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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十一】嘿,云雀先生!平行十年!


时间一转眼就到了周五这天,苏茜早上晨练五公里之后只觉得自己似乎越发适应这样的生活了。她回到家里匆忙的准备起云雀的午餐便当。

        之前云雀出乎意料的举动令苏茜有些在意。不过她后来从草壁那里偶然了解到似乎是因为吃食不习惯的原因。苏茜每次想到这里都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有一天云雀会因为吃的不开心找理由和她打架。

        虽然原因的确在她身上。要不是训练和学习的时间剥夺了她大部分时间,也不至于会引起云雀的不满。

        解决的对策就是苏茜负责云雀的午餐和晚餐,早餐让草壁负责解决。而她得到批准可以省去一些下午的课后活动时间直接回家。今天当她拿着饭盒的时候来到学校的时候,发现一群人围在学校的公告栏面前,说话声有些嘈杂。

        “哇!东京数学竞赛第一名!”

        “那个有名的全国高校数学竞赛?竟然这么强!”

        “对呀,听说东大数学系已经直接发出邀请了!”

        “那岂不是前途一片光明吗?!”

        苏茜听闻上次她代表并盛参加的东京数学竞赛成绩已经出来了,走到公告栏旁边查看。结果有人看到她之后,人群竟然自动让开。苏茜往前走了几步,看到她的名字出现在第一的位置。

        “那边的同学,快到上课的时间了,还群聚在这里的话就咬杀。”

        “啊!是云雀来了!快走啦!”

        苏茜心情很好,嘴边带着清清浅浅的笑意。她转身将饭盒递给云雀就跑去上课了。云雀见苏茜开心的样子侧头看了看公告栏上张贴的排名榜,转身走回校门口。

        草壁余光瞥到云雀拿着饭盒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微微松了一口气,看来每天的低气压生活终于结束了。

        第一节就是数学课,老师走到教室里之后就立刻宣布了这则喜讯。并且狠狠的表扬了苏茜一番,还拿出提前准备好的好吃的分给了每一个人。班级里顿时沉浸在一片喜悦之中。

        苏茜坐在位置上,似乎收到这种氛围的影响,也笑了起来。她那双杏眼带着明显的笑意,眼角的泪痣令她的双眼看起来更加熠熠生辉。苏茜很少这样笑,她不知道自己笑起来是会令人怦然心动的那种。

        “哈哈,苏茜同学不仅学习好,人长得也漂亮,咱们班上的男同学要加把劲儿啊!”

        “苏茜你多笑笑吧!光是看着心情都变好起来了!”

        有个男生忽然对苏茜喊话,惹得班上的同学和老师又是一阵大笑。一年a班从上课的时候就开始发出一阵一阵的笑声和欢呼,就算是在学校的操场上也能隐约听闻。

        这个时候广播调试的声音忽然响起,一则广播在上课时间插播了进来。云雀恭弥有些低沉的嗓音透过喇叭散布在校园的每一个角落。

        “一年a班,欢呼的声音太大了。上课期间不得大声喧哗,点名警告一次。同时有一则通知,一年a班的苏茜获得本次全国高校数学联赛竞赛第一名,东大数学系的邀请函由风纪委员会暂代接收,午休时间过来报道。”

        “哈哈,看来咱们的声音的确是有些大了。被风纪委员长点名了。”

        “苏茜这下更加榜上有名了哦!云雀同学亲自发的广播!”

        “风纪委员长干得漂亮!请务必将一年a班全校通报批评!”

        苏茜愣了一下,她没想到云雀竟然在广播里提到了自己。一年a班的同学听到风纪委员长让苏茜午休报道的言论立刻发出一阵唏嘘声。

        站在讲台上的老师顿时做了一个噤声的的动作,让学生们安安静静的上课。

        午休时间,苏茜直接去了风纪接待室。接待室的窗帘半拉着,屋里的光线有些昏暗,云雀正靠在沙发上休息。她下意识放轻脚步,在门口站定,对方似乎没有睁开眼睛的意思。她轻轻的将门关上。

        苏茜有些出神。她恍然发现自己似乎很少看到云雀这个样子。她觉得云雀恭弥这个人即使安静地站在一边不说话,看起来也是极具攻击性的。就像是草原上的狮子就算是在散步的时候也带着一种压迫感。

        不过他像此刻闭着眼睛放松的时候看起来很不一样,比以往多了一些清冷的少年气。苏茜嘴角扬起一抹浅笑,连自己也不曾发觉。她的视线在云雀的脸上掠过,神情忽然变得有些认真。

        墨色偏长的头发,精致的眉眼,有些瘦削的侧脸,云雀长得其实很好看。只是平时身上的冷漠气质令人望而却步。所以有人在校门口大胆的告白才会引起如此的轰动,不得不说那个杉原惠子她其实是有些在意的。

        苏茜转头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东大邀请函。

        苏茜靠在桌边手里举着邀请函,杏眼低垂盯着那枚火漆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云雀忽然睁开眼睛,看到苏茜那近乎静止的动作。

        “草食动物,收到东大数学系的内定邀请你是高兴到傻了么?”

