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金汤
“对不起，两位莫总。我觉得我还是在下面听候差遣吧。”陈碧始终低着头，把手从莫旭的手中抽出，向后退了两步。“活体血槽而已，何必担个贵重名声，哗众取宠吗？”
见她决绝，两人也就不好说什么了。本就是为了选套身衣服而已，这点事他们还是做得主的。
“两位老前辈说的是这拍卖会啊？”
第一次来拍卖场的陈碧有些兴奋，眼睛四处打量。此处是现代H国中很有年头的拍卖场，格局紧凑坚固异常。虽然只有两层，但是层高却是普通房屋的两倍还多，处处金碧辉煌。
更为辉煌的应当属别样的色彩。赫赤色的雷炎、竹青色的曲竹、湘黄色的莫旭、黛青色的凌辰、茶色的莫羽紧随其后一字排开，好似铜墙铁壁为一个护法，这阵仗更是前所未有的壮观，也引来无数尖叫和艳羡。
他们中的任何一位，去哪里不是永远的第一排啊！
有的说，帅哥天团，果然名不虚传！满眼大长腿欧巴！八块腹肌小哥哥啊！到处是人鱼线、马甲线、什么线。
有的说：“这女人是拯救了全宇宙吗？”
看着这五位帅哥的各色穿着，陈碧觉得自己跟谁都不是很顺眼，所以按照自己的喜好选择了一条鱼肚白的一字肩真丝长裙。
刚刚为了条裙子还起了点风波。雷炎推荐了条类似于吉普赛女郎的红裙，曲竹推荐了一条真丝的草绿长裙，类似于电影《赎罪》中女主的大开背长裙。两人都说自己的是最适合陈碧的，为此吵得不可开交，像极了小情侣的打情骂俏。
她的意思是：“一入磕门深似海，从此自己是外人。专注磕糖一辈子，己不欲止，亦不予止。”
一楼大厅基本上是等候区、服务区，二楼则是大大小小等级不同的小会场，按等级划分了四条通行路线。四条楼梯、四部电梯好似寓意“四平八稳”。
“这里叫什么？”陈碧边看边问。
“金汤。”
“额，果然是……有味道！”陈碧看哪里都是新奇，始终在思考一个问题，这里真的有那么“四平八稳般固若金汤”吗？
这次的拍卖会，相对较为封闭，会场不算大，仅能容下几百人。会场布置也极为简约低调。如果不是周围安保措施提升至最高等级，很难想象这里会出现什么值得关注的事情，也很难想象这里竟然是全世界范围内等级最高的拍卖大厅。一行六人前排就坐，静静等待拍卖会开始。
莫旭好像看出她的疑问：“毕竟不是凡品，该有的只多不少，不该有的也就没什么必要了。”
陈碧一惊。惊的是他在为她解释。
的确如此，参会者看起来都是非富即贵的存在。这种级别也非什么等级的竞拍者都有实力参加的。随处可见的彪形大汉、无处不在的摄像头，都在无形中增加着压抑感。
“那这次竞拍的都有什么啊？”陈碧看着莫旭好奇地问。
她左边的莫家兄弟对视后并未回答，都摇了摇头。右手边抢了凌辰座位的曲竹倒是积极。
“这种顶级拍品，一般都是提前打过铆的，但是永远别指望你想象中会出现的一定能出现。”
“好口才！”陈碧给他一个大拇指的赞。
被这哥们儿一解释，陈碧更觉得云山雾绕了。难不成挨个发邮件通知？再者，拍卖场就这样把人忽悠过来了，东西又拿不出怎么办？她不知曲大小姐竟也如此大条。
一道阴寒目光，将她狠狠地压在了椅子上。陈碧打了个冷颤，往左边靠了靠。
“是冷吗？”莫旭关心地问。
“啊？哦……没……谢谢”
陈碧低下头笑了笑，茶色外套已经搭在她的肩膀上了。她的沉默骑士一直都这么贴心，总能关注到她细微变化。可前一晚那么明显的求救信号为何会视而不见呢？
突然又一件黛青色西装从天而降，搭在了她腿上。
“凌总，真不用了，我没有那么冷的。”
陈碧站起来，想将衣服还给他。可就一秒钟，她就怂了，乖乖坐下，把衣服搭在腿上。
六个人，只有曲竹笑了笑。
陈碧心里郁闷，脑袋里不停吐槽，别看这家伙整体摆着一副臭脸阴森恐怖的。其实也不过就是个小男生，说白了就是缺压！一物降一物，早晚会有人收拾！到时候，看他老实不老实了！
“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陈碧竟然笑出了声音。
五人看着她，她好尴尬。
“骂我呢？”凌辰问。
陈碧摇摇头，凌辰不理。
陈碧摇头摆手，凌辰不理。
陈碧嘟着嘴，可怜兮兮的眨眼睛。
凌辰终于笑了。
她还是搞不懂他到底要干嘛。心想老板还是不要得罪，万一这小子不给过试用期，岂不是亏大了？
拍卖会按时开始，琳琅满目的各色宝石、原石、古董首饰逐个进行。
确实都是天价至宝，光是起拍价，就高到一般富贵之家无法想象。陈碧的心好累，不知不觉中进入了半梦半醒状态。
梦中，花香四溢，但不知是什么花；曲声悠扬，不知是什么曲；有位翩翩公子，不知是什么人；有个小娃娃，不知是什么……人吗？也许吧……
朦朦胧胧，模模糊糊。
那位公子和娃娃都已经长大，玉树临风婀娜娉婷，相亲相爱，如胶似漆……
“什么？”梦里的陈碧大声说，
“等下，你们不是父女吗？”
“难道是兄妹？”
陈碧越来越激动，好像梦见了什么恐怖的事情，被自己的梦吓醒了。依稀记得，有个……人……好像，很熟悉的……感觉，却总也想不起来。
莫羽关切地问她：“还好吗？”
她点点头，大口喘着粗气。
五个人都看向她，很明显她并不是很好。
苍白的小脸上，不知是梨花带雨，还是惊吓后的香汗淋漓。此时的她仍然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低着头眼神游离，想从梦里挣脱却怎么也无法抽离。
莫旭将一方丝帕放到莫羽手中。
莫羽接过手帕，替沉璧将汗水和泪水慢慢擦去，见她仍是惊魂未定，心疼地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喘息声慢慢变小了，陈碧心情好像也平复了许多。
但是她总是隐约感觉到，接下来会有什么事情发生，心里莫名的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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