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醒来
宿沅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
他依稀想起了昏倒前发生的事，挣扎着想要坐起身，却被旁边换输液瓶的护士按住了手臂。
“太好了，您醒了，”护士又惊又喜道，“您先别下床，身体还有点虚弱，等输完液再观察观察。”
宿沅依言躺了下去，他看了看四周，问道：“我是从车祸现场被送到这里来的吗？”
“对。”
看来不是做梦，宿沅又问了现场伤者的情况。
护士说：“重伤的几位都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
而非车祸原因被送到医院来的宿沅却因为院方的忽视和意外因素险些丧命，事后卢飞教授指出若迟发现半个小时，或许宿沅就会因人为因素丧命于低温病房。
也是之后他们才知道，那天信息素失控的alpha是桑家的长子，也是桑氏的准继承人，病床上的omega也出自豪门。
医院做下的存有私心的决定已经触怒了两方，经院领导讨论，当时选择放弃和忽视宿沅的医师已被停职了，那个执行命令且忘记检查温控装置的护士也已被辞退。
桑家和宿家的商业统治力远非一个副市长能比的，但即使不是宿沅，是个平凡的普通人，当时的选择也完全违背了医者的职业道德，没有人替被辞退的人感到冤枉。
但病房中的小护士还是偷偷瞄了眼宿沅，她觉得对方很幸运。
如果他只是个平凡的普通人，或许就没有问责的机会了。
同时也还是羡慕的，那天那个alpha一看就对他很上心。
病房的门被推开，护士转过头，看到宿辛迈步走了进来。她为宿沅调好点滴的流速，很快就退了出去。
宿辛在床边坐下，用手摸了摸宿沅的额头：“感觉好点了吗？”
宿沅嗯了一声，问道：“爸爸不是在国外吗，怎么回来了？”
“有人说你出事了，我自然得赶回来，幸好没什么大碍。”
宿沅摇摇头道：“没事的，不过，医生有说我为什么会晕倒吗？”
“因为你已经处在易感期好些天了，”宿辛叹道，“只是你没有感觉，其他人也没有发觉，长期下来，神经素紊乱了。卢飞教授已经来了，他等会会来看你，告诉你之后怎么做。”
宿沅颔首，见宿辛神情严肃，他便道：“没关系，这只是一场意外。”
但这场意外差点让他醒不过来。
宿辛沉默了片刻，酝酿良久，最终还是打算先不说某件事，又问他想吃什么，叫人去准备。
宿沅察觉到他的欲言又止，但没有多想，思考之后说：“想喝点绿豆小米粥。”
很快粥便送来了。
熬制的时间不算久，绿豆有些脆，小米已经软了。放了些白糖，味道清甜。
宿沅喝完了一碗就饱了，他身体还有些不舒服，食欲一般。
“那就先休息，再就是等你出院了，先回家住几天吧。”
宿沅点了点头，宿辛让他再睡会，很快离开了病房。
门关上，他却没有躺下，靠着床头陷入了沉思。
宿辛没有提别的，但宿沅总觉得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被略过了。
即使处在昏迷之中，但他依稀记得有人抱住了自己，好像还嗅到了有些熟悉的味道，似乎是桑驰郁的信息素。
想到这里，宿沅忽的笑了一下，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荒诞。
可能是听错了吧，亦或者是个怪异的梦。
只不过在那个荒诞的梦中，那个人抱了他许久，久到刺骨的寒意都散尽了，而松开怀抱的时候，好像有人在他耳边低语：“你是我的了。”
的确是一个不合常理的梦。
倦意渐渐涌来，宿沅微微蹙起眉，揉了揉眼，然后重新躺下，很快便睡着了。
几天之后，宿沅被宿辛接回了家中，说是让他在家再静养一段时间。
从卢飞教授那里，宿沅拿到了一个盒状的检测器。
“一般的ao性别者在易感期时信息素浓度都会较高，但是你的信息素浓度始终都处在远低于常人的状态中，即使易感期也不例外，虽然比平时浓度高，但也还是比不上常人，加上信息素强度也弱，易感期到来时很可能自己都发现不了。”
卢飞教授将检测器递到宿沅的面前：“这个装置是测试信息素浓度的，我根据你这次的信息素情况，将阈值调至低水平，你将它放在卧室里，注意观察，一旦浓度过高就及时联系我。之后每两三个月，我也会联系你，帮你做一次全身检查。”
于是这个检测器也就被宿沅带回了家，放在了卧室中。
在医院时，宿沅第一次注射了信息素抑制剂。
除了轻微的嗜睡症状，他并没有像其他omega注射信息素抑制剂后有的很多不良反应。卢飞教授很高兴，说某种程度上来说他是因祸得福，几乎没有不良反应，而且他的腺体刺激下形成的基因表达也让他成功脱险。
宿沅那时候才知道，原来自己险些被冻死在那个病房中，好在特殊的基因表达，又恰好有人及时发现，因此才逃过一劫。
就在宿沅刚将检测器安置在桌上一角，门外传来了敲门声，佣人说宿辛叫他去书房。
听到宿沅推门而入的声音，宿辛转过身，问：“抑制剂打过了吗？”
“嗯。”
“坐吧，爸爸想和你说件事。”
在医院时，宿沅就注意到他似乎有话和自己说，他猜测或许因为这次的事，宿辛会让他搬回来住，因此来书房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说辞。
只是宿辛一开口，宿沅有些惊诧地看向他。
“你想和桑家的alpha结婚吗？”
宿沅愣怔了几秒，道：“我现在的情况，应该不适合结婚了。而且，桑家也不可能同意。”
“不，”宿辛笑着摇摇头，“小沅，不是我考虑这件事，而是桑家那孩子主动来找的我。”
在约尔克大学时，宿辛曾经和桑家的两个同龄人有过交集。
一个是桑驰郁，另一个则是桑驰郁同父异母的弟弟桑纪年。
当时桑纪年私底下有追求过他，只是宿沅对他的作风有些反感，很快就将人拉黑了，后来因为种种原因重新加上，之后也没说过几句话。
好在后来随着桑驰郁的不告而别，桑纪年很快放弃了追求宿沅，两个人也再没有什么联系。
所以宿沅猜不透对方为什么会找到宿辛谈和自己的婚事，而且是在自己已经分化出劣质信息素之后。
他沉默了一阵，轻缓地摇了摇头。
“我不想同桑纪年在一起。”
宿辛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才忽的想起来，桑家的准继承人是有个弟弟的，也是个alpha，只是能力远没有桑驰郁强，前两年便在继承人之争中输给了桑家长子。
“不是他，是桑驰郁。我记得你告诉过我，你们曾经在约尔克认识。”
听到那个名字时，宿沅感觉自己的心脏一刹那加快了跃动，他的脸上不自知地现出惊愕与迷茫的神情。
在剧烈的心跳声中，他听到自己无意识的反问。
“……谁？”
“桑驰郁，桑家的那个准继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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