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帮帮我好吗？
公交车上的人越来越多，因为开着空调，那股汗臭味越来越明显，楼煊皱着眉头，觉得头脑有些发晕。
下午没睡好造成的头疼还在持续，他朝江听眠靠近了些，两人几乎是面对面贴着。
江听眠身上有股好闻的香味，让楼煊发昏的头脑好受了些。
“要坐多久？”
“大概一个小时。”
看着楼煊不好的脸色，江听眠弱弱的问：“你晕车吗？我有晕车药。”
楼煊思忖了一下，说：“给我一粒。”
江听眠去翻自己的背包，可这时候司机突然一个刹车，他整个人没站稳，直直的往后仰倒。
楼煊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的腰。
江听眠站稳后，楼煊收回了自己的手。
吃了晕车药后，楼煊脑袋还是发昏，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坐到后边倒是好了些。
下了公交，江听眠赶紧去扶楼煊，后者面色十分不好，唇紧紧抿着，他有些后悔邀请楼煊了。
“没事。”
楼煊坐到花坛边，喝了几口矿泉水漱口，很快就站起了身。
“去超市吧。”
江听眠看了他几眼，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应了声好。
“你喜欢吃什么菜呀？”
楼煊精神还是恹恹的，“都可以，我不挑食。”
江听眠对着这么多菜，一时间难以下手，平常一个人的话，一个菜就够了，可楼煊看样子饭量挺大的，要多做做几个菜吧？
最后，江听眠买了几个鸡蛋和一斤肉，还买了辣椒。
家里还有个土豆，他可以做土豆丝给楼煊吃。
江听眠会做的菜就几个，品尝的人通常是他和他爸，不过江爸不挑剔，一般熟了就配酒喝，江听眠也不知道自己做的菜算不算好吃。
越靠近家，江听眠越自卑，他的家在一个地下车库，简陋又不通风，不知道楼煊能不能接受。
他的步子放的越来越慢，身后的楼煊差点撞上他。
“怎么了？”
江听眠想说“要不还是不去了吧”，可又想楼煊都陪他买了菜走到这儿来了，赶人又不好。
“我做菜不太好吃，要不去附近找个餐馆吧。”
楼煊看了他一会儿，说：“我们买了菜。”
江听眠连忙说：“这个可以明天吃的。”
楼煊没立刻回答，沉默了一会说：“我想试一下你做的菜。”
楼煊只是单纯的想知道江听眠的生活水平，却全然不顾这句话会在江听眠心中掀下多大的波澜。
他一时间有些无措，这句话听起来十分的暧昧，可楼煊神色十分正经，好像完全没有这个意思。
江听眠抓紧了身侧的衣摆，结巴道：“那，那去我家吧。”
一路上江听眠掌心都在冒汗，他预想过楼煊来他家会露出的反应。
可能会皱皱眉，但他向来寡言，应该会沉默的吃完饭就走。
可能会停在门口，到最后改变主意去餐馆吃饭。
到时候我要不要跟他去呢？
江听眠脑子里胡思乱想，思维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他家所在的小区也十分老旧，如同上世纪未拆迁的老房子，外层是姜黄色的。到处都是掉了漆的墙皮。
楼煊多看一眼，心就沉上一分。
他也是穷苦出身，但家庭健全，父母和谐，尽管自己在学校打了架，他们也都是站在自己这一边。
他敛眉沉思，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走到一扇破旧的门前，江听眠从兜里掏出钥匙，因为紧张，好几次都没插中锁眼。
他把手在裤子上擦了擦，擦去手心的汗，这一次总算打开了门。
房间还算整洁干净，只是狭小的有些过分，楼煊环视了一圈，家里的大件只有一个冰箱。
客厅里放着两把竹凳子，还有一张缺了一个角的桌子，下边垫着压扁了的纸箱子，只是似乎纸箱子不够，桌子向缺角的那边倾斜了一点。
江听眠窘迫的把那把看起来好一点的竹椅挪到他面前，“你坐，我去倒点水给你喝。”
楼煊没坐，提着菜跟着他去了厨房。
其实厨房也小的可怜，几乎只有容纳一人的过道，收拾的很干净的，但由于不通风的原因，空气中总是有股怪味。
楼煊把菜放在了靠门边的桌上。
江听眠从楼煊进来的时候，一颗心就一直提着，而现在则是满满的自卑。
他想，楼煊这么精致的人，不应该站在这个狭窄昏暗的小房子里。
忽然感到有些酸涩，他拿出刚刚在超市买的矿泉水，本来是准备分着喝的，现在觉得这里的杯子他都不敢拿出去，怕脏了楼煊的眼。
他直接把水递给了楼煊，楼煊接过水，问：“能参观一下你的卧室吗？”
江听眠抬头，背在背后的双手无意识的绞紧，他咬着唇，破罐子破摔道：“好。”
两人出了厨房，走几步路就到了江听眠的卧室。
他卧室也锁着门，在裤兜里摸钥匙的时候，第一次还没有摸到，他居然有些庆幸，可手指头再往深一点走，就摸到了那片熟稔于心的钥匙。
他开了门，江听眠的卧室比楼煊想象的还要狭窄，放着一张约莫一米宽的床铺，书本，衣服都是放在床尾，还靠了一张小小的床上书桌。
旁边的人久久没有说话，江听眠忍不住侧头去看他，楼煊嘴唇抿成了一条平直的线，眼眸深沉，长长的睫毛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绪。
虽然楼煊什么也没说，但江听眠觉得他很生气，周身的低气压盖都盖不住。
这种低气压一直持续到吃饭。
江听眠把做好的饭菜端上桌，楼煊的低气压让他有点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讨他欢心，做事都小心翼翼的。
他做了辣椒炒肉，土豆丝和鸡蛋汤，不知道楼煊会不会喜欢。
楼煊夹了菜就吃，他吃饭的速度很快，但并不难看，江听眠想问一句“好吃吗？”都没能问出口。
楼煊等他吃完饭，一言不发的收了碗去洗，江听眠想要自己去洗，但接触到楼煊的目光后，讪讪地收回了手。
洗完碗后，楼煊坐在那把小竹凳上，终于开口说话了。
“我爸妈一直想给我找个住家的补习老师，我想请你帮我补习，帮帮我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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