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她是谁
外面的迦叶担心的看着天空，刚刚闪过的光芒他也看到了，只是不知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靖衣怀着忐忑的心情往前走去。
这一次没有两条巨蟒的带路，她一个人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去，不知为何她竟有种近乡情怯的感觉。
靖衣摇摇头，或许她只是受到了感染。
等到了近处，看着那一排排的墓碑，碑上的字明显是用血刻上的，最前方的墓碑上刻着先师穆羽子之墓。
简简单单的墓碑，没有留下其他字语，之后的一排排应该就是她的同门了。
靖衣抚摸上这些字，仿佛能感觉到这里面透露出的绝望。
忽然靖衣仿佛看到那个温柔的女子看着小小儿童读书，她看着女童的眼角尽是笑意，只是忽然这个女子变成了一片血色。
靖衣被吓得后退。
靖衣回过头，只见那一黑一白两条巨蟒守在那无字碑旁边，成一个守护状态。
百年了，它们好像就是这样守护的。
一种无言的悲伤漫上了心头，这是第一次她如此的清晰感觉到她仿佛有了感情。
靖衣看着那一排排墓碑。
当初魔女应该很幸福吧。
只是时光掩盖了太多，她甚至不知道魔女姓甚名谁，只是慢慢的只留下魔女的代号。
是啊，就连流离宫都没有留下魔女的真实姓名，仿佛被人抹去了所有痕迹，只是看着这里，她想应该是魔女做的吧。
或许只有那个新郎的那句安儿。
她当初是该多绝望才会觉得自己的存在就是一种错误呢，可是她做错了什么呢。
水晶球回到她身边，但是她却不敢接，她总觉得一旦接了，或许她的命运也会改变。
只是一切既然开始了又岂能那么容易中断。
后面的画面让靖衣深深的闭上了眼。
魔女死后，瞬间灰飞烟灭，只留下红色的衣裳，再无任何痕迹，两条巨蟒学着她之前为师门立碑的场景为她立了碑，但是却没有放在同门身边，只是远远地保护着她的师门，以赎曾经的罪孽。
靖衣看着魔女的灵魂在灰飞烟灭之时，天魔泉趁机想吸收她的灵魂从而获取她体内的魔功，只是水晶球在最后一刻趁机护着魔女的灵魂，只是刹那间魔女的怨恨和魔功被留在了天魔泉，而魔女最纯净的灵魂却被水晶球吸纳，或许魔气消失的那刻，水晶球又恢复了它圣洁的一面。
一切仿佛对立。
水晶球和天魔泉就这样对立，而天魔泉一次意外的被流离宫的宫主发现，而那位宫主就是继魔女后的新一任宫主，凭借着对魔女的了解她一眼就能看出这与魔女的关系，也知道魔女真的消失了，她对于魔女的感情是复杂的，既有恐惧也有尊敬，但是江湖上经此一战后，都需要休养生息，而她也不愿再发生什么，她想这也是魔女所期望的，而魔女早就留下了书籍，或许魔女早就料到了一切，这也是五行长老的出现由来。
当时为了制止天魔泉的危险，那任宫主决定亲自挑选了人选传授五行之法，在传授之前也将厉害之处一一告诉，最终有五名弟子自选修炼五行之法，他们都是魔女救下的，他们希望守护天魔泉，其实心中还有这另一个奢望，就是陪着魔女。
从水晶球显示的他们的记忆可以看出，这五名少年都是被江湖人所害，所以他们对于魔女更多的是崇敬。
只是随着后面的画面，她终于知道了五行长老的不甘，无行长老修炼五行之法其实是取自自然，但是不可能同时出现五行，所以每一个五行长老出现的那刻必然代表着上任五行长老的离世，而一旦成为无形长老后便没有了自我，只是五行。
每一任五行长老都会亲自挑选弟子以便接替他们，但是每一任五行长老必然是自愿担任的，所以五行长老的出世比宫主更难，但是他们总能选到合适的人，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也开始不甘，为了活下去甚至拖延或者不再寻找继承人。
靖衣看着水晶球画面的五行，想到他们的背叛，靖衣不明白，当初是他们自己选择的，为什么又不甘呢。
忽然一幅画面横空出世。
靖衣看着水晶球里原本吸纳的魔女的纯净灵魂，开始在岁月中开始凝聚，最终形成一个婴儿。慢慢的岁月不知何时，直到一天，水晶球往外飞去，婴儿逐渐脱离水晶球，掉入后山。
水晶球消失在婴儿身上，光芒消失。
婴儿的啼哭声中，靖衣看到了一个人，一个人出乎她意料又是情理之中的人。
“师傅。”
靖衣喃喃说道。
眼泪开始流出，靖衣看着里面的女子抱着婴儿回到流离宫，给她取名靖衣，看着里面的婴儿开始长大，学武，但是仿佛没有情感是的，重复着她曾经走过的路，最后在她下山时画面戛然而止。