        云雀翘着腿打了一个哈欠,拿出餐盒准备吃饭,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偏头看苏茜手里空空,似乎是不准备吃饭的样子。

        “你的午饭呢?”

        “没什么食欲,不太想吃。”

        “你是准备饿死自己么。”

        苏茜摇了摇头走了过去,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她看着桌子上东大的邀请函有些出神,眼里划过一丝犹豫。这个时候她的电话忽然震动起来,是dennis打来的。

        她接通电话,电话另一头传来一些嘈杂的声音。背景音响起提示航班登机,dennis这会似乎是在成田机场。苏茜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微微皱起了眉。

        “chris,我有事要去意大利一趟。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是我爸让你去意大利?”

        “嗯,老劳伦斯让我过去一趟。不过还不清楚是什么事。”

        “有什么事情的话麻烦告诉我一声,我这边你放心。”

        “好,有情况联系你,照顾好自己。”

        苏茜挂断电话之后就隐隐约约的有种不太好的感觉。dennis走得太匆忙了,连点预兆也没有。意大利那边不出事的话怎么会叫远在日本的dennis回去。她神情有些复杂,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那家伙去了意大利?”

        “嗯。”

        苏茜说完就听到走廊传来一阵小孩子的吵闹声,接待室的门忽然被打开,一个穿着奶牛服的小孩举着一个紫色的类似火箭筒一样的东西朝她跑过来。她见小孩子即将摔倒,想伸手去扶,结果一阵粉色的烟雾忽然将她笼罩。

        粉色的烟雾?苏茜脑海里的画面一闪而过,快到来不及捕捉。烟雾散去时她不禁睁大了那双漂亮的杏眼。

        苏茜的眼里映出了一个黑烟弥散,到处都是断壁残垣的世界。她脚下的土地升腾着灼人的热气,视野中所有可见的草木都被烧成了灰烬只留下一片压抑的黑色。而土地之上目光所及之处到处都是被烧焦的人的尸体。

        令人作呕的气味充斥在每一个呼吸之中。犹如十八层炼狱一样的景象深深的刻在了苏茜的脑海里。

        战争。

        除了这两个字苏茜找不到任何别的词汇。一阵反胃的感觉不自觉地涌了上来,她弯下腰干呕着,眼角隐隐有了泪光。这里应该是意大利。十年后的她在意大利吗?

        “你怎么又来了?”

        苏茜忽然听到一个熟悉却虚弱的声音,不由得一愣。她强忍着不适的感觉慌忙寻找,终于在身后不远处的废墟里看到了十年后的云雀恭弥。他正睁开一只眼睛靠躺在废墟上望着她。

        云雀恭弥血人一般地斜在那里,身上有数不尽的伤口,如果不仔细辨认苏茜差点没有认出他来。苏茜双腿发软,几乎连滚带爬地过去跪在废墟上,捞起了他的手紧紧握住,发现他身边此刻竟然没有任何武器。

        “云雀?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次不叫我叔叔了?现在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苏茜此刻不敢细想他话里的深意,她看到云雀忽然吐了一口暗色的血说话开始模糊不清又仿佛是自言自语。她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的滑落。她抬手轻轻擦拭云雀满是血污的脸,酸涩的喉咙说不出任何的话。

        “口袋里,有一枚属于你的指环和匣子,带走。我没有匣子了,阿茜。他们应该还会再来确认死亡的这里不是你那个时空的十年后,你来自其他的平行世界。只要不和白兰·杰索扯上关系”

        苏茜被他一把拽住,不得不附耳在他嘴边。她无法想象那个一身傲骨的云雀竟然交代遗言一般地说出那样令人绝望的话,大颗的眼泪不停的滴落在他的脸上。无法言喻的心痛和愤怒如海啸一般瞬间席卷她的心脏和全身,身上的温度倏然褪去,她的大脑仿佛都跟着颤抖了起来。

        苏茜从他的衣服口袋里拿出一枚镶有橙色宝石的指环和橙色的四方盒子拿在了手上。身后忽然几记凌厉的破空声传入耳朵,她被拽倒在地。云雀恭弥以她想不到的速度和力量将她死死地护在身下。

