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上山

卯时3刻，村里的大铜钟被敲响了。
  林青怕自己一会又睡过去，赶紧翻身起床。
  淘米下锅，架柴火，一会起来去搅搅锅，感觉粥差不多了，出去打水洗漱。
  井水就是好冬暖夏凉。
  把粥盛好，林青切了一碟泡菜。
  林青站在林虎她们房门外，轻轻叫:“爸爸，吃饭了”。叫完，就去吃饭了。
  胡斐怀孕后，就不做早饭了，林虎就让林青去做。
  林青刚开始都会叫“爸，妈吃饭了”。没几天，胡斐说，怀了孩子，不舒服，夜里睡不好，早上刚睡熟，就听见林青喊她们，吓的她心跳的咚咚的，一天都难受。
  林青后来就只轻声叫爸爸，林虎也不会应声。一会就出来了。
  林虎端着碗，喝了一口，说:“上山自己注意安全。不要离开老师”。
  林青嗯了一声。
  林虎觉得她不重视，又说:“这几年没有猛兽下山伤人了，我们小的时候可见过的。
  “  咱村李峰峰他爷，你见过的，就是被下山的熊舔了一口，就那样了。鼻子没了，一只眼睛糊在一起，这辈子在没睁开过，幸亏治安队来了，不然命都没了。
  幸好那时娶到老婆了，不然当一辈子老光棍。
  你要是伤了，残了，就只能当老姑娘了”。
  林青听他越说越没边，赶紧说:“我就跟老师后面，那都不去，行吧”。
  吃好饭，林青把碗洗了，想着要上山，还是背个背篓方便点。
  去背了背篓，林虎回房跟胡斐道别出来了，往她背篓里丢了个东西。
  林青知道，爸爸把他的午饭分给她了。
  林虎出去做工，有的地方是不管饭的，林虎就会从家里带饭，馒头夹咸菜，或者饼子夹咸菜。
  这些都是胡斐做的，只要是胡斐也会吃的东西，味道都是很不错的。
  有一次林青想看看胡斐是怎么做饼子的，冷了都不硬，酥的掉渣。被胡斐赶走了。
  林虎叫了声:“三哥，走了”。
  林三虎和林红就出来了。
  走出院子，她们就分开了，林虎和他三哥往村边走，等车去镇上。
  林红拉着林青，一边走一边说“我妈知道我要上山，吓的筷子都掉了，说今天要请假，不准我去。
  我就告诉她，老师说了，无故请假，不给签字，到时候不减一成税了，我妈都哭了。还在骂老师。
  我爸劝了好久，说老师带去的，还有治安队，肯定没事的。以前去的学生也都没事。  才好了点。
  刚我走的时候，我又看见我妈哭了”。
  林青看她，说“昨天你不是也怕吗？今天不怕了”。
  “怕是有点怕，但是想着大家都去，也就没那么怕了”
  两人说着话，很快就到学校了。看见治安队排了两队，身姿挺拔。
  其他早到的同学，也已经在排队了。  两人也走过去排起了队。
  辰时钟响，老师开始点名，确认人员到齐以后，开始讲话。
  “今天，由我和林队长带队。见证你们两年多的学习成果。
  林队长带队，将一对一的保护你们，上山以后，会有一名队员一直跟着你们，其他的人也会一直在周边巡视。
  但是，  只要不是遇见致命的危险，他们是不会出手帮助你们的。
  所以你们都要时刻谨记，安全第一，不要大意，生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今日，就是你们踏出去的第一步。
  出发”。
  众人排着着队，跟着队长走。
  往南边走，其实都可以进山，只是要先翻过外围的矮坡。
  还有一条路，就是四坡和黄泥坡中间那条路，两边的坡没有挨着，中间有一条路，歪歪扭扭的往里延伸，宽的地方有几十米，窄的只有两三米。
  近些年，好多人盖房子，来这里炸石头，路被车压的比较平整。路也好走。
  有名字的坡只有两座，四坡和黄泥坡，那是最外围的坡，以前有去世的人都是葬在那里的。后来治安队的驻扎在黄泥坡后，就都葬在四坡了。
  里面的坡叫什么，林青不太清楚。
  只是觉得越往里走，里面的树木越旺盛，颜色越深。
  这边的树多是松树。板栗树，枣树，柿子树也有。其他的树少一点。
  里面最多的动物就是松鼠，和野兔，偶尔也能碰见野鸡。
  老一辈的人说，以前有狼，自从治安队驻扎以后。这十几年，狼叫都没听到过。
  林青想着以前课上教过的药材，和动物的习性。想碰碰运气，万一能弄点什么回去就好了。
  快到大山脚下的时候，王老师叫停了队伍，让大家休息一会。
  队伍慢慢停了下来。辰时出发的，林青感觉走了有一个时辰。
  林青站定，看着大山，她以前从没来过这里。
  以前觉得山应该是大一点的坡，现在看见以后才发现自己有多离谱。
  大山巍峨雄立，高不见顶，上面云雾缭绕。远处山的颜色更深了，接近黑色，林青似乎有点明白水墨画的意境了。

  林红抓着林青:“不行了，好紧张”。
  林青看了眼四周，看见坡边上有个小泉眼，积了一坑水。
  走过去看了下，感觉挺干净的，叫林红快来“趁别人还没发现，洗洗吧，一会人多，水就脏了，洗洗会冷静点”。
  过了大概一刻钟，听见有人在喊“集合”。
  集合以后，王老师在队伍前讲话:“接下来，大家就上山了，切记，遇事不要慌，不要自乱阵脚。
  山中物产丰富，不可贪多，不要深入，大家在外山寻找即可。
  记住了吗？”
  “记住了”
  “跟我喊，不贪多，不深入”。
  “不贪多，不深入”。
  “好了，大家去吧！”。
  队伍散开，平日里交好的三五成群，各自挑一个方向走去。
  林队长也让自己的队员跟上，这些都是老兵了，每年都要跟着要结业的孩子上几趟山，也不用交代什么。
  林队长见人都差不多进山了，看着王老师说“你紧张什么，又不是第一次”。
  王老师找了个石头坐下，“但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林队长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想回来了，就回来吧，当老师也挺不错的。”
  王老师看着大山，说“我也有必须做的事。该回去了”。
  林红紧紧跟着林青，治安队的人刚开始还在她们后面，这会都不见了，林红心里慌的不行。
  总感觉周围有什么会出现一样，鸟的鸣叫声也能吓到她。
  没上山多久，就看见这里长着一簇一簇的草，叶子细细长长的，有点像韭菜叶子。林红顿时挺住脚步，高兴的说:“是麦冬。”
  说着就去解绑在身上的刀，准备去挖。
  林青拉住她，说:“这几年也有人敢进山挖麦冬，价格不高，我们在走走，去挖茯苓，万一运气好，还能碰见紫灵芝”。
  林红犹豫着说:“价格低，但是这里肯定安全。想找到紫灵芝，那得多好的运气。”
  林青也不强求，说:“那你在这里挖吧，我去里面看看，如果没有，我也回来挖麦冬”。
  林青说完，就准备走。
  林红连忙跟上:“不要，不要留我一个人，我怕？”
  林青说“不用怕，这里还在外面，你回头就能看见老师他们，再说每个人都有治安队的跟着。”
  “不，不，不，我还是跟你一起”。
  两人又一起往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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