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恶源
被强制隔离的七天里, A班学生始终没有得到一个确切的解释。
他们甚至被强行断了网，完全无法通过光环与他人产生联系。
而最开始被带走的两个学生，再也没有出现在众人的视野当中了。
直到确定没有任何一个人出现异常状况, 护卫队才正式撤离封锁线, 恢复所有人的日常学习生活。
只是当A班学生满腹疑问地前去进行解封后第一日学习，学院忽然就将整个二年级的学生集中起来。
浩浩荡荡上千人共同进入一个极为宽阔的礼堂之中，从来只出现于学院系统中的院长竟站在中央高台上。
她的面色有些许凝重, 一双长眉微微凝聚在一起。
陈尽排在整齐划一的队列之中, 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原先有条不紊的平静生活就因那个前辈的异状, 似乎突然被打破了。
而她始终摸不透缘由的改造，可能也将逐渐浮出水面。
“在进行与各位的谈话前，我将会先传送一份协议至你们的光环当中。”
“各位阅后若是没有异议, 那便摁压指纹签署协议。”
“若有异议且不愿签署的, 我也不强求，但可能要请你离开学院。”
院长的嗓音有些粗粝, 喉中似有砂砾摩挲而过, 令人听之心下发麻。
她所表达的意思已经非常清晰, 要么就签, 要么就走, 没有别的选择。
众人因这霸道的命令一片唏嘘，但迫于院长强大的威压, 还是乖乖浏览起了协议内容。
内容很简单, 就是要求学生对本次谈话内容完全保密, 但违约的后果却相当严重, 无人承担得起。
改造者基本别无选择, 他们本就是准备传输给军事的储备力量，若是离开中央军事学院, 就失去了存在的价值，将他们带来的人也不知会如何处置他们。
而原住民能够进行的考虑则多很多，可好不容易才来到主行星最顶尖的学院之一，就这样离开哪里舍得。
于是顺从地签署协议将是绝大多数人的选择，只有零星几人出于某些未知考量，选择了放弃。
将有异议的学生清理掉之后，整个礼堂完全封闭起来，一片沉默肃静。
院长站在上方，垂眸睥睨着台下众人。
她切入主题的速度很快，竟以一周前A班班里发生的事情作为切入点。
“口吐黑水，双眼充墨，陷入癫狂，这就是被恶源感染最典型的症状。”
“我知道你们现在都在疑惑，我反复提起的恶源到底是什么东西。”
“但很遗憾的是，目前整个联盟，没有一人知道它是什么。”
“恶源只是我们给它的代号。”
除了亲眼目睹感染者发作的A班学生面色有些难看，其余人都听得有些云里雾里。
在院长口中的恶源，就好像一种传染病毒一般。
但目前各行星上并未听闻有恶源大规模爆发传染的消息，所以许多人都不将此事放在心上。
“原先关于恶源的信息，将会在你们准备升上三年级时才会开始告知。”
“但天有不测风云，作战归来的学生中竟有一人能逃过感染检测，导致二年级学生中有两人被感染。”
“我对此深表遗憾，也请大家不要把其不当一回事。”
“恶源并不是一种普通病毒，它有意志，也很狡猾，目前是联盟最主要的敌人。”
“更多关于恶源的知识，将会在你们未来的课程中一一呈现。”
“而这份保密协议，也就是要求你们绝不可对学院外的任何一人提起恶源，如有违者，后果自负。”
本次聚集的谈话时间其实非常短暂，最主要的目的便是让学生签署这份协议。
现在大多数人的心中虽有了恶源这么一个概念，但还是没有什么实质的紧张感。
散会之后不少人都念叨着这个初次听闻的新名词，回去的路上也在不断搜索着有段恶源的消息。
但无一例外，他们找遍全网，没有一个角落能够翻到关于恶源的言论。
白芒走在陈尽身侧，也在垂眸浏览着光环上显示着的搜索信息。
片刻后陈尽朝她投去询问的眼神，白芒只是眸光有些复杂地摇了摇头。
“虽然改造者出现的原因，他们并未真正告知我们。”
“但我猜测，估计和这个恶源脱不了干系。”
陈尽回忆起那个前辈恶源发作时的样子，抿了抿唇。
白芒不置可否，但他眼眸中忽然暗淡下来的光却并非因为这个。
“姐姐，对不起。”
他忽然毫无缘由地道歉，声色有些压抑。
陈尽步子顿了顿，转瞬就明白了白芒的意思。
她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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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上三年级后，有一门训练课程成了大部人从战斗系转走的主要原因。
陈尽那天初次参与训练，从训练舱里出来的时候，脸色难看的好像刚从棺材里爬出来。
而黎知晓更是直接狂奔到角落干呕起来。
这门课程是实景作战，进入训练舱后，学生将会身临其境地来到一处战场，与敌人进行交锋。
想象中与敌人疯狂厮杀的热血场景并未出现，反而遇见了多数变异的生物。
其特征多是周身布满黑色粘液，一旦被其划破伤口并沾染到一滴黑色粘液，系统便会宣告你的死亡。
