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被打了

伴随着清晨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木屋，不大的房间开始填补暖意。
  床上，蓝白条纹相间的被子被挤在角落，还有一角落在了地上，明瑶仍在睡梦中，一双白皙的小腿劈得老大，双臂大张，做了个拥抱太阳的姿势。
  “瑶瑶，起床了，再不起床赶不上吃早餐了！”
  “瑶瑶快起来，老山羊来了！”
  门外，穆云和金萱一人一句地催着。
  穆云今天穿了一身淡紫色衣裙，而金萱则是浅黄色，两个小姑娘往一起一站，仿佛是天上的小仙女，美不胜收。
  老山羊！
  隐约听到这三个字，明瑶就像被水浇了似的“腾”的一下坐起来，迷茫的眼神四处扫，没看到老山羊，却见到窗外有两人捧腹大笑。
  擦拭掉嘴角的口水，明瑶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一边叠被一边对外面说：“好了别笑了，起来了。”穿衣，洗漱。
  换上一件白色衣衫，下身穿着浅绿色裙子，后腰间系有大大的蝴蝶结，摇曳的裙摆下露着一双小腿，不染纤尘，玉足被白鞋包裹，只露出细细的脚踝。
  推开门，感受着新鲜空气。
  来到玄山宗一个多月了，明瑶和朋友们相处的很好，对玄山宗也逐渐熟悉起来，这些日子的修炼都很顺利。
  “走吧，去食堂吃早餐。”穆云撩了撩乌发，说道。
  食堂里，乌泱泱一群人，仅有的座位都已被占满，然而还有几十人没有座位。明瑶三人却是不着急，拿到早餐就向一个方向走去。
  每张桌子都有四个座位，在用餐高峰期也不管认不认识只要有空位就坐，奇怪的是有一张桌子仅有一人入座，其余人都悻悻地看一眼，宁愿站着。
  这人便是血伊莲。
  自从上次藏书阁认识后逐渐熟络起来，穆云还提出帮忙占座。
  在人满为患的食堂，这四位少女无疑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血伊莲其实已经吃完了，只是为了帮师妹们占个座才没有走，见穆云她们来了，她也就离开了。
  瞥了一眼有说有笑的三人，似是轻叹一声。
  穆云照常说着趣事，金萱捧哏，明瑶则像观众仔细地听着，说到笑点也会露出微笑。
  一个多月的时间，明瑶逐渐适应下来，从一开始的茫然无措到现在，遇到不懂的就请教穆云师姐，绝大部分都能得到解决，尤其是修炼方面，踏入灵天一重也离不开穆云的帮助。
  因为等下有课，三人也没有吃的太慢，离开食堂，转身便走进学堂。
  来到学堂，弟子基本都到了，明瑶三人虽然是最后来的，但也没误了时辰。
  前排最明显的三个位置没有人在，那是明瑶她们专属座位，至少在“老山羊”张聪发话前是。
  张聪依旧是山羊胡，身穿灰色长褂，手里抓着一个戒尺，看了看穆云三人，没说话。
  不久，有钟声响起，悠远流长。
  学堂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起立问好。
  “老师好！”
  张聪点头，一边扫视一边讲道：
  “上节课我们学习了修身养性的古文，为师来考考你们！”
  张聪目光下移，正巧看到了埋头的明瑶。
  “明瑶，你来说说，‘志士仁人,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这句话的意思！”
  “啊？”明瑶心凉了一大截，这几天她全力修炼，倒是忘了复习了，没办法只能努力回忆上次讲的内容。
  “额，志士和仁人，他们，额，为了生存害了人，不对不对……”
  明瑶越说越没底，台下哄笑一片，在看张聪的脸色像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平时明瑶的功课是做的最好的，他也喜欢叫她，谁知道今天是怎么了。
  穆云和金萱不敢吱声，在老山羊眼皮子底下也帮不了忙。
