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毒药失效？
“桑愿容，你可真是能够胡言乱语的。”
“算了，换个顺序，先毒死你吧。”
桑愿容：“？？？”
……我有很多个问号想问候你，真的！
姬如月话音刚落，两名跟班立刻上前，把桑愿容推到床沿死死按住。紧接着姬如月弯下腰，一手迫使桑愿容张口，在她慌张且含糊不清的“不是怎么还先杀我了”“你信我啊”的话语里，将一整瓶毒液灌了进去。
“唔唔……唔！”
空瓶丢弃一边，跟班们放开桑愿容，桑愿容立刻弯下腰，惊恐万状地蜷缩成一团。
完了完了我中毒了一会是不是会特别痛我怕疼啊……
会像小说里那样，不死但失忆吗？
呜，这样就没法阻止慕璃之死了呀，后面剧情是不是就像原书里那样滚滚而来……
桑愿容心想，那还是让她死了算了！
另一边，姬如月见桑愿容蜷成一团，仿佛已然毒发，放肆地笑出声：“呵，感觉到了吗？万蚁噬骨噬心之痛！你就好好享受着，直到死去吧！”
跟班见状，收起了绑缚她的绳索，退到一旁不再管她。
桑愿容双手顿时解放。
姬如月转过身，缓缓走向慕璃。
“……”
片刻，桑愿容手指轻轻动了动。
随后，低眉，深呼吸几次，鼓了鼓肚子。
……咦？
桑愿容转了转眼珠。
姬如月方才说了……“万蛊噬心”之痛？
奇怪，等了好一会，她都没感觉啊？
桑愿容忍不住悄悄探手，按压下腹部。
胃里倒是有些翻江倒海，但，也只是吃坏东西那种程度的不适感。
连来大姨妈时的痛经都不如。
这，就是所谓“万蚁噬骨噬心”的痛楚？也太轻了点吧……
桑愿容困惑不已，可当下场景，若是直接表现出毒药似乎对她无效，姬如月怎可能放过她？
于是，她继续蜷缩一团，面上龇牙咧嘴，装得十分痛苦。
随即，又觉得自己演技不够，于是把脸埋入臂弯不让他们看见，省得他们觉得过份夸张而产生怀疑。
还时不时发出几声哭腔似的呜咽，以表示痛楚加剧。
“呜呜呜，嘤～”
“……哼，活该。”
果然，姬如月未发觉任何异常，继续将注意力放至慕璃这边。
她蔑笑着走到慕璃身边，取出腰间荷包的另一瓶毒液。
慕璃缓缓扭回头，看向姬如月。
墨紫的瞳眸里，仿佛凝萃着森然寒雪。
蓦地，她目光微转。
她看向床尾的桑愿容，投出一丝视线。
正好，桑愿容也在此时悄悄抬眼，与慕璃目光交汇。
桑愿容：“……”
她看到，慕璃的目光，很冷，很清，很淡。
“——救我。”
那一瞬，桑愿容似乎听到，慕璃在对她说话。
尽管，现实中，她并无任何口型。
简短两字，语义为求助。
可内里情绪听起来，不似请求，也并非命令。
似乎，只是纯粹的陈述语气，没有参杂任何感情。
仿佛，桑愿容怎么选，慕璃都无所谓。
桑愿容：“……”
要再尝试一次救她么？
这般想着，她撇开目光，视线朝不远处的两个跟班投去。
这两个跟班，都没再关注这个“中毒将死”的自己。
他们亦没有看向姬如月，仿佛接下来，一切都在自家大小姐的掌控之内，便开始放松随意起来。
桑愿容又看向姬如月。
姬如月的注意力，此刻全在慕璃身上。
视线下移，落到姬如月持药瓶的手腕。只见纤细如玉的腕骨上，松松地挂着一弯清透碧绿的玉镯，镯沿流淌着水一样细腻的光。
——这是，玉骨传音镯！
桑愿容想起，这是小说里的一种道具，为一对，一只在姬如月手中，另一只则在掌门江辰的身上。
这是某年江辰生辰时，姬如月亲手赠予他的，而彼时江辰虽是慕璃的恋人，却不敢得罪姬如月背后的家族，于是收下并时时佩戴，美其名曰“这只是妹妹的赠礼”。
……啧。桑愿容嘴角一撇。
随即，她眼中一亮。
这玉骨传音镯，顾名思义有一功效，便是内侧置一开关，按下后便可传音，能实时传到另一玉镯那里。
