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食麦

“静一静，大家听我说，以前的学生结业那一年才进山，是因为没有现在安全。
  这几年，我们的治安队做很多措施，现在外山更安全了。
  如果你们平时都好好学了，明天一定会大有收获的。”
  王老师把讲台上的东西收好，接着说:“跟以前一样，护卫队也会去的。这一次，你们自己凭本事得到的东西都交给你们自己，不用上交学校。下课吧！”
  听到这里，大家都欢呼雀跃起来。
  回家的路上林红拉着林青，问她“青，明天上山你害怕吗？”
  “不怕，我早就想上山了。”
  林红拍了一把林青“你胆子怎么那么大？”
  “我要赚钱，存钱上中学。”
  “林青，你想上中学？你上的话，我也上吧！我回去就给我妈说。还好我们是一年生的，我们就还能是一个级。这样真好，你说是吧，林青。”
  “我可是比你大，你要叫姐姐”。林青想逗逗她。
  “就大了几个月呀！”林红可不想喊她姐姐，孩子嘛都喜欢自己大点。
  “大一天也是大，更何况我比你大了几个月，以后要叫姐姐，不要一天到晚都是林青，青，青青”。林青学着林红的说话的声音。
  林红气的去抓她，林青躲开她，拔腿就跑，林红赶忙去追。
  嘻，，嘻，，嘻，哈哈哈。
  学校离家不远，很快就到院子里了。
  胡霏听到动静就出来站在门口，:“一天天的，就知道玩。除了玩就是吃，把你养大有什么用，家里啥事都不做了吗？鸡喂了吗？猪喂了吗？地里草拔了吗？”
  林青低下头，看着脚:“妈，我下课就回来了，没有玩”。
  “真能干，越来越厉害了，都会犟嘴了”。
  胡霏挺了挺肚子，往门框上倚，她快生了，站着有点累:“我不是你妈，管不了你。等你爸回来，让他管你”。
  林青怕多说多错，提着筐走了。
  河边这一片地最是肥沃。
  田埂上，草长又密又厚，这边的地是治安队的，一般是没人过来的。
  林青往四周看了一圈，确定没人，就跳进河边的麦地里。
  三月里，冬麦麦穗还不是很饱满，她一手按着土，另一手抓着麦杆，小心翼翼的把麦子连跟拔起来，把土按平。
  换个长得密集的地方继续拔。
  拔了一把，就赶紧溜了。
  走到河边上，点上一小堆火，把麦子放上去烤，当麦子变的黑乎乎的散发出香味，林青把麦子放一边凉着，用手捧水把火灭了。
  林青往水草多的地方走过去，钻进去，运气不错，摸了一个蛋出来。
  走回烤麦子的地方坐下，把腰上绑的刀拿下来，在蛋上扎个洞，仰起头，喝了起来。
  喝完了，麦穗也不烫了。
  在手心里搓了皮，一把倒进嘴里，咀嚼起来。麦穗不多，林青很快吃完了。
  林青去河边洗了手，洗了脸，簌了好几次口，有几次林青漱口的次数少了，胡霏总说她在外偷吃，不拿回家卖钱。
  不是林青不往家拿，野鸭蛋不好找，有时几天才能找到一颗。
  再说了，这蛋存几个，胡霏就带回娘家了，说是她妈妈身体不好，要补补。
  林青情愿胡霏自己吃了，给肚子里的弟弟妹妹补补。
  把麦秆扔进河里，林青就提了筐草回去了。
  黄泥坡上的营地边，林队长把望远镜放下。
  “王老师呀！这都第几次了，整个小河村，谁有她那么大的胆子，一直偷我们治安队的麦子”。
  “不过一把麦子而已。”王老师淡淡的说。
  “也不能任由她来偷吧”！
  “我把钱补给你”  。
  “你真的是，算了，不说她了，你这次回去，还过来吗？”
  “不知道，以后就劳您费心，看顾一把”
  “我也是受过新式教育的。不会为难她的，你放心。只是你这次回去怕是麻烦多了”
  “没事的，我长大了，是大人了。”王老师微笑着看着林对长。
  林队长看着眼前的少年，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林青回到家，给猪抓了些草，让猪先吃着，小小的一个人蹲在那里剁起了草。
  她要把这些剁完，再去几次，这样带回来草就够鸡和猪吃两天。现在天冷，放着也没事。
  她就有时间去坡上找山货。
  家里的鸡和猪养好了，会生很多蛋，蛋可以换钱，猪多长一些肉，就能卖更多的钱。
  等家里有钱了，富裕了。胡霏就不会拦着她去中学了。
  酉时过半，林虎做工回来了。
  三个人围着桌子吃饭，林虎打着哈哈说:“霏儿做饭就是好吃”。
  胡霏听了非但不高兴，还白了他一眼:“我就是伺候人的命，一天天起早贪黑的伺候你们”。
  “怎么会啦，我看了，你就是好命，现在林青也长大了，她能干的活，你就让她干”。林虎讨好道。
  “我可不敢，你的宝贝女儿下学回来，我就说让她看看，家里活干个啥，她道好，顶嘴气我，气的我一下午肚子都疼”。

  胡霏作出一副被惊吓到的样子，摸了摸肚子。
  林虎轻拍了下桌子，“林青你都大了，懂事一点，可不能顶撞你妈”。
  林青心里一酸，眼泪留了出来，菜也不夹，把饭扒拉完，下桌去了。
  心里想着明天还要上山，就把腰上的刀解下来，去磨刀了。
  胡斐听着磨刀声，嘴里嘟嘟:“说她几句就去磨刀，什么意思，想来砍我”。
  “想什么了，磨刀而已。”
  “前天没磨，昨天也不磨，今天刚说完她，她就磨刀。
  我可听说了，你们村以前可是有拿刀砍后妈的。你的那个好三嫂，老是挑唆林青，以后我了不敢说你女儿。”胡斐阴阳怪气的说。
  “我问问”刘虎喊了声林青。
  林青顺手提着刀进来，林虎看着她手上的刀，说:“把刀放下”。
  林青一心磨刀，没听清楚她们的谈话，一头雾水，把刀放在地上。
  林虎似乎松了一口气，问她，“你磨刀干嘛”。
  “这还要问，你看不出来吗？”胡斐不耐烦的说。
  “老师说，明天要上山，我就把刀磨一下，万一用的上。”林青老老实实的说。
  林虎心里一惊“还不到结业的时候，怎么就要上山，那多危险呀！”
  “治安队也去的。”
  “那也不太安全。”
  林青把王老师写的信，给了林虎。又出去磨刀了。
  林虎看完，给了胡斐。胡斐看完，说了一句:“管的真多”。
  除了  “擦，擦”的磨刀声，夜是真的安静。林青看了一下刃，感觉差不多了，把刀绑好。
  学生上课的第一天，学校就给每个人发了一把刀，刀分大小号，让孩子们挑和小臂一样长的长。以后短了，可以找老师换合适的。
  刀整体像砍柴刀。
  刀身厚，直刃，有尖。可以刺，可以砍。很是方便。
  三月天，夜里有些冷。林青洗完就去睡了，几块木板拼起来，在厨房隔了半边，这就是林青的房间了。
  房间很小，放了一张小床，不到一米宽，只留一个小小的走道，就没什么地方了。
  床底也没浪费，放着竹筐，里面是林青的衣服。
  家里房子少，这也是不得已的事。
  林青躺在床上，心里想着，明天一定弄点东西回来，慢慢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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