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学习
风波平息后，青衣男子从腰际的钱袋里取出一锭金子抛给掌柜，道：“拿着钱赶紧走，这里不太平。”
胖掌柜感激涕零，捧着金子连声道：“谢谢恩公，谢谢恩公！”随即遣散店小二各自逃命去了。
人去楼空，青衣男子摇着扇子，转身准备上楼续上一壶新茶。
就在他刚准备迈出步子时，先前替店家打抱不平的那对男女朝他走来。
女子插着腰，不满地责问道：“喂，你这人怎么抢人风头啊！”
青衣男子愣了愣，还是第一次有人敢这样跟他说话。然而未及他开口，女子身旁的青年男子无奈地笑了笑：“彤彤，不许胡闹。”
女子骄气地撇嘴，嗔怪一句：“哼，呆子。”随即扭头走到一旁。
男人身姿挺拔，眉目周正，手握一柄长剑，剑未出鞘，抱拳向青衣男子施礼，自报家门说：“在下元阳派弟子楚宁枫，我师妹出言多有得罪，还望见谅。”
果真是个呆子。青衣男子心想，面容一派平静，道：“无妨，自不与小丫头一般见识。”
“喂你这人，说谁是小丫头呢！信不信姑奶奶打得你满地找牙！”女子气冲冲地抽出腰间的鞭子，掷地有声，一副要切磋斗狠的凶恶气势。
楚宁枫威胁道：“再胡闹我就将你偷跑出来的事写信告诉师傅。”
女子气得不行，瞪了楚宁枫一眼，收起鞭子别回腰上，一屁股坐到桌子上，翘起二郎腿，活活像个土匪头子。
见状，青衣男子微微抬起唇角，心想这元阳派教徒弟着实有意思得很，师兄妹二人性子竟是天差地别，一个鬼灵精怪，一个死板正气。
楚宁枫不知他在想什么，问道：“还未请教阁下大名，适才见阁下武功了得，内力深厚，不知师承何门何派？”
“容宣。”青衣男子惜字如金，“四海漂泊，一介散人，无门，无派。”
楚宁枫听出来这是敷衍之词，既然对方不愿言明，他也没再追问，只道：“容兄杀了朝廷的走狗，又放走了店家，不日定会遭到官府通缉，不如与我二人同行，相互之间也好有个照应。”
容宣估摸不准对方的意图，冷眼拒绝说：“不必，我一个人独来独往惯了，区区几个追兵而已，能奈我何。倒是你们，此地不安全，早些离去为好。”
说完，他摇着扇子上了二楼，在护栏边落座，给自己斟了一杯热茶，举杯品茗，颇具闲情雅致。
楚宁枫笑了笑，招呼女子：“走吧。”然后朝驿站外走去。
临走前，女子瞥了一眼二楼的容宣，冲他喊：“你听好了，姑奶奶才不是小丫头！姑奶奶叫白以彤！”
话落，她赶紧跟上楚宁枫，头也不回地出了驿站。
“灯光调亮，切三号机，给中景。”闫双的声音从显示器后传来，没有一丝疲态。
楚宁枫和白以彤走到马厩牵马，白以彤问他：“师哥，为什么你要邀那人与我们一同上路？就不怕他是个歹人，也打着流光剑的主意？”
“不会的。”楚宁枫说得肯定，“师傅常言，观其言行，知其心性，他既然能出手救下店家，可见坏不到哪里去。”
“好啦好啦，我是不懂你和我爹那些大道理，反正都听你的，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白以彤一跃跨上马背，手拉缰绳，“走喽。”
楚宁枫笑了笑，翻身上马，两人一前一后相继出了城门。
“卡，过！”闫导的声音宛如教堂回响的圣音般让人愉悦，这代表着上午的拍摄工作结束，大伙儿可以放饭了。
余文水下了镜没有走，披上羽绒服在旁边一直看着最后这一小段，不得不说，夏傲荣和石梦梦演得很好，活灵活现。
这一点余文水先前和他们搭戏时尚不自觉，现在旁观者清，回想起来更能真切感受到这一层，他们都是优秀的演员，和他们搭戏有种如鱼得水的舒服和畅快。
他慢慢开始理解为什么有人说好演员之间是相互成就的。按他熟悉的领域来理解，就是作用力与反作用力的关系。
夏傲荣和石梦梦有说有笑地朝他走来，他轻轻招了招手，叹服道：“傲荣哥，梦梦姐，你们演得真好！”
夏傲荣点头轻笑，“你也不赖。”
“就是，谁能想到镜头里冷若冰霜的容宣宣私下里这么可爱呢！”石梦梦俏皮地冲他吐了吐舌头。
见两人笑闹起来，夏傲荣接过助理的毛巾擦汗，一边说：“我先回车上吃饭了，要抓紧时间眯一会儿。”
夏傲荣有午睡的习惯，不过下午开工早，睡是不可能睡的，只能小憩。
送走了夏傲荣，石梦梦问余文水：“下午没你的戏份，你不回酒店？”
余文水想了想，摇头：“我想待在片场多看看，跟你们学习学习。”
这话让石梦梦有些意外，毕竟余文水看起来就不是个好学生的模样，不过不可否认，余文水有演戏的天赋，如果肯努力的话，假以时日一定会在演艺圈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么想着，她有心提点道：“下午你可以坐到闫王爷旁边去看，别看闫王爷虽然凶巴巴的，但其实他很愿意跟人探讨演戏的问题。”
“嗯？可以吗？”余文水有点怀疑。
“不相信？”石梦梦挑眉，指了指还在监视器后面坐着审片的闫双，努努嘴，“不信你去问问看。”
