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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乐游


“啧,见了为师为何如此没有礼貌,怎还不言不语的……!”
  那人笑呵呵地问她,故意板起脸来。
  “你比我还小上两岁,何敢称师。”姜梒噗嗤一笑,快步上前,终于看清对方的面容。
  “敏而好学,不耻下问。此道理你可懂,”对方淡淡笑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姜梒立即出手制止他,“再说下去,本宫都得给你行叩拜之礼了。”
  说着话往里走,身边的黑暗被暖光所替,抬望眼,自称为师之人身形高而瘦,面容白皙红润,下颌线条骨感明显,高挺洁白的鼻梁上落着一颗细小微红的痣……
  “乐游,你不过指点过几次我之箭术~我可没正经八百地跪地拜师。”
  她依然不肯承认。
  乐游无可奈何地挥挥衣袖,厚颜无耻道:“总之你乃吾之关门弟子,你矢口抵赖也罢!反正你这徒弟我是收定了。”
  “什么父不父的……改日再说,改日再说。”这十分好说话的模样,仿佛他才是那个受委屈的。
  姜梒脸上笑容不减,这种场面司空见惯,不斗上几句嘴不算一回。
  心底里还是真将他当做师父来对待的。
  “我不是让你在北邕州待着,怎么跑到这里了?”
  寒暄结束,又到了追问环节。怪不得魏策派去的人没有找到他。
  “嗐!有什么办法呢,常年在一处待着甚是无趣,就想出来走走。哪成想得知高昌瘟疫泛滥,猜想你这个不乖顺的徒儿定会多管闲事,所以来此碰碰运气,果不其然还真碰到了。”
  两人并排往里走着,时常碰见巡逻的侍卫经过,静声行礼。
  女壮士和无歇跟在其后。
  “先生何时有了怀忧天下之心。”
  “还不是因为不知哪个龟孙儿,打着我的旗号在外面招摇撞骗,莫名其妙地便引来了一堆人寻我!”
  说起这个,乐游愤慨不已,恶狠狠地握拳捶向另一手的掌心。
  忽然灵光乍现,乐游突然转头看她,眯缝着双眼,意有所指地问:“你可晓得是何人呐?”
  “那必然不知。”
  毫不心虚地立即作答。
  “当真?”
  “当真!!”
  乐游长呼一口气,“那是为师误会你了,毕竟这普天之下敢冒用我之名讳做恶的人,实属不多。”
  “如今排除了一个……便好查了。”
  姜梒心里咯噔一下,勉强附和着,回头眼神凌厉地扫了无歇一眼。
  无歇心虚不已,也不是他有意将乐游先生带来的,实在是途中一场恶战来的突然,若不是先生及时出现救他们于水火,怕是得全军覆没。
  知州府上随地倒斜的物品混乱不堪,踩折的绿植枯叶无数,堆积在院中四处,并没来得及清理。
  低头躲过一处房梁上垂落的纱帘,进入灯光暗沉的堂屋。
  桌案上摆着残羹剩饭,条件艰苦菜色一般。
  “不确定主人何时至,所以……”
  无歇有些愧疚。
  姜梒无所谓道:“不过填饱肚子的东西,不讲究好坏。”
  “徒儿觉悟甚高,”乐游赞叹着,临桌而坐,随手拾起一双筷子,夹着食物送入口中。
  “……有些咸了!”
  咀嚼片刻后,乐游抻着脖子使劲将嘴里食物咽下去。
  同样夹了一筷子入口的姜梒,随后点头认同地说:“确实有点。”
  无歇安静片刻,有些尴尬地说:“是属下的错,误将盐作糖放了……”
  两人默契地放下竹筷。
  “明日有何打算?”
  他就着一口凉茶漱口后,不顾形象地咽下去。
  姜梒习以为常地看着,答:“支摊子救人!”
  “倒也是个办法,此时人心涣散,强势镇压不过徒增死伤人数,于控制瘟疫无益。”
  “地方可选好了?”
