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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17章


却不想季则平叹了口气,“我也是这样想的,因此便有些犹豫,告诉皇后说让我再想想,可不知道怎么,这事先传到了宁氏耳朵里。”

        接下来的事情顾槿就清楚了,宁美人只当此事木已成舟,便借月梅的口将她引到成福殿,搭起了高高的戏台子,再由她请来皇后娘娘。

        宁美人聪明,知道单她与皇后在,季则平难免偏向皇后,故而先设计引顾槿过来。前头因为立后一事,想来顾氏贤贵妃虽隐忍不发,心里对皇后应也有两分芥蒂,恰好借她的手来堵圣人的口。

        顾槿:“所以宁美人便……”

        ——“还好我跑的快,不然给别人当枪都不知道。”

        季则平唇角勾起,“所以槿娘真聪明,一眼就看出宁氏不怀好意。”

        顾槿:“……”

        虽然是夸她,怎么听着就这么不对味儿呢?

        “那圣人你会将阿钰给皇后娘娘养吗?”犹豫了一下,顾槿还是问出声来。

        季则平拍拍她的头,“皇后又不是没有孩子,有成远在她身边承欢膝下也就够了。”

        想起上一世那个糟心的老四,好好的孩子被她教成了什么样,季则平便觉得她能养好成远已然不易,就不要再祸害旁人了。

        顾槿这才悄悄松了口气,“皇后娘娘正当壮年,日后不愁没有自己亲生的皇子。”

        “只担心别人?”季则平看了一眼她的肚子,“你啊,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这两日用的可还好?”

        “膳房的人很知道分寸,有了好的先孝敬倚薇殿。”顾槿想了想,说,“只是妾平日里吃小厨房多一些,扬笔她们几个亲自下厨,更合妾的口味。”

        “随你自己的口味就行。”季则平说,“别整天妾不妾的,听得我头疼,往日在王府怎么样,入了宫照旧便可。”

        “这不合规矩。”

        季则平屈起手指,轻轻弹了下她光洁的额头,“朕就是规矩。”

        顾槿无奈,只得听从他的命令。

        她只觉得自己重生之后,跟季则平接触的短短几天,无奈的次数与日俱增。

        “别想那么多,嗯?”季则平挑起一边的眉毛,“万事都有我,你只管专心养胎,平时能推的就都推了,过两日阖宫夜宴,我也准你的假。”

        “这样不合规矩吧?”顾槿问,“阖宫夜宴外命妇入宫,皇后娘娘又是头一次……若妾、我再不去,那岂不是太过于失礼了。”

        “你眼下肚子里怀着朕的孩子,谁能越过你去?”季则平说,“等过两日,叫岳母进宫陪你?二哥哥家里的小丫头也带进来。”

        他记得上辈子这小丫头跟顾槿肚子里揣的小闺女关系还挺好。

        “宝儿还没断奶呢,你叫她进宫,怕二哥哥明天就要找你拼命。”顾槿失笑,因谈及家人,话里话外也带了两分散漫,说出口才意识到不妥。

        所幸季则平并未在意,只是同样笑道,“那我记混了,是大哥家叫时宴的,比咱们照夜奴大上一岁。”

        “是呢。”顾槿眉眼间都带着温柔,“时宴这孩子打开始读书就跟着父亲习武,连父亲都说顾家的衣钵要传给这孩子。”

        季则平想起上一世的顾时宴,不靠家族荫庇一路成为大将军,陈朝珩反叛时领京都戍军与其对抗,不由得笑了下,“听起来是个好苗子。”

        上辈子已成过往云烟,他虽然不介意陈朝珩掀了大梁的天,这辈子却怎么也不能叫他狂妄到这种地步,因此早早打发陈峥南戍守边疆,又派了位上辈子不喜欢的孤臣,将他也打发去了南疆与陈峥南制衡。

        上一世真是叫鬼迷了心窍,陈家得意忘形,照死里磋磨娇娇,闺女受了那么多苦,自己这个当爹的却袖手旁观,到最后父女不像父女的,害得闺女呕血而亡。

        怪不得槿娘恨他,就是他自己也不能原谅自己。

        “是呢。”顾槿想起上辈子的顾时宴,同样是满心骄傲,若不是听太医说血缘太近,成亲于子嗣有损,顾槿真想早早给肚子里的娇娇定下这个孩子。

        看着长大的不比什么外头来的强。

        “你一提这孩子,我倒想起来一件事。”季则平说,“先头不是说年后开上书房?老师的人选我拟好了,只还有孩子们的伴读。”

