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宠溺
十点半陈碧才到办公室。
“刚申请转正就开始迟到，对自己还真有信心呢！”
“家远就在附近找份工作呀，真是的。”
见大家议论纷纷，部门经理也不得不发话了：“那个陈碧啊，你来一下。”
“抱歉经理，我迟到了，我一定注意，不会再有下次了。”陈碧低着头，很诚恳的说。
经理博士毕业就到集团工作，今年都十个年头了。她始终觉得陈碧能力不足，又碍于顶头上司曲竹喜欢，她再不喜欢又有什么用呢？于是这次借着机会敲打一下：
“每个人都有特殊情况，但是工作就是工作，这点你要搞搞清楚的。你也知道的，以你的学历资历，根本就不可能进集团工作的。你也没有任何一项拿得出手的优势，本想着你勤快点也就这样啦。可是现在连按时上班都做不到啊。你现在还没有正式转正……”
这一顿噼里啪啦的数落，夹在风里很快就吹遍了全公司，包括远在三十一楼。
那几位闻风而动，毕竟昨晚舞会也算加班。可刚下电梯，嘈杂声络绎不绝，明面上数落加之窃窃私语，那些话堪比人身攻击。
迟到一个小时，陈碧觉得自己成了千古罪人，要流芳百世了。
几人本想替陈碧解释，却在门口看到了惊天一幕。
“那个谁，差不多行了。迟到不怪她，是我今天叫醒她太晚了。打报告时候跟人事说，让财务扣我的工资。”
整栋大楼，三十六层，瞬间安静。所有人都深吸了一口气，屏住了呼吸。只有陈碧一个人，拼命地摇着头、摆着手，告诉每个看向她的人那不是真的。
凌辰带着早餐慢慢走向她，握住晃来晃去的手，塞了杯果汁。低下头在她耳边深吸了一口气，带着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轻声说：
“昨晚……辛苦了，我……十分满意。果汁赶紧喝了，我刚刚一直帮你暖着，饿坏了我会心疼。别忘了下班过来找我，走了。”
他直起身摸了摸她的头，转身往外走。刚走没两步便看到门口站着的四人：
这五位老板到底是要搞什么呀！陈碧觉得自己已经接近绝望了。
“陈姐，你被大老板拿下啦？”林琳惊讶地问
程晓阳纠正说：“不对，这明显是陈姐把五位老板拿下了吧。哈哈，姐，厉害啊！”
“根本不是你们想得那样啊！”
现在真是百口莫辩啊！因为没人会听她说什么，大家更愿意相信刚刚确实存在的耳鬓厮磨，还有将会成为全世界第六个能上三十一层的人。
上一秒天堂下一秒地狱，陈碧觉得自己恍如隔世。
所有人的态度真是，太灵活了，面部表情也是相当的，五花八门、五颜六色、千奇百怪……总而言之，以陈碧这种，学渣级别的知识储备量，根本无法形容。
没过多久，陈碧的手机震动响了。手机智慧系统这么发达？电话号码都可以自动搜索存储了？
“凌总……”
“你怎么还没上来呀？等你好久了。”
“额，您不是说下班以后吗？”
“还没下班？”
陈碧真想怼他几句，这家伙不知道五点下班吗？不知道下班后还得加班吗？不知道加班还是无偿的吗？想到之后还要无偿供血，心口就一阵阵疼。
“还没。”她长出一口气，回复道。
“那你现在上来吧”
“现在才下午两点半。”
“五点有个拍卖会，昨天B女士提到的那个。”
“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陈碧就不好意思了。只能硬着头皮跟经理说：
“李姐，不好意思，我有点事得出去一下。工作我会加班做完的。”
“你就算不做也没人敢说你什么了。不过，龙元还不是你的。”经理严肃地看了她一眼，继续低下头工作。
没想到她竟然会跟自己说这样的话，陈碧很是惊讶。不过她确实是真的在替自己着想才会这样说，这点陈碧还是懂得的。
“谢谢李姐”陈碧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
李经理看了一眼陈碧的背影，脸上露出一秒钟些许意外，又恢复如常继续工作。
陈碧低着头向电梯走去，没有兴奋，没有骄傲，只有不堪和失落。
昨晚舞会上的维护，庄园里替她上药，今早又故作亲密是为什么？而且为什么要弄成人尽皆知呢？不就是为了点血吗？何必如此冠冕堂皇地按个名目上去？还是……“喜欢”这个名目。
“哎”此刻她唯有叹息了，叹息自己真的好廉价，连人类基本需求“被爱”都不配。
突然她被紧紧抱住了，尽全力挣脱却挣脱不开。
这是泥土的气味？陈碧停了下来，静静的享受着这个能让她稍加喘息的拥抱。
半晌，陈碧开口解释：“不是那样的，根本不是。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成这样了。”
莫羽没说话，只是将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其实陈碧想问他，为什么昨天不在人前把自己抢过去？为何今天却在人后偷偷地抱着自己？
电梯开了，莫羽牵着陈碧的手，走进了三十一层。
今天的人格外多，所有中层以上的领导都聚集于此汇报工作，其实就是想看看这位“新晋老板娘”是否真的能上三十一层。
不过看到她被莫羽牵着手带进来，所有人都疑惑了。
“不是说是凌总的……?”
“怎么是莫总带进来的？”
“就说她不简单吧，通吃！”
这时，莫旭出现了。
以他对莫羽的了解，猜到他可能会做些出格的事。当看到他牵着陈碧的手走进来的时候，这个想法就更加确定了。
他走上前去，拉住莫羽的胳膊：“莫羽，冷静。”
莫羽不理，牵着陈碧的手反而握得更紧了。
见状，莫旭只能转头看向她，寄希望于陈碧。
她的脸色难看极了，疲惫、苍白、忧虑，还带着悲伤和失落。看着她无助的样子，莫旭的心好像也在淌血。下意识地向陈碧伸出了手：
“陈碧，我带你进去吧？”
这是一张几乎和莫羽一样的脸，如同孪生兄弟一般。在她心里，这位“瞎子”是绝顶聪明的存在。虽然没接触过，但是昨晚舞会，他却是最冷静、最在意细节的人。刚刚也是在有意维护她。
不过昨晚他阻止了莫羽，莫羽也就真的没动。可能作为哥哥来说，她配不上自己优秀的弟弟吧。好像这是他第一次和自己说话吧？此时莫旭要带她进去，不出意外应该是为了……她平静地看向莫羽，轻声说：
“没事的，放心吧。”
本来想着自己进去就好，可看到莫旭一直没放下的手，她犹豫了下还是把手放了上去。
“这手好暖好大呀！”
“这小手好冰啊……”
莫旭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下意识地握紧了些，想让她暖和点。陈碧自然也明白，脸上又泛起了潮红。
身后的一群人精可不是吃素的，这么明显的事情，哪个能没看见？一个个都是段子手，一幅幅吃瓜嘴脸，一位比一位吃相难看。
“得，仨了！”
“哪儿能？四个喽！”
“别是五加一吧？”
“三十如……真保不齐……”
这些不堪入耳的话难听至极，可是以她的身份又能怎样呢？
现在的她确实是个离过婚的女人，可也是从未体会过心动的快乐、爱情的甜蜜啊！从没有和男生交往过的她，严格意义上来说，甚至还不曾被异性牵过手。何来口诛笔伐的芸芸种种？
不过此刻，她的手确实被握在另一只大手中，一只极其温暖的大手，温暖得她不想抽离。来自心尖的痛楚提醒着她，这是一份不属于自己的宠溺，她不应该贪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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