外


“抱歉……都怪我当时太冲动了,  没有等实力再多恢复些再复活你们。”

        沈明渊低着头,脸色涨红,  “要不你们就不用每天互相在一个身体里打架了,  也不会这么快就意识到自己和最讨厌的人是一个整体,也不会每天都这么辛苦地平衡五个灵窍……”

        对面的人没有做出回应,  沈明渊便继续嘟嘟囔囔地说了下去,  “都怪我,  害得你们现在每天都不开心,还要在父亲面前强颜欢笑,  还要被骂成拱白菜的猪、瞎了眼的恋爱脑、被捡回沈家的野男人、衣冠禽兽、肾虚的……”

        “好了。”

        元一听着这几日在沈家得来的各种外号骂名都被一一细数,  终于听不下去,叫了停。

        沈明渊毕竟是沈家家主最受宠的儿子,一言不合就突然闯祸失踪,回来就领了个要结婚的散修,  还给了那么一套解释……一切发生的太突然,  虽然说不上反对两人在一起,  老爷子还是总觉得心里头不太得劲,冲着儿子不忍心发火,就把所有的黑锅丢在了元一散人的身上,  损上几句才能舒坦些。

        沈明渊立时住嘴,一脸无辜地看过去。

        元一深感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哦……那,  那你能先起来吗,  压到我头发了。”

        元一忍住笑意,  将明渊的头发从手掌下解救出来,挪了挪身子,仍是没有起来的意思,“早晚都要五行归一的,早点适应也好,要是还像之前那样有五个身份,才会天下大乱吧。”

        他凑到明渊耳边,认真地微笑道,“如果不是共用了一个身体的话……就算闹得天下大乱、生灵涂炭,也要将其他人都解决掉,然后独占你。在这一点上,我们倒是能够达成高度共识。”

        沈明渊微微讶异,想把其他几个人干掉什么的,这种想法,若说是贺洵、殷左圣会有,倒是正常,可从其他三人身上,他还没有察觉到过这样的杀意,或者说,独占欲?

        尤其是哥哥……那样的哥哥,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说出这种话、抱有这种可怕想法的人。相比之下,聂辛本就是类似杀手的身份,倒还能解释,秦门主向来行事直接狠辣,也说得过去。可哥哥……分明是连生气都鲜少能见到的。

        他半信半疑地看过去,手掌摁在元一的肩膀,询问道,“你现在……是哪个?”

        元一轻轻笑了起来,并未回答,而是低头吻上了嘴唇,那意思最简单不过——用吻来判断我是谁吧。

        能猜出来才怪!

        半晌,沈明渊才将人推开,连声让他冷静,“窥天镜才修好一半,你、你这样,被爹发现要挨揍的……”

        “没事,他打不过我。”

        “可你也不还手不挡着啊!”

        岳父大人要撒气,当然要态度端正,而且,打两下换得和明渊亲密,很值啊……

        这话,倒是没有直接说出口,倒是在心中思索时,得到了其它几个人格的一致同意。除了殷左圣还有些不满,觉得自己死了一次的亲爹都没揍过自己,超委屈,超想和明渊亲亲抱抱抚慰受伤的身心。

        然后就被其它四个压制回了角落里。

        见元一又是头疼皱眉的模样,沈明渊伸手为他揉了揉太阳穴,轻声询问,“又吵起来了?头很疼吗?”

        元一摇了摇头,闭着眼,脸色看着有些苍白,“没事,你不用担心。”

        沈明渊扶着人在旁边躺好,推着灵力在人额头缓解不适感,有一句没一句地聊了起来,“当初,刚刚觉醒的时候,有没有难受过?”

        元一被清凉的灵力冲刷得很是舒服,眼皮直打架,眉心也舒缓了些,用极低的声音回答道,“没有的。”

        沈明渊还想再问时,他又自己说了起来,声音很低,因困意有些模糊不清,像是呓语,

        “发现自己不是寻常人的时候,没有难受,将重要的东西传递给你的时候、受伤的时候、补天的时候,都没有难受。”

        “瞎说……”

        “那种感觉,更像是……”元一顿了顿,抬手握住了沈明渊的手掌,抓到怀中,放在心口上,“像是大梦初醒,像是浑浑噩噩了几十年,终于开了灵智,像是做了太久的石头,终于化形成人。”

        沈明渊也被低低的嗓音熏得有些乏了,侧身躺下,安静听着人说话。

        “以往只能在梦里挣扎,被梦境推着、逼迫着面对一切,然后突然恢复神智,发现自己在梦里的一瞬间,便能成为梦境的主人,嗯……从深陷噩梦,变成了清明梦。”

        噩梦啊……

        沈明渊闭上眼恍惚地想着,自己写的那本原著,的确是这些人的噩梦。

        还好,还好已经改变了。

        再一睁眼,却发觉自己正悬浮在床铺上空。

        自从以窥天镜复活了化名‘元一’的五个魂魄之后,沈明渊的肉身便因负荷过重而彻底毁坏了,在他飘散开来,成为天地的一部分之前,元一将他的魂魄锁住了,并重塑了这样的肉身。

        只可惜,这样的肉身并不如元一的结实好用,虽然灵力充沛,却不是很贴合,稍不注意便会和神魂分离开。

        比如现在。

        沈明渊倒是不讨厌这种神魂出窍的状态,五感会变得更加敏锐,能做到的事情也会更多,在这种时候,他反而更像是天道的化身。

        旁边的元一还沉睡着,负担了互不相容的五个神魂碎片的肉体,相比沈明渊并不轻松多少,虽然因为意志力太强没出现过出窍的现象,倒是会多些类似于头痛、嗜睡的副作用。

        沈明渊飘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发现他睡得并不踏实,似乎还有些多梦,便伸出一指,点在了元一的额心。