        伴读日后算作各自的班底,又是从小一块长大,情分自然非比寻常,这一世顾槿虽然无意叫季呈钺争夺那个位置,但该有的伴读还得好好挑挑。

        若挑个心术不正的,只怕她日后想起都要恼死。

        “圣人这样说,想必是已经有了人选?”顾槿知道他的性子,既然提到了她的面前,应当是有了两个中意的。

        “我想着时宴就不错,这孩子平素最稳重,还有肃宁公家的楚恒,他老子年轻时候文武皆通,想来作儿子的也差不到哪里去。”

        可惜做老子的上辈子沉溺女色,一世英名毁于一旦,不过这些就不必与顾槿说了。

        顾槿回想起上一世楚恒自从挣脱继母束缚后,先是得圣人看重,后又百般照顾娇娇,先点了下头,又道,“圣人说得这两位小郎君极好,不若明天问问照夜奴的意见,叫他自己择定可好?”

        “槿娘思虑周全。”季则平说,又见顾槿打了个哈欠,眼角的眼泪也困了出来,他以指腹轻轻擦干净,又替她盖上被子,柔声道,“睡吧。”

        顾槿已然困极,心里想着再说些什么,却一歪头就睡死过去。

        季则平自认天子一言九鼎,说睡偏殿就不会再厚着脸皮挤在她的正殿,由此推门出去还吓了几个伺候的人一跳。

        赵端海开口欲问,季则平却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又悄声说,“你们娘娘睡着了,将偏殿给我收拾出来吧。”

        摘砚担忧的看了一眼内殿,赵端海眼底带着震惊,季则平给扬笔流纸递了眼神,叫她们动作轻些关好门,先去侧殿看了看熟睡的三兄弟,果然去偏殿凑活了一夜。

        赵端海压制住心底的惊涛骇浪,再□□省自己近来有没有慢待倚薇殿,又告诫自己日后倚薇殿的差事最要紧。

        顾贤贵妃……能得圣人如此,倒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第二日顾槿醒来的时候,圣驾早已经离开,她听罢摘砚的禀报之后脸色未变,只叫人伺候洗漱。

        待用过早膳,三个孩子已由周飞瑶带着出去跑了一圈,老大老二倒没什么,最小的季呈钰瘪着嘴,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怎么了?”顾槿招手将季呈钰揽到怀里,“谁给我们钰儿气受了?”

        季呈钰很不好意思地将脸埋进她怀里,“没什么。”

        “他昨儿玩得太疯了,今天早上起来就说腿疼!”老二将弟弟卖了个彻底,“我说让小三儿在殿里歇着,他非不愿意,还是周娘娘扛他回来的!”

        顾槿莞尔:“……一会儿给钰儿找个嬷嬷按按腿。”

        季呈钰脸臊得通红,闷声闷气地“嗯”了一声,顾槿笑着揉揉他的脑袋,“这不是什么大事,钰儿是太久没和兄长们一处玩儿了,等日头长了就好。”

        “那儿子以后还能跟兄长们一起玩吗?”季呈钰扬起半张小脸,颇有些不好意思的问她。

        “只要阿钰愿意,只管来倚薇殿就好,没人拦着你。”顾槿轻轻掐了掐他肥嫩的包子脸,又对着两个大的说,“都饿了吧,快去洗手吃饭。”

        为了照顾她的胃口,早膳向来是清淡些的,顾槿见周飞瑶用的不多,便搁下筷子问道,“怎么,不合胃口吗?”

        周飞瑶略摇摇头,顾槿见她这样,还想再问,侍剑却一股脑将主子卖了个干净,“我们娘娘早上进了一大碗粥,还有一盘煎羊排,此刻当然不饿。”

        顾槿却有些诧异,“早上吃这么多,当心腻腻的不消化。”

        周飞瑶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实在没好意思说昨天晚上季则平过来她嫌腻歪,没怎么有胃口,吃了几口就叫人撤了。

        虽然知道阿姐在后宫里没有圣人的恩宠不行,所以她晚上特地避开了季则平,但周飞瑶一如既往膈应季则平,从得知阿姐嫁给他开始一直到现在。

        见周飞瑶一副知错的模样,顾槿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看着三个小的用了膳,自己也略用了些。

        她这一胎怀的虽有些不太稳当,娇娇却是个心疼阿娘的,怀阿钺时的孕吐更是一回也没有尝到,甚至之前还接手了宫务,也没什么大碍。

        她的娇娇最懂事不过,从小到大一如既往,可是这样一个懂事的孩子却受了那么多磨难。

        顾槿神色微黯,随后很快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对着季呈钺说,“今儿你两个弟弟都回各自母妃那里,你自己在书房看书,有不懂的只管问你周娘娘。”

        季呈钺撇了撇嘴,心想问周娘娘还不如自己翻书来得快,面上却老老实实地应了下来,“是。”

        “你们两个过来。”顾槿把老二老三揽在怀里,“咱们得回去找母妃了,不然你们的母妃会担心,阿钰先陪我送兄长回安福殿,咱们再去成福殿好吗?”