  看着她迟疑的抿唇,乐游猜到她必是陷入纠结之中,一旦消息传扬出去,那些病患必蜂拥而至,而邻国官吏也将收到消息。
  抛开别的不谈,难保邻国会不会等着坐收渔翁之利,待高昌渐好之时,假借姜梒擅入之名,攻打临近城池。
  抑或者,暗中捣鬼,阻止她救人。
  这事若做出来有损阴德又如何,高昌官吏逃无踪迹,东方氏族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未收到。
  姜梒突然想到魏策和秦照所争论的办法,等高昌城中子民都死光了,才好攻打……莫非东方氏族也这样想?
  “不如选在这里!”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完,相视一笑。
  这知州府面积大,房屋多,安排起病人来也方便,又能借着官员的门面遮掩几日。
  “若到时人员太密,占不开了便从城中挑出几处来,分散医治。”
  两人达成一致,无歇听得认真。
  最后,乐游突然恍然大悟般拍案惊呼,“为师可对这医术半点不通,明日可别要我去跟前装样子。”
  “打架我倒还拿手,”看向无歇,“倒是能帮你做些什么。”
  于是二日一早,姜梒特意装扮成乐游之样,乐游被逼着扮作姜梒的模样。

  一眼望去,没任何破绽,只是若有记心之人瞧见,怕是会发现,今日的乐游,脸小了几分,下巴的弧线柔和,皮肤虽如往日一般白皙,可较昨日黑了几度。
  就连鼻梁上那颗细小的红痣都偏了一毫。
  更甭提那高瘦的身形,也饱满几分。
  反观这个假姜梒,几日不见秒变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走起路来都散漫几分。
  姜梒十分怀疑,他那同人一般高大的弓,到底还拉不拉的动。
  不过他提着自己的佩刀时,看起来十分顺手。
  众人纷纷白巾遮面,覆住口鼻,开始了第一日的活计。
  府门外,一个简陋草棚下,乐游支了一张桌子,俨然一副郎中的模样。
  一开始无人问津,他便主动差人挑了路边病怏怏斜仰着的一对夫妻来治。
  那对夫妻眼神晦暗,表情绝望淡漠,无在乎他能否治好。只求着这个同城中一样的庸医,一副药下去,好麻利地替他们结束痛苦,早送他们入轮回。
  乐游写下药方,由女壮士等人煎药的功夫,夫妻俩人浑浑噩噩地睡了一觉,不抵抗地将药喝尽,靠在墙根下等死。
  瘟疫初时,城中有权有势之人都仓皇出逃,连知州也不例外。
  那时病情尚未如此之重,整座城乱作一团,烧杀抢掠之事指不胜屈。
  染病的不甘心旁人康健,用尽方法去染给他们,健康之人四处躲藏,犹如过街老鼠,被抓来抓去。
  “我的女儿到现在仍尸骨无存……”
  闭着眼的那位妻子,突然淡漠地开口。
  坐在前面桌案前的乐游,闻言回头,像是没听清般反问:“什么?”
  “坏四儿染了病,强行冲进我们家中,掳走了我闺女……我们找了几日,最后只在一处破马厩里找到了他的尸体。”
  “唉……他八成……糟蹋了我闺女。”
  眼角淌出来一滴泪,沿着她黑灰色的脸颊滑下,如此绝望之语,却不得不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来。
  见乐游沉默,她又说:“瞧你不像是本地人吧。听我的,走吧,离开这里。”
  乐游还没说什么,忽然一个赤脚大汉扑通倒在地上,砸起的灰尘一瞬间高扬,他的身上几处伤口在往外流血。
  她去扶时,那人手中还紧捏着一口沾满灰土的饼子。
  “城北杀猪匠……”
  夫妻里的男人,喝了热汤药,像是缓过劲来,撑起眼皮扫了地上之人一眼,有气无力般嘟囔着。
  即刻有两个侍卫装扮的人将杀猪匠抬起,挪到一旁暖阳里由人包扎。顺便号过脉,乐游替他配了一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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