        双目一闭,便窥见了他的梦境。

        一片白茫茫之中,五个黑色的洞口环绕在沈明渊的身侧。

        “竟是同时做着不同的梦……”

        他很快意识到这些洞口的意义,白色的是识海,黑色的应当就是梦境入口了。沈明渊身体前倾,随意飘飞进入了其中一个。

        眼前的黑暗骤然褪去,阳光大盛,晃得沈明渊险些睁不开眼。

        他抬头看去,附近的景色很是眼熟,正是他的别邸附近,无论是房子、还是风景,都和现实中没有分别,几乎可以以假乱真。

        站着看了一会儿后,沈明渊听到了些脚步声,便下意识地躲了起来——跳上了树。

        由远及近,是两个互相搀扶着的身影,带着些血腥气,正缓缓朝着别邸走来。

        ‘聂辛?’

        ‘那个……是我?’

        梦中的聂辛看着很是凄惨,浑身是伤,血腥气老远就能闻见,但却尚未昏迷,而是半个身子靠在一个少年的身上,被搀扶着才一路走来。

        而那个少年,自然就是当初的自己。

        沈明渊看着那个面容身形维持着少年模样,表情带着些嫌弃,嘟囔着抱怨的话,周身却自带柔光特效的人,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做自带滤镜。

        果然是梦,虽然重现了当年相遇的场景,却完全不讲逻辑了,年龄不对,伤势不对,‘自己’那被过分美化的样貌更不对,正常人会皮肤自带荧光吗?头发衣服会无风自动吗?好吧他是风系的灵窍,但、但他完全没有这样用过?!

        沈明渊默默捂住眼睛,生生忍住了跳下树去把那个冒牌的自己乱棍打死的冲动。

        不多时,聂辛已经被搀扶着进了大门,住进了房里。

        偌大的一个别邸,此时竟然一个仆人都见不到,神奇的是,尽管没有仆人,三餐和药物却总会按时出现在桌上,就像是那些仆人太善于躲藏,只在聂辛注意不到的时候出现、暗中服侍这两人。

        取而代之的,是这个‘沈明渊’住进了聂辛的房内。

        谢天谢地,至少从性格方面,聂辛没有把他梦成一个黏黏糊糊的恋爱脑,言行举止都是他自己的模式,尤其是吃饭时的习惯,都完美的被复刻了。

        梦中的时间流逝时快时慢,沈明渊看着看着,就分不清究竟过去了多久。

        聂辛很快就能下床活动了,他来到了‘沈明渊’的身边,说了一声谢谢,阳光在‘明渊’转身时变得更加柔和起来,像是夕阳般带着暖色。

        ‘沈明渊’笑着问他,谢我?你打算拿什么谢?

        见聂辛不答,便故作打趣地调侃道,难不成以身相许吗?

        啧……

        沈明渊看着‘自己’和聂辛站在树下,连树叶飘落的速度都慢了下来,空气中甚至飘出一阵没来由的花香,越看越觉得自己手边缺了一桶爆米花。

        ‘沈明渊’仰头看着他,笑眯眯地等待着回答,时间就此无限放缓,仿佛只等着聂辛开口才会恢复流动。

        而聂辛,站在原地,不知为何紧张到了极点,看那神情却并非全然的开心与享受。

        沈明渊愣了一下,忽然想到,此时的聂辛……知不知道这只是一个梦?

        “我……不敢。”

        与预料中完全相反的回答从聂辛口中吐露,下一瞬,天光骤暗。

        “不敢?”

        暴雨倾盆而下,随着‘沈明渊’的一声嗤笑,一切都变了颜色,“聂辛,你太小瞧自己了。”

        一道闪电唰地劈过,刹那间照亮了‘沈明渊’布满了青紫伤口与血痕的身躯,衣衫不再是整洁漂亮的长衣,而是囚犯般破破烂烂的白色麻布,上面有新的血液,也有黑色的血液结痂。

        下一道闪电滑过之时,‘沈明渊’的肩上多了一支尖利的暗箭,大股大股的血液从伤口涌出,混着雨水在脚下汇成蜿蜒的小溪。

        “聂辛,放过我吧。”

        那个脸色苍白的‘沈明渊’冷声说道,面上再没了嬉笑神情,取而代之的是面对陌生人都不会露出的漠然冰冷,他站在那里,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只仿佛索命的恶鬼般,不断重复着‘好疼’和‘放过我’之类的言语。

        而聂辛,早已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地低垂着头,颤抖不已,几近失控。分明什么都没做,却有无数的金属锁链从各个角落窜出,绑住了‘沈明渊’的手脚。

        沈明渊缩了缩身子,感觉在树上藏了太久、看了太久,四肢都僵硬发麻了,在暴雨中冲刷着,更是冷得要命。

        整个别邸也在这时变得阴森可怖起来,没了原本那些带着雅趣的装饰,而是像要办丧般挂满了白布,亮起了昏黄摇曳的烛火。

        “哎……”

        沈明渊从树上跳了下来,站到了聂辛的斜后方,犹豫着,抬手扶住了他的肩膀。

        也不知自己这个外来者,能不能影响梦境、能不能被此时的聂辛看到。

        “聂辛。”

        正痛苦不已,在雨中打算长跪不起的聂辛猛地僵住不动了,而后极缓慢地、带着不可置信的眼神转过头来,看向他。

        沈明渊走近了一步,伸手拉他起身,“是我。”

        “明渊……”

        沈明渊见他终于肯起身了,便抓住了他的手没再放开,而是眨眨眼以很是平常的语气说道,“雨好大啊,聂辛,你有没有带伞?”

        话音落地,雨势便逐渐变小,没多久便彻底停了,只剩下层层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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