有人尝试将变异生物斩裂得七零八落，其非但不死，反而将操控者的视角喷满黏答答湿漉漉的黑色粘液。
因实战训练有规定时长，若是没有待满该待的时间，学生就必须强制死了活死了活，杀个不停。
因而从训练舱出来后，所有人的眼里都好似倒映着浓稠的黑色，满脑子都是溅在自己脸上的黑色粘液，几乎都可以想象到那恶心东西的味道该有多倒胃口。
上午结束课程后，黎知晓带着陈尽和白芒俞禾他们碰面。
之所以需要和白芒碰面，是因为他在二年级即将结束不久，忽然决定要转系。
一个在战斗系混得风生水起的Omega，忽然去了作为医疗后援的辅助系，不少人都惊掉了下巴。
陈尽对他的所有选择都没有异议，个人有个人的自由。
但出于白芒是在得知有恶源这种东西后才做出这个决定，因而她不得不去询问缘由。
“其实缘由很简单，总结起来就是，是我害怕了。”
他坐在陈尽身侧说得格外风轻云淡，含笑的眉目仍那么温柔。
陈尽自是不信这个鬼扯的理由，但却不再追问。
来到深渊之星快两年，她发现白芒好像在一点一滴中变了很多。
过去虽同样进退有度处世圆滑，但眼眸中藏有的情绪总归会流露两分，甚至情到浓时感情爆发得格外浓烈。
而自从那次道完歉，他好像变得克制内敛了许多，很多东西都压在心中，不欲坦白。
虽然一切都风平浪静，好似无事发生。
但积压过度，迟早会造成汹涌堤溃。
“过去的事情我都让他过去了。”
“现在既然身处新世界，那一切就让他重新来过。”
“你若有什么事，都可以和我说。”
陈尽的心态始终很好，即便过去在陈家发生种种纠葛，但既已脱离那里，再多束缚自己也是平添愁绪。
所以对于白芒这个唯一一个和自己有过共同生活记忆的人，她也逐渐对他纵容了很多。
白芒知道陈尽隐晦表达的意思，也明白她不会相信自己的理由。
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点头，一如既往地朝她绽开最漂亮的笑容。
四人会面后，走进了闭着眼睛都能摸索到的食堂。
俞禾有些心疼地揉了揉黎知晓苍白的脸，满脸担忧。
黎知晓双眼麻木地靠在俞禾肩上，生无可恋。
“真的有那么恶心人吗？要不然你也转系好了，来科研系，我罩着你。”
经过黎知晓一番天花乱坠的形容过后，俞禾犹疑着提出建议。
怎料黎知晓恶心归恶心，最后却是理智地驳回了俞禾的话。
“那不行，虽然那玩意确实有点反人类，还恶心巴拉的。”
“但既然我都已经选择战斗系了，那便没有退缩的理由。”
“更何况，我还要上战场挣功勋，未来让你过上军太太的好日子呢。”
一想到两人的美好未来，黎知晓就慢慢笑成一朵太阳花，所有愁云都散了。
俞禾鼻子一酸，掩饰性地哼了声，反手轻轻锤了下黎知晓的肩膀。
陈尽默默扒饭，见小情侣正在蜜里调油，她还配合着气氛笑了下。
不料正是她这一笑，突然就被对面两人瞄上了。
黎知晓双手环胸，目光在陈尽和白芒两人的身上不断地来回扫视着。
陈尽察觉到对面投射而来的炙热视线，挑了挑眉。
“小尽尽，你也别只顾着傻笑。”
“你和白芒，你俩现在到底怎么回事？”
“你别跟我说姐弟关系，我不信，又是照顾又是关心，发情期事件那次还拼着命将人家保护。”
“如果有那意思，你就早些宣誓主权，省得他被半路杀出来的A抢走。”
自那次白芒当众否认姐弟关系，以及陈尽不做声任由他澄清后，黎知晓越看这两人越不对劲。
陈尽平日里清心寡欲，全身心都投入于学习训练当中。
跟在她身后大献殷勤的O如过江之鲫，就不见她对哪个人有过不一样的眼神。
唯独白芒能近了她的身，偶尔还能听到两句难得的关心慰问。
黎知晓感觉陈尽对于感情的态度始终有些淡漠，能入她眼的人都必须得拿把火狠狠烧她，然后持续不断地纠缠她。
白芒和陈尽之间一定有点故事，至于是好是坏黎知晓不好评判。
但她至少能看出一点，白芒之于陈尽来讲，终归与人有别。
陈尽看着黎知晓又是疑问又是苦口婆心地劝告，低头又扒了口饭。
她没有回答黎知晓前面的问题，却针对最后一句话给了回应。
“抢得走再说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本身ABO世界我是准备将之写成第四个梦的，全文十万左右应该可以写完。
结果发现变成ABO的缘由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而陈尽也不可能因两三个旖旎的梦而妥协于白芒，所以改掉了原计划，扩充成了一个新的故事走向。
不过我也没想到完善设定后剧情会加进来这么多，导致感情线一推再推，我还是太菜了。
还是很感谢看着我画风突变但坚持追到了这里的大宝贝，你们都是天使（痛哭流涕）
打个赌，四十二章如果还不能进行收尾，评论区给大家发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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