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没食欲
姚翎是被自己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声吵醒的。
她睁开眼的时候发现天已经亮了，惊得坐了起来，打量了一下自己此刻的处所。
很好，她还在之前那间客房里。
这很好辨认，因为这个客房除了一张床，一个衣柜，一个桌子，其他什么也没有。
姚翎确定好自己的两个包裹原样摊在桌上，松了一口气，仰面向后倒去，又躺在了床上。
眯着眼迷迷糊糊就要睡去，她突然觉察出些不对来，这个客栈安静得太过分了。
她一个激灵，整个人都清醒了。
先检查了下自己的东西没有缺失后，下楼一看，一个人都没有。
真是奇了怪了，怎么好端端地人全失踪了。
这下她也不用搞什么月下客栈探秘了。
她从厨房摸了两个窝窝头出来，坑着窝窝头，一间一间，踹门检查。
不过检查下来灰倒是吃了不少，就是人没见着。
客栈确实没人了。
一大早，十五就醒了，他是个闲不住的，吵嚷着要去南边的冰窟窿里抓鱼。
余天雨就带他去了，顺便也叫上了蒋姜南。
至于姚翎, 她总是在错过。
十五说的冰窟窿其实是条小河。
前几年大旱，整个河床都晒得干裂了。没想到等熬过了那一段, 又从四面八方汇集来汩汩的流水。十五前些日子自己跑去试过深浅, 竟比原来还深些。
以前老掌柜在的时候余天雨倒是常去
天热的时候去, 可以把自己泡在水里，半蹲着, 仰起头来，独独留半个脸在水面上，从远处看就像是一片漂浮的落叶, 除了自己的呼吸，耳朵听不见任何声音。
于是你就被屏蔽在了三伏天之外。
天冷的时候去，水面的冰层厚度不仅能反应天冷的程度, 还能预示着当天收获的多少，冰层越后，抓到的鱼就越大。
这是余天雨跟着老掌柜打鱼十年得出来的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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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大概一刻钟, 等他们站到小河边, 就看到河中间已经有融化的冰层。
泛滥的河水席卷着像碎瓷片一样的残存冰块, 向四外泛滥开去，一路上冰块相撞, 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这声音清脆，曲调轻快, 却并不能舒缓余天雨此刻的心情, 毕竟他是准备靠冰层来抓鱼的。
冰层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上面渗透和反射着此刻天色的晦明，也印上了此刻余天雨阴沉的脸色。
不过很快他就“雨过天晴”了——他抓到了一条大鱼。
余天雨沿着岸边走，边走边仔细观察着, 他看到冰层下面模糊的不断变化形状的阴影。
他屏气凝神毫不犹豫地用鱼叉插了下去。
“十五, 快过来，我抓到了一条大的。”
十五赶忙从顶块堆里蹦出来, 来到余天雨面前。
十五拿起锥子, 开始用锥子敲击冰面。“当”、“当”、“当”, 敲击的声音持续着，在被冰层隔绝开的水底, 鱼虾和水草好似感受到十五敲击的震动, 纷纷逃离了开去。
随着十五的敲击鱼叉面上的冰层尽数破碎，露出鱼的真身来——好哒的一条鲶鱼。
余天雨用鱼叉把它甩到岸上, 它的尾巴有力地摆动着, 欲逃离这片是非之地。
十五用凿子狠狠地凿了一下鱼头，很快它就不再挣扎了。
十五咧着嘴把鱼抱起来, 掂了掂，说：“快十斤了都，成精了啊！”
余天雨眯着眼笑笑，说：“我们带的篮子够大吗？”
“没事儿，不够我抱着。鱼头我们炖汤喝，鱼身可以做好几顿，一顿红烧，一顿清蒸，一顿……”
蒋姜南原来在后面跟着，在十五滔滔不绝分享他的对整条鱼规划的时候，默默接过了他怀里的鱼，把它放进了篮子里。
余天雨望了望河面，阳光反覆拍打河流的每一寸肌肤，更多的冰层开始化了。
他觉着今天应该是不会有更大收获了，把鱼叉往肩上一抗，说：“我们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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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翎在客栈里等到了满载而归的捕鱼佬们。
她看着蒋姜南提着的篮子里的大鱼，眼睛一亮，说：“原来你们一大早去打鱼啦！今天我们可以喝上鱼汤啦！”
十五在一旁眼珠子转地贼快，说：“这可得加价。”
姚翎从不考虑价钱，她说：“加，肯定得加！”
这时余天雨看一眼蒋姜南，见蒋姜南羞愧的低下了头。
“某些人一分钱都没给呢！”这句话到了他嘴边又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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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今天最大的惊喜是打到了一条大鱼，其实不然。
只要今天还没有过完，你就不会知道后面还有什么再等着自己。
“啊——”
厨房突然传来十五的尖叫声，短促却有力，像溅起的水滴一样跃出水面落下后渐渐地扩散开来。
余天雨快步走过去看，他还以为是十五在收拾鱼的时候不小心砍到自己手了。
他心里埋怨十五是个蠢的。这活就该让白吃白喝的蒋姜南干，十五自个儿打个下手就得了呗！还抢着干，让蒋姜南站一旁看。真是服了他了, 这下好了，一定是划到手了。
余天雨虽然心里埋怨, 可他的脚步却不慢。
姚翎听着这声叫喊也从屋外走了进来。
等他们都进了厨房发现，十五正和蒋姜南蹲在地上研究着什么？
余天雨走近一看——是半个血淋淋的手掌。
他惊恐道：“你不会把自己手掌砍下来了吧！”
十五连忙否认：“不是，不是，这是我们从鱼肚子里挖出来的。”
姚翎这时也进了厨房，她瞅了瞅地上的半个手掌，又瞅了瞅案上的鱼，
顿时，没了食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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