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真是个娇娇
南城九月，天气总是变换莫测，已经是过了立秋的时节，雷雨天气也还是时不时出现。
闷闷的的雷声绵延不绝，狂风肆虐，黑暗的夜色中偶尔能够看见被左右摇拽的树枝，混乱而又嘈杂。
不知是何时醒了，颜如赋感觉到温度变化，想起了什么，打开手机电筒往窗户那边走。
果然，窗户没有关上，豆子大小的雨滴打在缝隙里，窗帘湿透，大半都流进了屋内，地板已经形成了积水。
颜如赋忍不住皱了眉，都怪自己白天的时候贪图外面的风，想着给卧室透透气，没想到最后忘记关了。
轻轻拉上窗户，顺手把空调也关了，裴灼似有所觉地动了动，颜如赋动作一顿，不由自主地放缓呼吸，直到裴灼再次沉睡过去。
颜如赋叹了口气，走出卧室拿来了拖把，轻手轻脚地拖干了水渍，做完了所有事情，才重新回到被窝里。
刚刚躺下，颜如赋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裴灼的呼吸声太重了，颜如赋心头微紧，伸手摸了摸裴灼的额头。
很烫。
颜如赋立马按开了灯，此时裴灼已经烧得满脸通红的，鼻尖上全是汗珠。
颜如赋懊恼地握住手指，她早该想到自己的身体从来都是受不得寒的，前两天晚上淋了一场雨，一杯热水怎么可能解决问题。
忽然被子里传出了声音，裴灼张了张嘴，才发现嗓子哑得生疼，喉咙发痒重重咳几次，迷迷糊糊的状态也慢慢清明。
眼睛好胀，头好痛！
裴灼艰难咽了一下，声音嘶哑：“颜老师，我吵醒你了吗？”
颜如赋摇摇头，眼里全是愧疚：“你生病了，抱歉，是我没有注意到。”
裴灼手指下意识收拢，不明白颜如赋为什么要突然道歉，若是要道歉，也应该是她，毕竟大半夜的，她又麻烦颜如赋了。
手指被轻轻分开，指尖染上了热度，玻璃杯里面的水还在冒着热气，裴灼茫然地看了看颜如赋，看见了她眼中毫不掩饰的关切，不禁用力握住杯身。
颜如赋打开掌心，两粒白色圆形药片静静地放在那里。
“这是感冒药，你先吃。”
脑袋昏昏沉沉的，裴灼颤颤巍巍接过，面不改色的将药片咽下，捧着杯子小口小口的喝着，直到水杯见了底才作罢。
颜如赋接过水杯，又替她试了试额头的温度，嘴唇微微抿住，颜如赋为她拢好被子，让她安静休息。
过了片刻，颜如赋端着盆子从浴室里面出来，又坐回了裴灼的床边，滴嗒泠泠的水声萦绕在耳，下一刻，额头上就多了一层湿润而温热的毛巾。
裴灼看着颜如赋沉静而又疲惫的模样，心里不禁有些难过。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生病了，从淋雨那天开始，她就渐渐感觉到喉咙干涩，脑袋也是时不时的疼一会。她选择不告诉颜如赋，是因为她觉得过两天就会自己痊愈的。
裴灼眼神暗淡下去，自从母亲去世以后，她就很少能够得到关注。生病了从来都是自己捱过去，实在好不了才会去医院拿药。
额头上的毛巾又被换了一次，裴灼咬了咬唇，说道：“颜老师，你去休息吧，我感觉好多了，睡一觉就会没事的。”
真的，会没事的。
裴灼又在心中复述一遍，她想，很多次都是这样挺过来的。
颜如赋自然是没办法知道裴灼心中的想法，手指轻轻的在裴灼耳垂处捏了捏，调侃道：“这个时候你倒是为我省心。”
裴灼鼓了鼓脸颊，有些语塞。
耳边又响起一阵水声，像是颜如赋用手指撩了一下水，水珠落在水面上，奇异般的好听。
站起身带过一股香气，这是颜如赋衣服上的味道，裴灼垂着眼皮，看见颜如赋端着盆子离开，心情莫名的沉重了许多。
裴灼抬手捂住眼睛，忍不住自嘲到，果然啊，人都是群居动物，一旦感受到了被照顾的温暖，就舍不得放手了。
“还是很难受吗？”
清冷的声音也染上了焦急，生生将裴灼从黑暗窒息的失落感中拔/出来。盖在眼睛上的手被轻轻拿下，眼眸受惊般缩了缩，湿润泛肿的眼皮展露人前。
颜如赋神情暗了暗，询问道：“怎么哭了，头很疼吗？”
裴灼摇了摇头，发白的嘴唇微微张开，喘着气：“不疼。”
半晌，吸了吸鼻子，裴灼委屈道：“就是想你了。”
颜如赋闻言有些愣，随即笑着再次为裴灼敷上热毛巾，摸着裴灼的脸道：“生病的裴姐怎么这么娇啊？”
裴灼被颜如赋逗的想要拉被子盖头装死，奈何头上有湿毛巾，做不到这样的事情，只有咬咬牙反驳：“你乱讲！”
“嗯，我乱讲的。”
颜如赋拍了拍裴灼肚皮上的被子，安抚道：“快休息吧。”
颜如赋抬手将灯也关上，黑暗是最好的催眠利器，再加上裴灼已经很疲惫了，脑袋又昏沉得厉害，安静了一会儿，困意就如同潮水一般涌了上来。
在她陷入梦境时刻，她隐隐约约听到耳边的人轻轻叹了口气，呢喃细语传至耳膜：“真是个娇娇。”
……
早上八点半，裴灼再次醒来，窗外依旧风雨交加，雨幕濛白，屋内一室寂静。
裴灼用手缓缓将自己撑起，稍稍转头就见床边趴着一个人，俊俏的面容正对自己，眉毛秀气有型，嘴唇无意识的嘟起，明明是原本属于自己的容貌，却有了别样无法描述的可爱。
她渐渐有些移不开眼，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好想……亲一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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