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缘
第四章缘
今日约莫是不想让她好过了！
“楚云目，你耳朵聋了吗？我叫你站住，你没有听到吗？”谭臻三步跨作两步，以最快的速度挡住了楚云目进府的身影。
不用想，谭臻这般状态，定然是从楚鹭和谭细柔口中听到了什么。
“夫君，有什么话还是进府再说吧。”钱松月左右看了看，路上倒也没什么人，就是与楚云目一道回来的马车旁站着一位生面孔的车夫，她可不愿意让人瞧了笑话去。
她忙上前拉住谭臻，以免他冲动做出不恰当的举止，今日这位已经惹得王家有些不悦了。
“她还有脸进我谭家的府门，不知廉耻的人，竟然还妄想武陵郡王，也不看看自己长得什么模样。”
楚云目侧过身，见到楚鹭右手提着裙子，左手指着她，满脸怒气，一步一个台阶，朝着她而来。
一旁跟着的谭兴则是一脸的幸灾乐祸，直径略过她，先一步入了府。
“癫□□跳上戮盘—不知自己分量”
“母亲，别生气，咱们还是进了府再说，途惹得人看笑话也不好。”钱松月左搀右扶，好一番忙碌，临走前还不忘给楚云目一个警告的眼神。
楚云目不说话，但柳依可不是个好性子。她家姑娘何时受过委屈，听到这些个话，她当即气得就要破口大骂，还好楚云目及时给了她一个眼神，不然状况怕只会更糟。
“柳依，你将东西收拾好，别忘了给人钱。”
说罢，楚云目带着雪霏先一步入了府。
看刚才的架势，今日还没有完了！
也不知谭细柔说了什么，竟然能让楚鹭误会到她想要攀杨宋子的高枝。
大厅内，如三堂会审。
楚鹭坐在高位上，钱松月让嬷嬷将耀哥儿抱回了院子，她站在楚鹭的右边，左边站着楚鹭的贴身嬷嬷，谭臻坐在右手边的第一个位置。看着她走进来，一个个目光皆是不善，似乎她做了伤天害理的事一般。
“云目，还不认错。”钱松月朝着她挤了挤眼睛，示意她道个歉，服个软，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可她到现在都不知她做错了什么。
想要她手镯的是谭家母女俩，打她的是楚鹭，让她受到不尊敬的是王霖和杨宋子，害她被误会的是谭细柔。难道她不才是那个需要被道歉的人吗？
“我不知表嫂说的是何意？”
“楚云目，你祖母就是这么教你的吗？”楚鹭讥讽道。
“我祖母如何教导我，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楚云目直接反驳，真不知楚鹭是哪根筋不对，竟能说出这般话。
“我”楚鹭气得指着她，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
“既然外祖母没能好好教导你，今日就让我这个兄长来教训教训你。”谭臻说着，就扬手朝着楚云目的脸而去，可他的手还未碰到楚云目，便已经被雪霏甩了回去。还险些摔倒在地上，幸而他的身后还有椅子，没让他的情况更糟。
但雪霏这一举动，彻底的惹怒了谭臻，他瞪大双眼，拳头紧握，势要将这两个女子碎尸万段似的。
谭臻隶属于南衙，仓曹参军事，飞骑中的一员，擅射骑，他的力气一般男子都难以相抗，更不用说两个姑娘家。
钱松月吓得忙上前将两人护住，若是闹出个人命来，这往后的日子怕就难过了。
“夫君，咱们好好同妹妹说，她年纪尚小，又未曾见过什么世面。你是做兄长的，怎么能同她计较？”钱松月轻声柔语的与谭臻说着，试图安抚着他的怒气。她知晓谭臻这人脾气来得快，也去得快，只稍一会儿，便能平稳下来。
“来人啊！来人啊！”
可她忘了她的婆婆是个什么样的人。
“将楚云目忤逆母亲，不敬兄长，不知廉耻的女人给我绑起来。”
雪霏忽然明白了为何她家姑娘不想来金陵了。这般生母、兄弟姐妹，真真让人觉得恐惧！
“谭夫人，我没有母亲，也没有兄长。我进你谭府的门，全的不过是祖母对你们的一片惦念之心。”楚云目清清淡淡的声音响起，漠然的看向坐在高位上，抚着头的楚鹭。
“今日在王府发生的事，谭夫人心知肚明，谭细柔也明明白白。至于其余几位是否受了你们的教唆和欺瞒，我不得而知，我也不想知道。”
许是楚云目过于坦然，让楚鹭一时忘了回复，而钱松月也在其中抿出了些意思，她对自家这位婆母和那位出嫁了的小姑子还是有些了解的。今日的事怕都是这两位的自导自演，偏偏人家不配合她们宴席，才有了这些个莫名其妙的事吧。
