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啥时候都看的

如果他现在真的是20岁。
  这事儿可能冲动之下就办了，可是自己的灵魂已经活过了一辈子。
  林朝阳想了一想。
  按照时间点来算林建平会上山，在山上出事儿。
  捂着被子睡吧，明天自己掐着点儿上山去。
  这一晚风平浪静。
  天亮了冯改花儿和林美霞起的很早。
  母女俩和往常一样，天不亮就起来一个小院子，一个劈柴火做早饭。
  结果俩人刚起来，没想到吱一声，儿子林朝阳已经推门出来。
  “老四你咋起这么早？
  这太阳还没出来呢，平日里你都睡到晌午才起呢。
  起这么早干啥呀？”
  冯改花有点儿担心。
  怀疑儿子是不是有点儿不舒服，毕竟儿子从来没这么早起过。
  父子俩一个两个那都是睡到太阳晒到屁股都不一定能起。
  “娘，您起这么早干啥呀？”
  林朝阳抬头打量自家老娘就知道冯改花肯定把这事儿给忘了。
  “我起这么早？
  我和你姐一会儿还要下地呢。”
  “娘，我昨天说的话你忘了？”
  冯改花想起昨天吃饭的时候，儿子说的那番话，不由得讪讪。
  “你又从来没下过地。
  你虽然有这个心，我和你姐领你的情。
  可是你从来没干过地里的活儿，你这去了不当用。
  到时候还得耽误事儿，你就别去了。
  回屋去睡一会儿，让你姐做好了饭给你们温锅里。
  你睡醒了记得起来吃饭就行。
  娘给你煮上两个鸡蛋。”
  林朝阳一听这话摇摇头，他们家这一时改变还真不容易。
  林朝阳走到隔壁屋咚咚敲了敲窗子。
  屋子里传来林有福不耐烦的声音，还有点儿睡意恍惚。
  “干啥呀？干啥呀？大清早的吵什么吵？
  吵死个人。”
  “爹，您赶紧起起来，咱们和娘一块儿下地。”
  “王八犊子，你还真让你爹下地呀，我跟你说我不下地。”
  屋里传来林有福气愤的喊叫声。
  同时不知道什么东西砸在了窗帘子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爹，今天你是起也得起，不起也得起。
  你要是不起的话，你儿子进去可就掀被窝儿！
  你要是想让我看你光屁股蛋子。
  那您就尽管躺着，反正我是肯定要把您揪下地的。”
  林朝阳打定主意他爹这一身懒毛病得改一改。
  摊上这样的爹自己肯定不能把他扔了。
  但是把这脾性扭一扭还是必须做到的，不然的话以后这好日子过不上。
  林有福一听，骂骂咧咧的说道，
  “老子真是上辈子欠了你的。
  你个小王八蛋，你不回去睡觉，你咋这么精神？
  你非要让我下地干啥呀？
  我啥也没干过，也不会干。
  好像你会似的，你也不会呀。”
  林朝阳已经从门外走了进去。
  果然看到他老爹这会儿已经坐起身，但是身上还披被子。
  显然是根本不想起。
  “爹不学咱得会，谁天生会呀？
  我娘我姐那是天生会的吗？
  咱家就咱这两个男人。
  您常常说我是林家的独苗，我是林家的顶梁柱。
  既然是这样。
  爹，咱们男人就得像个顶梁柱，您觉得咱现在像是顶梁柱吗？
  全村谁不知道咱家爷儿俩那是好吃懒做，这名声都传到外面去了。”
  林朝阳直接过去把被子真掀了。
  林有福穿着个大裤衩子只好遮遮掩掩的跳下炕。
  裤衩子上到处是补丁，他们家穷啊，穷成这样。
  “爹您不想吃肉啊？”
  林有福立刻精神起来。
  悄咪咪的凑了过来，
  “儿子咋的哪儿有肉啊？
  你可别指望我花钱买啊。
  不年不节的，到处可没有卖猪肉的。”
  “爹，您只要保证今天好好的下地干活儿，我保证晚上让您吃上肉！”
  “你？你咋让我吃上肉？”
  林有福把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林朝阳和他一个德行，谁不知道谁呀？
  “你就别骗我了，我跟你说我不下地。”
  林有福显然想耍赖。
  “我一会儿上山去捉野鸡，捉野兔，保证今天晚上让您见到肉！
  我的本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打弹弓那是一绝，上山打不来野鸡，难道还打不了两只野鸟儿？
  回来炖吧，炖吧，那也是肉，蚊子再小都是肉。
  您说您想不想吃吧？
  您要不想吃您就继续躺回炕上去。
  我要是打回野鸡来可没您的份儿。”
  林有福立刻流起了哈喇子。
  他当然知道儿子不学无术，而且好吃懒做。
  可是儿子这打弹弓的一手功夫的确是厉害。
  经常时不时上山掏鸟窝，或者是打两只麻雀下来打打牙祭。
  他没少蹭儿子的鸟蛋吃。
  想一想万一要是打着了野鸡，那可了不得野鸡肉好吃。
  哪怕没有野鸡打麻雀回来烤麻雀吃，那骨酥肉香，嚼在嘴里那滋味儿。

  再就上一口小酒，简直是绝了。
  想到这里林有福立刻说道。
  “我下地，我下地还不行吗？
  那你上山要见着麻雀多打几只。
  这麻雀回来烤一烤下酒可是好东西。”
  不就是下地吗？自己干不了，大不了在那里磨洋工。
  林朝阳立刻拖着老爹直接来到门外，顺手打了一盆水。
  父子两个洗脸刷牙。
  林有福已经好几天没洗脸了。
  说白了他就懒，平日里在家也用不着洗脸。
  那洗脸盆儿里的水黑的连林朝阳都有点儿服不住。
  他和他爹还真是村儿里有名的懒汉。
  洗干净脸瞅瞅他爹，不由的心里竖起大拇指。
  自己样貌随了亲爹。
  他爹这张脸十里八村都是出挑的。
  怪不得能把他娘迷的五迷三道。
  哭着喊着非要嫁进来，明知道他爹懒成这样依然是无怨无悔。
  果然啥时候的人都是看脸的，这颜值分儿是绝对杠杠的。
  果不其然，吃早饭的时候，冯改花看着自己的丈夫那脸色是含羞带怯。
  林朝阳差一点儿都吃不下去饭。
  他老娘都几十岁的人，再做小女儿状的羞涩的确是让人有点儿尴尬。
  吃完饭用军用水壶装上凉白开，直接拉着老爹扛着锄头直接下地。
  六月的天，这会儿下地其实干不了啥活儿，就是给地里除除草。
  林有福看着儿子硬拉着自己往地里走，不由得急了。
  “你去干啥呀？你不是上山去打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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