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火场救人
夏洛蒂·勃朗特曾经在《简·爱》中写过这样一段话：“我无法控制自己的眼睛，忍不住要去看他,就像口干舌燥的人明知水里有毒却还要喝一样。
我本来无意去爱他，我也曾努力的掐掉爱的萌芽，但当我又见到他时，心底的爱又复活了。”
此时的裴灼就是有这样的感觉，她被颜如赋注视着，像一场春风雨，只消片刻她便承受不住，挺翘的鼻尖上冒出来细密的汗。
周围安静的出奇，裴灼清了一下嗓子，正要说点什么，颜如赋不轻不重的问了一句话：“不愿意吗？”
莫名其妙的提问，叫人一颗心无端地悬在了半空，裴灼下意识地咬了一下唇，收起不必要的白日梦。
“我愿意……”
“嗯。”颜如赋依旧淡淡地应了声，心底却似乎松了一口气。
她捏住护目镜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卸了力气，不再那么僵硬，甚至抬手摸了摸裴灼细软的头发，缓声道：“乖，进去吧，好好学习。”
就是这个神情，这个语气，裴灼这些日子已经再熟悉不过。
唉……裴灼默默悠长地叹息了声。
大概她自己也没有注意到这样有多么的宠溺，多么吸引着让人陷入其中。
下了一整夜的雨，南城的温度骤降，尽管秋日早早地突破了云层，泄露出夺目的亮光，可在空旷的实验室里面，还是感觉到了丝丝缕缕的寒气。
身后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裴灼还未回头，忽然感到后背微沉，不知道何时解开了衣扣，雪白长款的实验服搭在了她的身上。
身体开始回暖，熟悉的味道闯入鼻腔，裴灼夸张的嗅了一口气，大底是无意识的行为，呼吸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戛然而止。
有些尴尬，裴灼缩了缩脖子，几乎将脑袋埋在了试卷上面。
身后的人却是清清冷冷地笑了起来，声音就落在了头顶：“怎么，实验服有点味道不是正常的吗？”
静默了几秒。
“不是……”听见她的打趣，裴灼没忍住嘴角由平转翘，小声的反驳道。
由此以后，裴灼煎熬了一个上午的时间，保持神态自然而又认真，仔仔细细地写完了两套试卷，时不时地偷看一眼颜如赋。
其实，也算不上煎熬。
颜如赋将坩埚里面的材料放入马弗炉中，设置好温度与时间，得了空闲便走到了裴灼身边。
发现她已经做完了试卷，她随意地扫了一眼答案，眉头不由得微微放松，淡淡道：“快12点了，你去吃饭吧。”
“嗯，你呢？”裴灼闻言抬头，转笔的手指顿了一下，又继续旋转起来。
颜如赋整理了一下袖口，道：“实验室还离不开人，我晚点再吃。”之后沉默了一会，接着道：“以后你去教师食堂吃吧，总是去学生食堂不合适。”
裴灼能够隐隐约约感觉得到颜如赋的微妙情绪，但她脑海里并没有去定义究竟代表着什么。
浮光掠影间，她好像猜到了原因。
她明白，她们之间有着不可言说，不愿戳破的芥蒂，颜如赋想要保持原来的样子。
而她，想要自欺欺人，星火燎原。
最终裴灼没能邀请到颜如赋一同吃饭，她没什么胃口，凑合着吃了几口，就打包了几个清淡口味的菜。
往回走的路上，裴灼收到了顾风风的回信，正要仔细看看，实验楼梯拐角处突然窜出了一个男生，急匆匆地跑开了。
裴灼眯起眼睛观察了一会，回忆起男生的名字，王枫，撇了撇嘴，心有不悦。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顾风风信息中说道：
【最近群里老是有人发你和颜老师吃饭的视频，几乎每天一次！】
【还有剪辑版，你不是看过吗？粉红泡泡版的。】
裴灼呆滞了一下，耳尖发红，回复道：
【啊，你能把视频发给我吗？我想看看谁在搞事情！】
顾风风迅速回复：
【语音】
【我懂，我懂～】
裴灼看着将近二十秒的语音，心有余悸地选择了转文字，不出所料是一整串的“哈哈哈”，心下感叹：幸好，没有吵到自己的耳朵。
眼见视频传送成功，裴灼迅速结束话题，将顾风风扔至一边。白光落在每一处角落，有些刺目看不清，裴灼只好再往里面走一走。
正好寻到一个光线较暗的地方，墙上的报警器突然叮叮叮的响个不停，裴灼还没有弄明白什么事情，就看见有人从实验楼跑下来，大喊着：“实验室着火了！”
两人面面相觑，那个女生见裴灼还要往上面走，连忙扯住她：“你先别上去了，我们去叫保安吧！”
裴灼迟疑了两秒，问道：“哪个实验室着火了？”
“最右侧那个！”
“三楼？”
“对！”
裴灼心里一惊，迅速拿出手机给颜如赋打电话，但是无人接听，她将女生的手扯开往上跑，一面回头叫她赶快去保安室叫人。
颜如赋的实验室在最靠里，她记得这个实验室本来是储物室，存放着各种有毒可燃试剂，以及各类罐装气体。
虽然这个学期重新开辟成了实验室，但是她做试卷的时候，还是看见角落堆放着不少可燃易燃物质。
颜如赋的操作台在里面，如果控制不好，火势很容易一下子蔓延进去。就怕她没注意到着火了，火势大了想跑却跑不出去。
裴灼就近砸开一个消防箱，提着灭火器跑了不久，就开始闻到烟雾的气味。她拔掉灭火器上面的保险扣，一面跑一面祈祷颜如赋别出事。
等她跑到最右侧的实验室门口正要推门而入的时候，突然看到颜如赋从另外一个拐角冲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里？”
“你没事吧！”
两人异口同声。因为奔跑，裴灼先喘了口气，看着颜如赋身上的实验服还是干净利落的，猜想到应该没有多大问题。
“你没事就好，先退开，这里危险！”
颜如赋突然愣在了原地，手指摸索到裴灼的衣角，却发现根本使不出力气，眼睁睁看着裴灼飞蛾扑火般冲进火场。
门一打开，刺鼻的浓烟扑面而来，熏得裴灼眼睛发昏。灭火器里面的干粉“噗呲”一声埋向火焰，本就不算很大的火势瞬间出现颓势。
烟雾中或许参杂了一些化学试剂，味道很是难闻，然而更让裴灼难以承受的是，颜如赋也跟了进来。
“你进来做什么？这里不安全！”她担忧颜如赋受伤，语气中染了焦急。
颜如赋紧紧皱着眉，眼眸中透露出一抹不常见的慌张，此时她只能时刻盯着裴灼，略带苦涩地说：“我们出去，好吗？”
因为干粉飘到了脸上，裴灼被糊得满脸雪白，唯一透亮的眼睛，表现出了自己内心的难以置信。
颜如赋在请求自己。
她甚至主动握住了自己的手。
她在害怕，在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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