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一天
当白天又一次把黑夜按翻在床上时，日出了。
肖圣在央武的第一天从上午十点钟开始。
由于玩游戏消耗心力，肖圣刚睡醒，大脑还有些迷糊。习惯性地拿起手机，一看电量是红的。
电量还剩72毫安。脑子瞬间清醒了些许。
这里可没有安装无线充电设备。
“焯，忘了充电，白睡了。”
肖圣垂丧着头走出了自己的小舱室，到卫生间开始了简单的洗漱。
每天早上洗漱时，肖圣都会脑补一下全天的行程。
今天是开学第一天。不过央武不像大学。这里的学生以习武和思想道德教育为主。所以学生们的自主性很强，想去上课、修炼便去，不想去，划水也没人管。
所谓前途是自己的。这里实行学分制，攒够了150学分就可以毕业，获得真正的红盟武者资格证，合法进入污染区或进行武者相关物的交易。
没攒够可以慢慢地攒，学期无限，学习至死也可以。
但一般不会有超过5年的人。因为这里的学分思想政治占大头。只要思想不滑坡，得分总比扣分多。
按学校的计划，今天十点半就会举行开学典礼，不去要倒扣学分。
肖圣洗漱完毕已至十点一十分，现在赶过去，大概可以踩个点。
…………十点半
由于气温比较高，典礼放在央武礼堂举行。
礼堂可以容纳一千二百人，而央武武者总人数才不到五百人。所以礼堂看起来倒是人影稀稀落落。
不过这并不妨碍大院长深情地演讲。
“同志们，大家上午好。
首先欢迎新同志们加入我们中央武者学院，为我院增添青春气息。
很高兴你们做出了正确的价值判断与价值选择，选择成为一名光荣的武者。
马克思曾在高中毕业论文说：“如果我们选择了最能为人类福利而劳动的就业，那么重担就不能把我们压倒，因为这是为大家献身。
那时我们所感到的，就不是可怜的、有限的、自私的乐趣。我们的幸福将属于千百万人，我们的事业将献默地、但是永恒发挥作用地存在下去。
面对我们的骨灰，高尚的人将洒下热泪！”
啪啦啪啦……礼堂内瞬间响起掌声。同志都感到马克思与我同在。
而肖圣则突然感受到一股柔和的力量包围了自己。警觉的肖圣并没有反抗，他明白这是晏钰的空间异能量。
一个恍惚间，肖圣坐到了晏钰旁边。
“我还以为你猝死了呢。”
“额……这算是为我担心吗？”肖圣笑笑，“哎，这院长是叫白华吧？我还记得他来我家跟老爷子扯过嘴皮子。听说是新任国安局局长。”
“嗯，白华，异能序列026【时间】和那西奈一类异能。”
“西奈就是来拜师于他的吗？”肖圣好像懂了些什么。怪不得属于西方体系的武者还会来东方学习。
“大抵的确是罢。这类异能需要很强的悟性。我当年去eu就是为了提升悟力。”
“欸，那你又是师从谁？都没听你说过。”肖圣好奇，“也是个狠人吧。”
晏钰缄默。肖圣也跟着识趣地闭上了嘴。不该问的别问，这是老爷子经常告诫他的。
此刻，落入耳畔的还是大院长的演讲。
“新时代的武者，更加自信自强，富于思辨精神。但同时也面临着各种社会思潮的影响，不可避免地会在理想和现实、主义和问题、利己和利他、小我和大我、民族和世界等方面遭遇到思想困惑。
更加需要深入的引导和教育。用敏锐的眼光观察社会，用清醒的头脑思考人生，用智慧的力量开创未来。
乔木亭亭倚盖苍，栉风沐雨自担当。同志们，让我们激扬气吞万里如虎的雄风，坚持“四个意识”“两个维护”，踔厉奋发，笃行不怠，不负历史，不负韶华，在新征程上谱写新的璀璨华章！”
院长白华有丰富的演讲功底，话语抑扬顿挫，让人听起来倍感有力。演讲完毕，赢得了众多掌声。
在院长演讲完后，还有一系列讲话和表演活动。使得典礼结束，就已经到了饭点。
此时，离谱的事情上演了：武者们纷纷开始了速度与激情，异能全面催动，以最快的速度奔赴食堂。刹时间，各色异能闪耀。
“这也要卷？”自嘲为废物的f级肖圣见到各位同志快出残影的速度，略有惊讶。
“没意思。”晏钰有些不屑地吐出几个字。
不过虽嘴上如此说，但她还是催动了异能量，瞬间消失。
“哎！就我一麻瓜！”
肖圣低叹一声，拿出了手机。方才他感到手机有震动，应是有好友发消息过来。
【西奈：肖，吃饭没？】
肖圣很快就get到了点。
肖，吃饭没（x）
没吃饭，肖（√）
西奈十有八九是想让我帮她带饭，出门的时候她还没起来呢！
【肖圣：红盟人不剥削红盟人】
肖圣绝不做舔狗。
【西奈：我会给你报酬哟】
【肖圣：我对钱不感兴趣】
【西奈：不是钱，是好东西，你来我书房就知道了】
这个世上能让肖圣稀罕的好东西还真不多。他算得上是应有尽有了，所以肖圣从来都是乐于助人，无私奉献。
况且没有男人能拒绝漂亮妹子的邀请。
【肖圣：ok，igetit】
肖圣退出西奈的聊天界面。又点入晏钰的界面。
【肖圣：吃饭没】
【晏钰：在排队。这里的食堂有些好菜可是限量供应的，速来】