“楚云目少给我在这里胡言乱语，难不成还是阿娘和柔儿的不是。你自己不要脸，赶着给人贴脸，我们还不能说你了？”谭臻才不信楚云目的话，当年她可没少做狠心肠的事。
楚云目冷冷地看向谭臻，不愿再与他们说话。
“既然你不要脸，我潭家还是要脸的。你给我滚吧。”谭臻他可不惯着楚云目。
话音落下，他的视线转到了院子里，他看到楚云目的侍女和嬷嬷已经领着大包小包站在那处。
“姑娘，可以走了！”柳依站在院子里，唯恐声音不够大，提着嗓音朝着楚云目喊道。
楚云目朝着三人行了礼，毫不留恋的带着雪霏转身朝着院子走去。
“云目，你这是什么意思？”钱松月可不想谭臻那般冲动，若楚云目今日真走了，万一出了什么事，任由谁都担不起这个责任的。
她忙上前，想要将楚云目拦下：“你这昨日才到，今日怎么能走呢？这天也晚了，路上也不安全。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说清楚就好了。”
谭臻冷哼一声，将钱松月直接拉了回来：“她要滚就滚，你管她作甚？”
“多谢表嫂关心。”楚云目侧身朝着走到她身旁来的钱松月福了福身，至于一旁的谭臻直接被她选择无视：“祖母交代我的事我已经做完了，我回楚府还是要方便些的，毕竟我不是谭家人。”
是哦！
钱松月突然想起金陵还是有楚家人的，只是因着她婆母的缘故，楚家与谭家从不往来。若是婆母的性子能改一改，她夫君的仕途定然会比现下好上许多。如今好不容易来了个能架桥的，眼看就没了。
楚云目没再逗留，直径带着人离去。
“让姑娘受委屈了。”钱嬷嬷握着她的手，拍了拍的她的手背：“昨日老奴不该做主，让姑娘回谭府的。”
“嬷嬷，难过吗？”楚云目到觉得没什么，就算不是钱嬷嬷，她也会回谭府的。本来是想处理完一些事情再走，但留在这里只会给她添麻烦，还如去楚家，反正祖母也去过信。昨日她到金陵后也给楚家送去过话，这会儿去应该没事。
钱嬷嬷叹了口气：“老奴只是不料想姑娘会变成这般模样，若是姑爷还在，他定然不会发生这种事的。”
钱嬷嬷口中的这一声“姑娘”喊的是楚鹭。
楚鹭是楚国公楚文唯一的女儿，嫁给谭川之后，将生下来的第二个孩子，也就是楚云目送回了楚家，入了楚家的族谱。就算是这般，按理来说，也该是十分亲近的关系，毕竟是亲生母女。可惜，她们之间的关系就是不好，甚至可以说，只是比有着血海深仇的人稍微好些。
前世原本楚云目也是不知晓的，甚至不明白为何同样都是楚鹭的孩子，她对自己与谭细柔的态度就千差万别。就算是发生了当年的事，她还为楚鹭找过借口。后来，楚鹭竟然想将她送到一个老男人的床上，那时她无法再为她找出任何的借口。她也知晓了为何楚鹭一直对她不喜，原来不过是厌屋及乌。
“钱嬷嬷，莫要伤心。人与人之间，也是讲究个缘分的。许是我这一生”包括前世“都是没有母亲缘分的。”楚云目浅浅一笑：“但我有祖母，有钱嬷嬷，还有柳依和雪霏。”
“姑娘能这般想便是最好了！”钱嬷嬷也跟着笑了笑：“姑娘能跟老奴说说，今日发生了什么吗？”
楚云目也没什么好隐瞒的。钱嬷嬷跟随祖母多年，在金陵也待了许多年。而她接下来也会有很长一段时间留在金陵，人际来往上，定然不如钱嬷嬷老练，今日的事也足够给她一个教训了！
“姑娘，你说什么？”钱嬷嬷怒道：“她竟然还打了姑娘你一个耳光？”
钱嬷嬷越想越生气：“不行，老奴得去说说。在家里时，老夫人连重话都不曾对姑娘说过。老爷在时，姑娘做了错事，也不过是让姑娘抄抄书。她有何脸面，又是仗着什么身份，竟然敢打姑娘你。停车，转回谭府。”
“姑娘，怎么了？”雪霏在外问。
“无事。”楚云目心一暖，安抚住钱嬷嬷，缓声道：“她呀！依仗着生了我一场，依仗着她是我的生母。”
“生孕之恩，姑娘早已经还了她。难道谭夫人心里没点数吗？”钱嬷嬷越说越气，忍不住又骂了几句。
听着钱嬷嬷骂楚鹭，楚云目瞬间舒畅了不少。
她是晚辈，楚鹭是她的母亲，她能如何？
不过是借旁人之口，宣泄自己的怨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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