桑愿容心思瞬间活络。
若是她这时突然冲过去，按下开关呼救以惊动江辰，那会不会为慕璃和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她再度看向姬如月。只见姬如月缓缓俯下腰，伸手掐住慕璃的嘴，神色专注而狠厉：
“呵，只要你们都死了，江辰哥哥就是我一个人的了……”
——她毫无防备！
就是现在！
桑愿容定神，迅速冲上前，死死钳住姬如月持药瓶的手，乱洒一床毒液的同时摸到玉镯开关，使劲按下后便不管不顾扯着嗓子大喊：
“江辰！！快来救慕璃！她要被姬如月害死了！快！！”
“你——！”姬如月大惊失色，尚未反应桑愿容怎么还有力气扑来呼救，只一下将她推倒，随后慌乱地摸到玉镯开关，正欲关上时有声音传出：
“……小桑？你说慕璃有危险？如月，怎么回事？”
江辰的声音。
“江……江辰哥哥！”姬如月一下慌了神，连忙退后数步，远离桑愿容慕璃，示意跟班盯住两人后便调整语气，刻意柔缓温婉地道：
“江辰哥哥，没什么，就是我来看望慕师姐，可能被小桑误会了什么，我这就和她解释清楚……”
“才不是！”桑愿容立即大喊，“她要杀慕璃！！我——唔！……有种别捂我嘴……！！”
“？如月，到底怎么回事？”江辰声音沉肃下来。
“不是的江辰哥哥，你听我解释……”
“咳！咳咳——！”
忽然，一道道撕裂般的咳嗽声打断姬如月的支吾话语。
姬如月回头，只见方才还躺着动弹不得的慕璃不知何时已从床上坐起，斜倚着床栏，捂住唇正剧烈咳嗽。
咳嗽声听起来撕心裂肺，仿佛喉咙管被人切开一般可怖。
可，慕璃的眼神却十分冷冽，直直盯着姬如月，全然没有咳嗽里的病恹模样。
可惜，江辰那边只听得到声音，看不见心上人是何种神情。
他当下有些发慌：“阿璃？你怎么了？很难受吗？”
回答他的是一串更为清晰的咳嗽声。
江辰不再犹豫，放下手中公文：“我马上赶到你那里。”
“……”
咳嗽音渐渐减淡。
手镯传来江辰那头快速的脚步声，
姬如月愣了。
她意识到，今夜毒杀慕璃和桑愿容的计划，泡汤了。
若她还要在此时动手，待江辰赶到时，她就是头号嫌疑人。
不仅如此，她还要编出理由，解释刚才桑愿容的那番话……
如此想着，姬如月转身，看向慕璃——只见慕璃已完全不再咳嗽，慢条斯理地躺下，给自己盖好被子。
最后，淡定地闭上眼，准备入睡。
姬如月：“……”
她顿时火冒三丈，冲到慕璃床边，想再折磨折磨对方解气，却又堪堪忍住。
不行，今晚绝对不能再动她……否则江辰哥哥饶不了我……
她缓缓扭头，看向被跟班们制住的桑愿容——桑愿容也正望着她。
“……”
而此时，庆幸于暂时安全的桑愿容，忽觉身体迅速脱力，虚弱无比，眼皮更是沉重得仿佛千斤坠，一闭上就再也睁不开。
奇怪……
我怎么了？
身体依旧没什么痛楚，可突然觉得发虚啊……好困……
“！小姐！她……毒入骨髓了！”跟班们忽然恐惧地松开她，连连退后，任由她的身体瘫软在原地，烂泥似地不愿动弹。
桑愿容努力强撑着眼皮，勉强看到自己的手，竟不知何时变成诡异的深紫色。
我……毒发了……？
明明几乎无症状，可，还是……
她的思维渐渐模糊。
最终，支撑不住，缓缓闭上了眼。
而与此同时，床上，慕璃已然进入安眠。
她并不在乎姬如月后续如何，亦不关心这刚救她的丫鬟情况怎样。
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毫无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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