        不过一夜功夫,季呈钰已经变成顾娘娘的忠实拥簇,此刻一叠声地应了下来,季呈镇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珠骨碌碌地一转,接着也道了句好,“扬笔姐姐,还有我的杏仁酪!”

        扬笔手里已经拎着食盒,“忘不了殿下的杏仁酪,还有钰殿下的,都在这里了。”

        季呈镇这才满意,“那我们走吧!”

        顾槿无奈地笑了下,先着人备好轿辇,又吩咐周飞瑶留在殿内看家,这才带着两个小孩子各自寻他们的母妃。

        孙美人听了信,连忙起身迎了出去,顾槿便笑着将孩子送到她手边,“昨儿在我那儿留了一宿,今天给你送回来了。”

        “娘娘费心了。”孙美人见自家儿子连吃带拿,脸上也不见惶恐,就知道顾槿对待孩子拿出了两百个耐心,“这小子最调皮,没累到娘娘吧?”

        “孙美人说哪里话。”顾槿浅笑,她站在阳光下,暖色的光落在她的脸上,让凝脂般的皮肤仿佛镀了一层柔和的光,也让她看着更加柔和,“镇儿听话,我也喜欢。”

        季呈镇傻乎乎的笑,顾槿又揉了下他的脑袋,“我还得送钰儿回去,就不留了,钰儿,跟孙娘娘再见。”

        “孙娘娘再见。”奶声奶气的声音,叫这小孩子看着乖巧极了,也惹得孙美人喜欢,只是孙美人察言观色,知道此刻不是说话的机会,便带着季呈镇与他二人送别。

        季呈镇活力满满:“顾娘娘慢走。”

        顾槿险些又被他逗笑,“阿镇留步。”

        成福殿离安福殿不算太远,顾槿便没坐轿辇,牵着季呈钰的手走到成福殿的门口。

        宁美人依旧是病得起不来身的模样,顾槿一旁看着,亦能看出季呈钰眼底藏不住的担忧,她心里叹了口气,狠狠心说,“阿钰能出去一会儿吗,顾娘娘有话同你母妃说。”

        季呈钰仰脸看着她,说了句好,便由宁美人的贴身宫女带着去了偏殿。

        “说吧,什么事?”

        宁美人的容貌一向是府里最艳的,当年也很猖狂了几日,但她自从生下老三之后便缠绵病榻,从此倒是学会了低调行事。

        只是她病了这些年,容貌却不曾被病色侵蚀半分,依旧是艳若桃李,另多了两分莲花的清幽孤傲之气。

        顾槿一时被她撑起的孤傲之气眯了眼睛,迟了迟才说,“我已经知道昨儿发生了什么,玉莲,有什么事不能跟姐妹们说的。”

        “姐妹?”宁玉莲嗤笑,“宫里哪有什么姐妹之情,贤贵妃啊贤贵妃,你倒是好性儿,真当咱们还在府里的时候?”

        她眼里带着浓厚的讽意,“从前在王府时便以你为尊,你膝下亦有子嗣傍身,怎么最后坐上后位的偏偏是那个上不了台面的歌伎?”

        顾槿见她越说越不着调,话里就带了两分严厉,“住嘴!这也是你能说的!”

        却不想叫宁玉莲更加口无遮拦,“这也罢了,圣人金口玉言,就算这皇后立的像玩笑一样,我只当这是她舒兰的运道,怎么她坐上后位没多久,就这么贪心想着我的孩子?若不是我发现,岂不是内廷都要在她的指示下磋磨死我?”

        “你好好儿的。”顾槿见拦不住,只叹了口气,伸手握住宁玉莲的手,“我知道你有气,只是如今她是皇后,话里话外你也放尊敬些。”

        宁玉莲嗤笑一声,到底是心里的气泄了大半,此刻也不说什么,只是轻轻靠在顾槿肩上,喃喃道,“怎么你不是皇后呢?”

        顾槿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宁玉莲很快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她擦了擦眼角的泪,对顾槿道,“我知道我这副身子没几天了,与其便宜她,不如送给你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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