  “功课一塌糊涂，你这两天在偷懒吗？”张聪质问道。
  “没有，我在修炼……”
  “没做就是没做，还找借口，手伸出来，十个手板！”
  张聪很是生气，不做功课就是目无尊长，不把他这位老师放在眼里！
  抽出戒尺，“啪”的一下打了上去！
  感受着手心的灼热，这是她第一次被老师训斥。
  一下下打上去，明瑶咬牙坚持，她纵使灵天一重，也不过一个十一岁的女娃子，疼痛是必然的。
  金萱满眼心疼，穆云也无可奈何，以前她也被打板子过，当时直接哭着跑了出去，向穆观吐苦水。
  十下打完，明瑶整个左手心通红一片，撕心的疼痛让眼泪在眼眶打转，明瑶强忍着不流下来。
  第一次受罚不哭出来，这丫头挺有毅力。
  “坐下吧，希望你记得今日教训。”
  “学生谨记。”
  张聪没再管她，自顾自讲起课。
  火辣辣的感觉一直缠绕在左手心，一碰到书本就更加疼痛。
  半个时辰过去，明瑶头一次觉得时间是如此难熬。
  一到下课，金萱赶紧过来关切，看到她白嫩的小手变得红彤彤，仿佛随时都能挤出血来。

  “一定很疼吧，瑶瑶。”
  “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不上药，这几天你的左手就别想碰东西了！”
  穆云一把拉起明瑶，很是严肃：
  “我洞府里有药，快跟我回去上药。”
  至于为何她有跌打损伤药，当然是上次被打没用完。
  说着，穆云拉着明瑶向外走，却迎面撞上一个人。
  “老师！”
  此人正是没走的张聪。
  看到明瑶的手心，张聪眼里闪过一丝心疼，方才的话他都听到了。
  “明瑶，跟我来。”
  明瑶不知张聪老师还想干什么，只是点头回应，脚步刚想迈出，却被穆云拦住。
  “瑶瑶手上有伤，先跟我回去上药最好，待上完药后再去找老师。”
  几人皆是一愣，就连张聪也是，因为穆云这句话的语气可是有些强硬，几乎到了顶撞师长的地步。
  金萱捂着小嘴，不知说什么好。
  见张聪脸色变化，明瑶心里暗叫不好，急忙拉过穆云。
  “师姐，我的手没事，感觉比刚才好多了，而且老师找我一定是有要紧事，不如师姐先回去找找伤药，我很快就赶过去。”
  “可是……”
  张聪暗自点头，却是笑了一声，戒尺轻轻拍了穆云小脑瓜一下，道：
  “你的药还是留着自己用吧，我那里有药，让明瑶跟过来，就是为了给她上药。”
  “啊？”
  穆云满脸震惊，老山羊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她被打的时候怎么不见他给自己上药啊！
  “啊什么啊，快回去复习功课！”
  张聪抖了抖山羊胡，把穆云和金萱赶回去了。
  跟在张聪屁股后面，看着瘦长的背影，明瑶觉得这位老师并不是看起来的那么不近人情嘛。
  转过学堂，却见一座小屋子，走了进去，里面陈设朴素，平平无奇，唯一亮点就是满满当当的书架。
  “坐下吧。”
  张聪示意明瑶坐在木凳上，随后打开床边的箱子，取出一瓶药。
  “手伸出来。”
  明瑶伸出手。
  打开药盖，张聪小心的把药粉末倒出来，用他一辈子拿着书本和笔的手轻轻抹匀。
  虽然手上很疼，但明瑶心里却十分温暖。
  “你最近修炼得很晚吗？”
  张聪忽然问道。
  “嗯，对不起老师，我修炼忘记了时辰，导致没有复习，以后不会再犯了。”
  明瑶诚恳地认错。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看得出你很勤奋，修炼固然重要，但学识是正人本心，如果一个人善恶不分，廉耻不明，那么纵使有经天纬地之才，也会被世人所不齿……”
  张聪的话句句肺腑，明瑶深深地刻在心里，从此以后再没有被老师惩罚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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