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献祭
再次睁开眼睛，身边已不见叶轻舟和林清野的身影，眼前依旧堆放了些许杂物。
江余莫名觉得这个地方竟有点熟悉，想要站起来仔细观察一番，身体的挪动，却让左腿传来阵阵疼痛。
自己的左腿分明已经好了。难道是……
一种不安的情绪席卷而来。眼前的房间分明就是那间杂物间。
待江余反应过来，呼吸不由得沉重了几分，顿时觉得头皮发麻。
江余猜到自己可能回到了事情的第一天，看来正如叶轻舟所说，应该只有先顺着事情发展，才能找到出去的线索。
那么……铁匠应该就要来了。
果然片刻之后，江余就听见砰的一声，门被踹开了，男人端着餐食走了进来。
放下了手中的餐食，男人双眼微微泛红，语气无奈道：“你可一定要听我的话，父亲是不会骗你的。”
“三日后，我一定要完成那件东西送给他”
一模一样的语气和神态，江余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想，如果不按照故事情节发展，他们就会重新回到第一天，这样一直循环往复，就一直出不去，最终会被永远困在这个地方。
铁匠出去后，江余像之前一样没有吃桌子上的那碗面。
闭上眼睛假寐等待女人的到来，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江余听到了房门打开的声音，脚步声由远及近，但不似女人轻巧的步子。
不动声色的从怀里摸出匕首，紧紧盯着那个在黑暗中慢慢靠近的身影。
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抬手一圈，手腕收紧，刀刃搭在了对方的动脉，随着动作上下起伏。
“是我”黑暗中，江余听见了林清野的声音。
江余收回匕首，松开了对方，疑惑道：“怎么是你”
林清野松懈了口气，说：“我之前听见打更声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醒来就发现又回到这个地方，觉得你应该也回到了这里，所以过来找你”
“这是个什么情况，我们为什么又回来了，我记得我们明明在叶府，还有那个叶……啊对，叶轻舟”
江余冷肃道：“我们回到了第一天，也就是鬼刀故事里的第一天”
林清野惊讶道：“我们进入了循环？”
“对，我们没有按照故事的情节走，所以我们又被送回来了”江余起身来到了门口，看向了屋外。
林清野撇嘴道：“可那样的话，是会被据腿的”
屋外响起了争吵声以及女人的哭声。
“你答应过我的，不会伤害他”女人哭腔愈来愈大。
江余和林清野噤了声，两人小心翼翼的看向屋外。
“是你骗我在先，他根本不是我的儿子，他是姓叶的种对不对，我必须拿他的腿做成刀刃，然后亲手杀了他”男人开口说话了。
屋内的两人面面相觑，是那个铁匠和他的妻子。
“三日后，我一定会铸成的”男人恶狠狠的说。
说完便气急败坏的离去了，女人无助的哭泣着，片刻之后女人朝着屋内望了一眼便也离开了。
“我去，原来还有这层关系，这个女人……”林清野惊叹。
江余觉得他们了解的情况还是太少了，知道的也很片面。
忍住腿上的不适，对林清野说：“去叶府”
两人穿梭在夜色中，来到了叶府，还未走近，就看见大门口屹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从身影看的确是叶轻舟。
“那是……叶轻舟？”林清野惊呼。
待两人走近，叶轻舟率先说：“先进来”
三人来到偏房，叶轻舟点上灯，房间里瞬间亮了许多。
江余神情严肃认真的说：“我们又回到了第一天，如你所说我们可能得按照故事情节发展下去，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又找到一些线索，关于铁匠儿子的身世，他并不是铁匠的儿子，而是叶府老爷的私生子，铁匠的真正目的是要用私生子的腿做成鬼刀，然后杀死叶府主人”
“我知道”叶轻舟低声说到。
说完睨了一眼旁边的人，悠悠道：“其实腿骨也可以用别人的，说不到离开这里就长出来了”
“……”
林清野心道：“我没招惹你吧”
这一眼把林清野属实吓了一跳，背后都冒了一层冷汗，心里碎碎念道：“我去，这据腿光听着就怪吓人的，而且这里也没那个条件用麻药吧。”
林清野刚想朝江余投去求助的眼神。
谁知江余却一脸赞同样子。
“可能出去后真的会长出来，毕竟这不是正常的世界，这个世界里不存在常理，很多事情没法用科学的角度解释。”
林清野：“……”
察觉到林清野的情绪，江余换了种语气，调笑说：“你别担心，到时候据我的好了”
林清野惶恐，“据腿可不是闹着玩的”
江余笑了笑不再言语。
几人一直在叶府待到了最关键的第三天，天蒙蒙亮的时候江余和林清野回到了铁匠铺，大门依旧是敞开的，像是在迎接他们的回归。
“回来了”依旧是铁匠沙哑低沉的声音。
两人忽视铁匠的存在，径直走向房间，他们要待到晚上，然后等待铁匠的到来。
天色擦黑，夜晚终于要来了。
房间里充斥着奇异的香味，两人提前用沁了水的粗布捂住了口鼻，但还是吸了不少迷香。
两人醒来后都不出意外的整个人被绑在了木台上。
另一张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刀具，铁匠正在桌前来回踱步挑选，像是在精心挑选着一件礼物。
