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除夕杀人夜【三】

第168章除夕杀人夜【三】

        徐宇鹏最终一命呜呼！

        即使他的老爸是宁江市数一数二的地产大亨，即使他的干爷爷贵为宁江市的市长，但当花豹的战刀划过他的颈脖之时，这一个个耀眼的光环仍旧没有能够保住他的性命。

        梁蒯死死地望着徐宇鹏的尸体，整个身体在止不住地颤抖，他想要向聂小步求饶，但最终还是没有办法说出口，这倒不是为了什么尊严难以启齿，在死亡面前，什么尊严、骨气全部都只是一个笑话，他是不敢向聂小步求饶，因为他坚信，以聂小步杀伐果断的铁血手腕，即便是他磕头求饶，也不见得能够有一丝活路。

        对敌人的仁慈便是对自己的残忍！

        梁蒯深深理解这句话的含义，所以他才会想尽各种方法置聂小步于死地，不过他相信聂小步也是懂得这个道理的，连他自己都找不到任何理由让聂小步放过他。

        聂小步颇为感慨地望了徐宇鹏的尸体一眼，冲着身旁的花豹招呼道：“把尸体处理一下！”

        花豹曾经是刀口舔血的老江湖了，处理事发现场自然是颇有经验，他不会像聂小步一样感慨什么人生的无常，生命的脆弱，因为他早就见惯了这种毫无价值的死亡，在他的眼里，一具人的尸体和一具猪的尸体本质上没有任何的区别，最大的差距可能就是人的尸体更容易招惹来麻烦一些。

        虽说除夕之夜的行人、车辆稀少，但花豹也不敢让黑旗会如此多的人汇聚在外面，如果让警方发觉，必定会召来不必要的麻烦，当即便是对身后的小弟吩咐道：“把徐宇鹏的尸体运走，扔到宁江里面喂鱼！”

        花豹没有想过毁尸灭迹，因为凭借现在的科技，即便是将尸体烧成灰烬，警方的化验室还是可以将之检测出来的，将徐宇鹏的尸体扔进宁江里面，只是为了延长警方找到尸体的时间而已。

        看着几个小弟将徐宇鹏的尸体运走，聂小步回过头对花豹说道：“你和你的兄弟也马上离开这里，尽快赶到城东诺斯克酒吧去帮忙，你们的出其不意再加上诺斯克酒吧的奋力反击，如果这次能够顺势将黑旗会覆灭，我记你一大功！”

        花豹面露难色，迟疑道：“黑旗会在宁江市根深蒂固，想要将其连根拔起，恐怕……”

        “尽力就好！”聂小步拍了拍花豹的肩膀，不想给他施加太大的压力，有张有弛才是驭人之道。

        花豹带着黑旗会的人火速赶往诺斯克酒吧支援，现场也就只剩下聂小步、肥六、猴子三人，梁蒯虽说身手也不错，但此刻的他已是惊弓之鸟，断然是不敢奋起反抗的，即便是他狗急跳墙拼死一搏，聂小步也不会感受到什么压力，就算他不出手，凭借肥六与猴子两人也绝对能够将之拿下！

        送走花豹一行之后，聂小步缓缓走到梁蒯的身边蹲下了身子，轻声问道：“梁总经理，你想不想死？”

        梁蒯不知道聂小步为何会多此一问，但此刻他也顾不得思考聂小步此问究竟有什么目的，赶忙一个劲儿地摇着脑袋说道：“不想，我不想死！”

        “你不想死？”聂小步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那你觉得是你的命值钱还是徐宇鹏的命值钱？”

        这个问题的答案几乎是众所周知，徐宇鹏的老子是宁江市远大建设集团的董事长徐振生，响当当的黑豹子，其干爷爷更是高高在上的宁江市市长，而他梁蒯最大的背景就只是他自己而已，远大建设集团的总经理，两者相比，谁的命更值钱不言而喻。

        可是对于聂小步而言，这个问题或许会有不同的答案，梁蒯很快明白了聂小步此问的目的，也很快地意识到了自己的一线生机，但想要自己要为之付出的代价，就不由得一阵苦笑道：“我想对于你而言，我的命应该比徐宇鹏的命更为值钱吧！”

        聂小步轻轻地点了点头，满意地笑道：“从你给我的答案看来，我想你应该已经明白了我的意思，只要你肯站出来抖落出远大建设集团近些年犯下的种种罪证，帮我扳倒远大建设集团的话，我会给你一条活路，说不定还会给你一个并不比你以前差的前途！”

        梁蒯位居远大建设集团总经理之位多年，对远大建设集团的运作模式以及种种内幕交易了如指掌，他的手上也捏着大把大把的远大建设集团犯罪证据，只要他肯站出来指证远大建设集团，就算是他黑豹子徐振生有通天的本领，这一次也休想安然地逃过此劫！

        梁蒯突然变得为难了起来，他的确想活下来，但要是答应了聂小步的要求的话，那么就相当于是他亲手将远大建设集团推进了万劫不复之地，他为远大建设集团耗尽了小半辈子的精力，况且也是因为远大建设集团才造就了他梁蒯的辉煌，这要他怎能舍得？

        “我……我不能这样做！”梁蒯痛苦地摇着脑袋说道：“聂小步，我求求你不要让我做这样艰难的选择题，我不能出卖远大建设集团，我不能将远大建设集团一手毁了，求求你……放过远大建设集团，放过我……我不想死！”

        “放过你们？”聂小步突然收起了方才的微笑，面色一沉道：“当初你们把我往死了弄的时候，请问你们有没有想过放过我？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聂小步就是这样的人，别人对我好，我会掏出心窝子来对他，但要是别人把我往死了弄，我也绝对不会有丝毫的留情！”

        “对不起……对不起……”梁蒯凄凉地哭喊道。

        聂小步自然是不会为一个男人的眼泪所动容，当即便是一把扯过了梁蒯的衣领，冷声说道：“梁蒯，你没有选择，就算没有你，我照样也能扳倒远大建设集团，只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而已，你千万不要怀疑我的能力，让你跟我合作只是想少一些麻烦而已，现在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是选择跟我合作还是选择死亡？”

        梁蒯心中天人交战，一边是自己多年苦心经营起来的前途和远大建设集团的知遇之恩，一边是自己的生命，这真是一个艰难的选择，梁蒯实在是不知道如何抉择，双手疯狂地撕扯着自己的头发，抓落下一大把一大把的黑丝，直至头顶裸露出一小块头皮，其间渗出颗颗血珠。

        “你选择合作还是死亡！”聂小步再次怒声吼道。

        梁蒯终于承受不住聂小步的步步紧逼和死亡带来的恐惧，痛苦地点着头呼喊道：“合作！我选择合作……合作……”

        梁蒯的声音越来越低沉，越来越沙哑，直至最后听不见他的声音，只能看见他的嘴唇在不住地颤动，这个选择虽然痛苦，但总要好过死亡。

        聂小步望着梁蒯那一副凄凉的模样，心中不由得有些发酸，但仅仅如此而已，绝对没有同情，因为他清楚地明白，如果今天晚上胜利的是徐宇鹏和梁蒯，那么此刻徘徊在生死边缘的就将是自己，而徐宇鹏和梁蒯又会对自己同情吗？

        痛苦的极致，最后将归于平静。

        梁蒯在一阵哭天抢地之后，终于平静了下来，面如死灰地望着聂小步，古井无波地说道：“聂小步，成王败寇，对于我如今的下场我无话可说，出卖远大建设集团不是我没有良心，只是当一个人濒临死亡的时候，他才会明白生命的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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