        苏茜听到云雀恭弥闷哼一声,身边忽然升起粉色烟雾。而云雀恭弥看着突然升起的粉红色烟雾似乎笑了一下。他闭上眼睛趴在苏茜的身上,只余一道气音宛如梦呓,模糊而微弱。

        “别怕。这次我护住你了。”

        烟雾散去,苏茜躺在接待室的地面上。她泪眼朦胧的望着接待室的天花板,愣愣的抬起左手,眼泪一滴滴从眼角滑落。

        她有些呆愣地望着那枚橙色的指环和匣子,上面甚至还沾着十年后的云雀的血。她另一只虚空环抱的手忽然动了一下,轻轻抹掉那抹血迹。她突然感觉到了那枚指环里似乎带着强烈的恨意和杀意,不过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十年后的苏茜应该早就死了,云雀在她消失前说的那句话或许不是说给她听的。

        不知道在地上躺了多久,直到身上抑制不住的发冷颤抖,苏茜才微微回过神来。有些踉跄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接待室里此刻没有人。她将东西放到上衣的口袋里。整个人竟然有些眩晕。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是大片大片的血迹,被人看到很容易被误会,需要及时清理。可是苏茜刚一转身,一股腥甜的感觉便从喉咙里涌了出来。她急忙伸手捂嘴,鲜红色的血还是从指缝间溢了出来。

        云雀咬杀完那群突然回到日本的令人心烦的草食动物后进入接待室的瞬间恰好看到了这一幕,他身形一顿,立刻关上了门。杀气骤然飙升,甚至门外的草壁都发现了不对劲。

        “谁都不许进来。草壁,去拿一套新的女生制服来。”

        “好的,委员长。”

        “云雀恭弥”

        苏茜听到熟悉的声音心里不自觉的软了下来。她抹了抹嘴边的血迹抬眼望去,对上了他那双蓝灰色的眼眸,突然像是溺水的人拼命地抓住了岸边的救命稻草,浮出水面的瞬间——猛地吸了一口空气。

        两颗晶莹的泪珠骤然从眼里掉落,落在衣服上氤氲开不大不小的浅痕。

        云雀恭弥周身的杀气消失了。他愣住,因为他从未见过苏茜哭泣的样子。当他看到那双充满痛苦的杏眼的时候,心尖某处猛然被无形的手揪紧。

        苏茜却仿佛再也支撑不住一般低头摇晃着向前迈了几步,来到云雀面前,缓缓将头抵在云雀的肩膀上抽噎着哭泣起来。

        中山外科医院。

        “因为情绪骤然过于紧张并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惊吓才导致的胃出血。好好休息,就算遇到一些压力要注意调节自己。饮食尽量清淡一些。”

        苏茜坐在医生对面点了点头,脸色看起来很是苍白。但是眼里的情绪已经归于平静了。她从医院那里拿了一些药后直接拐去了并盛商业街。

        云雀环臂翘着腿坐在餐厅里,看着厨房里忙碌却依旧沉默的那个身影。视线扫过她鼻梁上架着的眼镜和忽然剪短的头发。心里涌起阵阵烦躁。

        食物被一点一点端上餐桌,苏茜拉开椅子坐到云雀对面。黑色的短发柔顺的贴在她的颈侧,干净利落,让整个人看起来带着一股飒爽的英气。

        “东大数学系的邀请我已经回绝了。”

        “草食动物你说什么?你再说一个字试试看。”

        云雀拿起筷子的手忽然一顿,眼神不善的眯了起来,幽蓝色的眼眸盯着苏茜,仿佛她再说什么不着调的话就随时准备掏出拐子抽她一样。

        云雀知道这个草食动物那么努力的学习是因为什么。他曾看到苏茜书桌前摆着“目标是东大数学系”的宣语牌。她一直将这件事付诸于实践夜以继日努力学习。初中之前的课程全靠自学,平时拼命压缩时间准备各种数学竞赛为了就是撬开那道大门。

        现在她居然神色平静的坐在他面前说着放弃。这只草食动物在十年后的五分钟里究竟经历了什么?偏偏她一个字都不打算对他说。

        “抱歉云雀,我目前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我就在你做更重要的事情之前咬杀你!”

        苏茜安静的摇了摇头,还有些红肿的眼眸终于抬起,她的眼神很认真很坚定,即便是隔着镜片也能被人察觉。云雀看她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以及她的嘴巴一张一合。

        “我不后悔的,这是我的决定。”

        “云雀,请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处理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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