余文水还真去了，因为他感觉石梦梦不像开玩笑。
他温吞吞走到闫双边上，试探开口：“闫导，下午我没事儿能坐你边儿上看你拍戏吗？”
闫双斜抬头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两条浓眉平添几分严肃。
“怎么，不想当演员，想改做导演了？”话里带着三分调侃。
许是见对方有心情说玩笑话，余文水胆子壮实了一点，笑着回答：“别了，我现在就想好好演戏，这不是还指望着这部戏播出以后能大火一把嘛。”
听他说得坦然，闫双难得心情见好地笑了笑。
在这个圈子里混的谁都想红，想出圈，想捞钱，因此大多数人都心浮气躁，上至资方、制片请流量赚快钱，即便拍的是烂片也照样有粉丝买单；下至爱豆跨界接戏消费人气，越来越少的演员能沉下心来刻苦钻研演技，这几乎成了行业现状。
几十年过来闫双见过太多追名逐利的现象，但他向来看不起这类“快餐式”的输出方式，所以即便他有时不得不向资本折腰，也依旧有自己的坚守。
在他看来，余文水和其他人不一样，虽然是爱豆出身，却没有多少人气，喜欢演戏，是颗当演员的好苗子，同时又是一张白纸。这样的人如果有人好好调/教，如果他肯好好学，耐得住性子，未来必定会是个好演员。
闫双看着他的眼睛问：“真想好好演戏？”
“嗯！”余文水双眸又黑又亮，带着几分纯真和稚气地一个劲儿点头。
“行，年轻人想学是好事，上一个像你这么努力的现在都已经成了影帝了。”闫双靠在椅背上乐呵呵地说起他带出来的几个影帝是如何如何刻苦勤奋的。
余文水面带微笑，耐心听着，等他说完，才开口告别：“那闫导，我先去吃饭了。”
闫双冲他挥手，“下午一点半来片场，不许迟到！”
他最讨厌迟到的人，这一点余文水深有领教。那是最初在剧本围读会的时候，有个配角迟到了两分钟，结果被他指着鼻子骂了一刻钟。
为此有人吐槽闫双是古时候冥顽不化的老学究，不过余文水看来这反倒是闫双严谨的工作态度。
因为下午没有他的镜头，余文水打算先去找蔡允卸妆，然后再回保姆车上吃饭，剧组统一订的盒饭，席宇提前吃过后会帮他捎带回去。
结果他刚一迈开步子想要跑起来，忽然觉得胯部有点疼，像是脚后跟被鞋磨破皮那种疼。
他用手指按了按大腿里侧，嘶——真还挺疼。
怎么回事？他一边纳闷一边小步缓慢前行，妆也顾不上卸，直接回了房车。
他在沙发上坐下，撩起青色长衫下摆，解开腰带褪下裤子，这才发现大腿根两侧被威亚的钢丝勒出了深紫色的血痕。
神奇的是在拍戏的时候他竟然一点都没感觉到。
他皱眉看着触目惊心的勒痕，不知道该怎么处理，索性就不处理了，以前打架也没少受伤，估计放着不管过段时间就好了。
这么想着，余文水将古装戏服脱下换上自己的衣服，摘掉头套，直接用洗面奶当卸妆油使。
收拾利索才坐下吃饭，一边吃一边打开手机。一上午没看，他这才发现好多人给他发来消息，不管是以前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夸他古装扮相上镜，说着期待他新作品大爆之类的祝福话。
余文水撇撇嘴，面无表情将一条条虚情假意全部略过。现在瞧他稍微有点回火的迹象就都上赶着来巴结，以前糊到地心的时候可没见谁来嘘寒问暖。
他一向恩怨分明，有恩必报，有仇必偿。
除开那些毫无意义的信息外，周书瑶也给他发来了一堆指示。
[周烦人：剧照我看了，看得出演技培训班没白上。]
[周烦人：这两天你的粉丝量又涨了不少，各种数据都有所上升，热度提高了12个百分点。]
[周烦人：公司又帮你签了两个广告和代言的合同，回头跟剧组请个假飞一趟上海。]
[周烦人：微博积极营业，有助于提高粉丝黏性，发点自拍或者片场的照片都可以，懒得想文案就直接录个日常vlog，跟粉丝问问好之类的。]
[周烦人：还有，戴尧跟你在一个组，你多关照他。]
看到这里，余文水皱起了眉头，周书瑶和邢素不合，让自家艺人照顾死对头的艺人这种事显然不是周书瑶的作风，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老总发话了呗。
想让我给你儿子当绿叶？嚯，想得倒挺美！
余文水砸了咂嘴，明面儿上照例乖巧回复：好的[微笑]。
将手机扣在桌面，余文水把对戴尧的怨气全部发泄到盒饭上，赌气似的狠狠扒了两口，一边嚼一边琢磨微博营业的事。
他放下筷子，打开手机拍照调至前置摄像头，侧过头伸手比了个耶，跟被他扒拉得惨不忍睹的盒饭来了一张自拍。
打开微博，确认是大号，然后编辑发送。
[up4u-余文水：今天也是认真工作的一天，剧组盒饭敲好吃！顺便问问有人知道被威亚拉伤该怎么处理吗？][与盒饭的自拍照x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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