铁匠拿起了一把小型的钢锯。
两人都把铁匠的动物看在眼里。
林清野小声嘟囔着：“完了完了，江余，这下真要锯腿了”
只见铁匠拿起钢锯朝林清野走了过去，露出了狰狞恐怖的笑。“不疼的，一下就好了，我养育了你这么多年，是时候回报了”
江余和林清野皆是一惊，铁匠要锯腿的人竟是林清野，他才是鬼刀故事里的主人公。
看着近在咫尺的钢锯。
林清野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谁能忍受自己的腿被活生生的据掉。
“那个……大哥，大叔，你是不是搞错了，咋能别锯腿嘛”林清野试图劝说铁匠。
对方一脸阴森森的盯着林清野。似乎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林清野被这眼神看的头皮都麻了，但还是硬着头皮一脸认真的问铁匠：“我能问个问题吗”
铁匠满不在乎的说：“你问吧”
林清野：“那个……你锯腿的时候打麻药不”
铁匠：“……”
突然，铁匠满脸狰狞的说：“你早知道了对不对？不过不重要，等我把你的腿据下来，做成鬼刀，我就能杀死他了”
锯齿一点点靠近皮肤，锯开了血肉，一股鲜血流了下来。
林清野吃痛道：“我去，你他妈是真锯啊”
江余正诧异房间里没有女人的身影。
门被被大力的打开了，女人手里拿着一把斧子朝铁匠挥了过去，铁匠躲闪不及，被砍中了背，一个巨大的豁口从破了的衣服里暴露了出来，血哗哗哗的往外冒着。
铁匠勃然大怒，恶狠狠的盯着女人，“疯女人，你竟然砍我，我要用你的骨头铸刀”
女人咆哮着：“他们是我的儿子，我要保护他们，你才是疯子，你去死吧”
说罢，女人又朝着铁匠挥了过去，这次铁匠有所防备，女人并没有坎中，铁匠顺势拿起一把长刀刺进了女人的心脏。
江余看到这一幕，虽然明知她不是人类，但心中还是有些酸涩，记忆中有位和她相像的母亲也曾拼了命般保护自己的儿子。
但自己不能打破故事的发展。他不能救女人。包括林清野的腿。
女人断气时，朝江余这边看了看，眼神中是不舍和难过，嘴里还喊着模糊不清的名字。
接着她被铁匠破开了肚子，用那把斧头砍断了她的肋骨，然后拿了出来。
林清野顾不得自己腿上的疼痛，早已被这血淋淋的场面惊的说不出话来。
他一直惊恐的望着女人和铁匠，脑海里一直浮现出女人最后被开膛破肚的画面，以及女人死前绝望的眼神。
良久，铁匠清理好女人的肋骨，简单的处理了背上的伤口，拿起那把沾了鲜血的铁锯，一脸阴森的走到林清野跟前。
阴冷的说：“下来该你了”
林清野还处于惊恐中，眼神木纳。
铁锯穿透皮肤，一点一点的摩擦着骨头，鲜血染红了木桌，淌在了地上，滴滴答答作响。
林清野像是毫无知觉般，江余喊了他好几声都不见回应。
很快，左腿被铁匠据了下来，铁匠兴奋的捧起一条腿快速的朝一边走去，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快了，就快了”
匠顺着皮肤的纹理，一条一条的用剔骨刀把肉分割成一块块的，接着剃掉筋，很快，腿上的胫骨就被铁匠完整的分割了下来。
此时的铁匠如同疯魔般亢奋。
“你只要再砍掉你的左手作为刀颚，你就成功了”江余厉声道。
“哈哈哈，是啊，不过在这之前，我需要你的一样东西”铁匠笑的有些疯癫。
这在江余意料之中。
其实从铁匠要锯林清野的腿时，他便猜到了。林清野才是铁匠真正的儿子。而自己应该是他报复的对象罢了。
“我想要你的血，只有你的血才能铸成鬼刀”
“哈哈哈，我要用他儿子的血铸成的刀杀死他”
江余讥讽道：“为了复仇，连自己的妻儿都可以杀死，果真是疯了”
铁匠恼羞成怒的吼道：“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
江余翻身下来，拿出怀里的匕首，早在之前他就已经解开了禁锢自己的绳子。
看着慢慢后退的铁匠，江余笑出了声。
“怎么，你怕了”江余拿起了桌上的碗。
说完，朝自己的手掌划了一刀。鲜血顺着手掌滴落。
“你不是要我的血吗？”说完，把装着鲜血的碗递了过去。
铁匠虽然有些震惊，但还是接过了江余递过去的碗。
“好了，该你了”江余冷声说。
铁匠接过碗后，走到桌子旁，拿起了斧头。
铁匠深吸一口气，对准自己的左手，手起斧落，铁匠的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珠往外冒，落在了染满血的斧头上。
另一只手拿起自己的断肢，细细的剃掉皮肤，只留下干净的骨节。
肋骨，腿骨，手骨，被铁匠小心翼翼的放进了锻炉，炉中火焰熊熊燃烧着，不多时，锻炉中传来腾的一声巨响，铁匠不由自主的身子发抖，脸色兴奋，呼吸一下子变得急促了起来，脸上的神色既紧张又兴奋。
小心翼翼的就用手直接拿了出来，火苗窜上了他的皮肤，在烈火中噼里啪啦的破开。江余在空气中闻到了一股皮肉烧焦的气味。
铁匠右手颤颤巍巍的端起血碗，趁着余温将血倒了上去，鲜血接触刀身的瞬间，冒出了一股红色的火光。
“哈哈哈……哈哈哈”铁匠疯狂的笑着。
“终于成功了，终于成功了”
铁匠说完，便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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