最后水晶球光芒消失，掉落在地上。
靖衣瞬间跪倒在地上。
“原来这就是我的过去吗。”
靖衣不知道，她就是魔女吗，这就是天魔泉对她亲近的原因吗，因为她们本来就是一体。
靖衣有点迷茫，不知所措。
呆呆的跪在那里。
虽然她什么都不知道，但是她却知道她应该跪在那里，百年了，她都没有回来过，任他们在这里无人祭祀，任他们孤单的躺在这。
两条巨蟒不知何时已经在她身边，仍是那副保护的姿态。
那时的魔女一身红衣，眼角眉梢尽是血色，仿佛从血海中走出，身边跟着两条巨蟒，所到之处尽是片甲不留，不，对于普通的人她从不出手，但是她也不救，对于因为她的原因，而让整个江湖风声鹤唳，甚至自相残杀，这里面也包含着多少普通人，整个人间仿佛炼狱。
但是那又与她何关呢，她只是静静的看着，静静的笑着，难道她的师傅和师兄弟们不无辜吗。
而黑白巨蟒本是山林中的两条蛇，只是在她跳入天魔泉后，也误跟着掉了进去，在她修炼魔功的时候也受了影响，从而变成了黑白巨蟒，当年江湖上也是闻蛇巨变，即使那两条黑白巨蟒除了一开始跟着魔女出去，后来便被魔女留在了这里守护着师傅师兄他们，但是之后的很多年他们几乎不敢吃蛇肉，直到，当年的幼年一代死去，曾经见识过魔女的人都消失了，这种情形才缓解。
如今它们再次守护着曾经的主人，即使沧海桑田，容颜易改，但是只要她出现它们都能感受到。
其实当初靖衣和迦叶掉入山谷的时候，它们就感受到了靖衣的气息，那个时候迦叶以为它要攻击她们，其实黑色巨蟒只是想为靖衣疗伤。
靖衣跪在那里，两只巨蟒陪在身边，一如当年。
只是当年的是一身红衣的魔女，而如今则是一身白衣的靖衣。
百年了，一切都变的太多了，谁又能想到当年那个曾经褪去白衣只穿红衣的女子如今又穿了白衣呢。
靖衣出来时，便看到迦叶待在山石那里，只是靖衣只是越过他，什么也没有说。
靖衣呆呆的躺在树上，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两条巨蟒留在了那里，即使她知道自己是魔女最纯净灵魂的化身，但是她毕竟不是当年的红衣魔女了，对于它们而言应该也是陌生的吧，它们应该更想陪着它们曾经的主人，看看它们曾经的家。
迦叶忍不住跳上另一边的树枝上。
“施主，你。。。”
靖衣睨了他一眼，只是看着他欲言又止的表情。
“你在水晶球里看到了什么。”
靖衣想到曾经他的眼神，还有自己昏迷掉进寒潭时发出的光芒，她要是没猜错应该就是水晶球了，根据迦叶后来的不对劲，她觉得应该是看到了什么。
果然迦叶稔着佛珠的手不自觉的比以前多停顿了一秒，虽然之后又恢复了之前的频率，如果不仔细一点可能发现不了，但是靖衣却感觉到了。
“我只是看到了当年魔女化身天魔泉和。。。你的过去。”
靖衣抬起头看着他。
半晌才说道。
“那为什么要救我，杀了我你就可以避免一切了不是吗。”靖衣淡然的说道，仿佛一个对世界早已无任何期望的人。
迦叶缓缓坐在树上，学着靖衣的姿势躺在树上，说道。
“百年了，魔女也早就消失了，当年无论发生了什么都已经过去了，大家都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如今百年已过，而你也再世为人，为何不重新开始，重来一次，为什么不走另一条路呢，我想这也是他们的心愿。”
他们指何人他们二人都知道，靖衣看着迦叶，几秒后，笑了下。
“我记得你们少林寺曾经的一代高僧问心好像就是死在魔女的手里，我记得你们少林有不少人都恨着魔女呢，怎么你。。。”
“我想问心大师当年并没有恨，只是觉得欣慰，因为他用自己的死挽回了魔女最后一丝良知。”
“那你呢，要是你会怎么做。”
迦叶依然保持着那样的动作。
“若能牺牲我一人，挽回更多人，那么这样又何妨呢。”
“呵，真不愧是少林最有潜力的弟子啊。”
迦叶仿佛没有听到这句嘲讽。
“只是不知你们少林寺其他人要是知道你不仅没有杀了魔女还救了她，并且还天真的希望能引导她为善时也不知是怎么样心情了。”
靖衣说着跳下了树，悠然的离开了。
迦叶也跟着跳了下来，但是并没有跟上。
只是远远看着树上叽叽喳喳的鸟。
仿佛平静的生活中出现了另类的波澜，染上了喧闹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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