【肖圣：你帮我捎两份呗】
【晏钰：要什么菜？】
【肖圣：随便】
【晏钰：那你要饭吗？】
【肖圣：当然】
【晏钰：要饭去街上要，别来烦我】
Дo……肖圣居然被毫无征兆地套路了一波。看来还是得“栉风沐雨自担当”。
…………
下午一点。
肖圣在食堂简单地吃了点东西后，带着几盒饭菜回到了白楼。
央武可是十分严密的组织，而且向来鼓励学生艰苦奋斗。所以外卖是送不进来的。食堂也不会给你提供无人机外包。
如果西奈此前一直是这样的状态，肖圣真好奇她是怎么活下来的。
话说回来，食堂的饭菜比肖圣想象中的好。起码是动植物工厂直供的新鲜食品，不是一些合成食品。
这里的大部分菜品肖圣都吃过，不过有些确实没尝过，甚至都没听过。
什么“鸡你太美”、“绝代双椒”还能让人猜出。
而像“霸王别姬”这种离谱菜品，若不是询问了食堂阿姨，根本难以想象是王八、鳖、鸡混炒。
什么暗黑菜品？肖圣对这道菜不抱什么期望。所以顺手给西奈带了一份。
……
“咚咚——”
肖圣上到二楼来，来到了书房门前。
“请进。”轻柔的声音透过红漆木门传递许可。
门没锁，肖圣也便轻轻推开了门。
进入房间，一股混杂的气味扑鼻而来。所谓的书房已经被西奈那改成了画室。地面上是各种的颜料，墙壁上则是她的作品。
肖圣观察了一下作品，连忙移开眼睛。
欣赏不来！
视角转移，寻到一个带着光芒的背影。
西奈坐于落地窗旁，执画笔在画架上涂鸦，一副端庄认真的样子，让肖圣感觉重新认识了她一遍。
肖圣凑过身去仔细观察，那画纸上是大片暗红的涂料，整体看上去没有任何物象，只是有些让人感到一种猩红气息的意象。
此时，西奈用明黄色的涂料在一片猩红中抹出了一道竖条。竖条在暗红色的色调对比下，竟显得像打开的时空裂缝一般耀眼。
“画的怎么样？”西奈完成了收尾之笔。昂过头来向肖圣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
嗯？这种问题怎么会从你的嘴巴里问出来？
肖圣嘴角微颤，心有吐槽。
“啊……这，当年那个美术生要是有你的功底，也不至于二战。”
“肤浅！给你点时间再组织一下语言。”
肤浅？！物质决定意识，西奈那幅像小学生一样的涂鸦只能让人肤浅。
如果要深邃的话，那只好发挥主观能动性，运用现代主义美术的套话了。
“嗯…这幅画把现代光学和色彩综合起来，从物体的本质和表象上进行艰苦的探索，用微小的画笔触在作品上，以保持纯色状态在空间中混合。实乃画家之绝笔，超维之梵高！”
“不错！”西奈果真被这语言家所雕饰的套话唬到了，“那这幅画就给你了。”
啊…这。我好歹也给你送了饭，你却恩将仇报？
肖圣终于展现出了一脸无奈。
西奈多少也看出来了，笑容逐渐消散：“看来你还是没有看到本质哎。”
“我的异能是【时间】，你应该知道。”西奈将目光转向肖圣，一双蓝眸似海洋蓝洞般，美妙而又神秘，“我做梦时常常能梦到一些未来的东西。”
“但梦到的时间尺度不大，而且梦到的东西也无关紧要。”
“唯有昨天，我做了一晚上的梦，好似经历了你的未来。虽然看不透，但总有一种预感。”
“这种预感妙不可言，只可意会。所以我用现代主义美术来表示出它。”
肖圣听到这番话，又仔细打量了几遍那幅画。但不管怎么看，没有任何美术细胞的肖圣仍然只看到一片猩红加上一道明黄。
完全悟不出任何的深层之意。
肖圣微微摇头。学了这么多年马克思主义，现在他已经不相信什么命数了。况且就算是当年的龙虎山天师张至清也看不透自己的命相。小小西奈也在此班门弄斧？
“好活，当赏！”肖圣假装看懂了的样子，“你这饭菜拿去吧，早上也没吃，现在肯定饿了。”
西奈伸出有些抖动的手，接过饭菜。她没有和肖圣多讲什么，肖圣和自己几乎是平行线，没必要自找麻烦。而且一个人若是能起飞，那就不需要命运的轨道。
肖圣把饭菜递给西奈后，转身就想出房间。西奈所谓的好东西大概就是这幅画，不要也罢。这玩意儿只能驱邪。
“哎，你今天不去参加社团吗？社团活动中心今天统一开放招新，挺热闹的。”西奈嘴里塞着饭菜，用可爱的声音道。
哦——怪不得没见到晏钰。肖圣突然有了想法。
“我觉得你可以去艺术社的。”
“我？”肖圣挠挠头，“我那些话都是编的。你的画我都欣赏不来。”
“害，只要你随便拿一副我的作品，别说什么美术社团，美术协会都可以随便进。”
肖圣听了都不敢再多说话，生怕她迷失自我。赶忙离开，留言：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我最喜欢为人民服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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