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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怪人设了一个局


  寒冬开始的某一天,适巧碰到全城放假,这个假期长达七天,与首府政令有关。

  在这个假期的前一天,楚牧野参加完最后一个会议,却发现通往机场的高速全线拥堵,以至于晚点误机,于是怏怏返回酒店躺了一宿,却再也订不到第二日的返程机票。

  第二日照常百无聊赖,一座繁华的城市瞬间变得冷冷清清,晚间酒店里弥漫着空洞的的气氛,走廊里异常安静,这种安静与世界末日差不多。

  楚牧野洗了个澡,围着浴巾抽了若干支烟,很快房间里弥漫着烟味,于是他打开门站在门口,让房间里通风。

  酒店的走廊里铺着暗红色地毯,只要不是与地板有仇,一般人走路都是没有声音的,所以有个阴恻恻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借个火——”

  他还是大吃一惊,瞬间回头,却发现那人低着头,一头弯曲的长发遮住半边脸,脸色黧黑,鹰勾鼻子上顶着一副窄框眼镜。

  惊慌之中他把打火机递给那个人,那人依旧侧着头点了烟,顺手把打火机还给楚牧野,停顿片刻,用种阴柔和熟悉的语调说:“这个给你——”

  楚牧野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说:“什么东西?”

  但他还是迟疑地伸出了手,迟疑的原因在于对这个声音似乎有些熟悉,只是片刻间想不起来。

  那人枯瘦的手指紧握着一件东西,手背向上手心向下,动作略显诡异而又肯定,只待楚牧野伸出手。

  于是,楚牧野张开手指,一件微沉并冰凉的物件就落在了他手心。

  “送给你了!请务必保管好!”

  说完那人一溜烟地走了,他走路轻飘飘的,屁股有些翘,像一只枯瘦的老猫。

  “怪人!”楚牧野咕哝了一声,心下诧异,便摊开手心看。

  这是一件长约3寸许的物件,通体黝黑冰凉,沉沉吸光,约莫有俩个硬币的厚度,一侧是光滑的半圆形弧度,另一侧是s形分布的参差不齐的齿。头部呈偏胖鱼头,金刻鱼眼,身部镂刻鸟篆字体,尾部分布有蟒鳞纹。

  楚牧野突然打了个寒颤,抬头发现那人已消失在电梯里,电梯在悠长的井道里发出单调的金属刮擦声,迅速降了下去。

  他来不及等电梯上来,提着浴巾一口气沿着楼梯跑下来,七楼到一楼的路程不到俩分钟,大厅空阔无一人,只有前台的一位服务员抬起头诧异地看着他。

  他冲到街上,整条街在冬日的阴霾的夜里安静异常,昏暗的灯光下,四处不见一个人影!撒腿向前跑到十字路口,依然未见一个人影。

  冷风一激,楚牧野这才想起自己只裹了一条浴巾,在深夜的首府街头指不定会被人当成疯子。回到宾馆的一楼,他走向前台,问:“有没有见一个长头发的瘦个子?”

  今夜就她一个人前台值班,她长着一张娃娃脸,修身的黑色酒店套裙紧裹着前凸后翘的身体。她倾前站立,略微尴尬地说:“先生,您有什么需要帮忙?”

  “我是说,你刚才有没有看到一个黑瘦的高个子男人从这里走出去?”

  “抱歉,先生,除了您刚才并没有人出去过。”

  “不可能!我看看监控!”他一手提着浴巾,绕到吧台说:“帮我调看一下监控!”

  她惊慌地往后倒退了俩步,碰倒了身后的座椅,发出“咣当”的一声,吓了楚牧歌一跳。

  “您别过来!”她急忙摆手,脸色绯红,“我们这里是不允许私自调看监控的!”

  “我不过来!”,楚牧野急停住脚步以防吓着她,解释说:“我刚才碰到一个怪人,莫名其妙地给了我一件东西转身就跑了,我想看看他去了哪里。”

  其实,这件事情对她来说举手之劳,她的难为情在于楚牧野的着装有问题,光着上身仅围一件浴巾,俩手一松浴巾有随时脱落的危险可能,她更担心他图谋不轨。

  不过楚牧野现在并没有痴汉的想法或者冲动,他只是想辨认下那个黑脸、鹰勾鼻子的男人,总觉得似曾相识而又隐隐约约透露着难以言喻的危险。他想不通这个神秘的男人从什么地方突然冒出来,又奇特地消失。

  前台女服务员僵硬几分钟后,勉为其难地打开电脑监控软件进行回放。她担心继续僵持下去楚牧野真会做出出格的事情,毕竟是深夜,且整栋酒店并无几人。

  她把身体侧向避开楚牧野,形成防范的姿势,说:“快快看完,您赶紧回客房吧!”

  近期视频从楚牧野借火给神秘男人开始,他钻进电梯里,如一截枯木戳在哪里,及至大厅后他的身影一闪钻进了安全通道楼梯里,去了地下车库,难怪前台服务员没有发现他。

  彼时,服务员正在灯光下安静地勾着头看手机。而7楼通道里的视频回放显示楚牧野追了出去,从楼梯口消失,一个身着白色睡衣的女人却从楼道的拐角里出现,这个拐角是直角,拐角那侧也是一排客房,走到尽头将会出现另外一个直角拐角。不过,那已经是尽头,尽头处有一扇门,这扇门在三级台阶之上。那扇门里或者门外是什么,楚牧野不知道,因为他从没有见打开过。

  她似乎刚洗过澡,湿漉漉的头发垂了下来遮住了面孔,佝偻着身体,一手扶墙一手抚胸,走路步态飘忽不定。

  她歪歪斜斜地进了楚牧野的房间!

  楚牧野的房间是705,刚好位于这个直角处的第一间,岂能有错!

  他站在门口抽烟的时候,门是开的,他追人去的时候忘了关门或者下意识留了门防止自己进不去,于是女人顺利地进入了他的房间。

  他吓了一跳,立马离开前台慌慌张张地冲进电梯直奔七楼,楼道里的灯光依旧昏暗,他的脚步落在暗红的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音,但整层楼没有一个人出来,或者没有一个门被打开,真有这么安静吗?

  他冲到705房间的门口,门是关闭的,早知将会如此!

  他踹了几脚门,怒吼道:“开门!”

  安静,没有一丝响动。

  他再踹门,厉声道:“你给我出来,我看到你进门了!”

  还是没有一丝动静,整个楼道里也没有人回应,每扇门安安静静地关闭着。

  楚牧野转头看看左右俩侧昏暗的楼道,脑门子渗出了冷汗,这是哪门子事情!

  他围着浴巾,全身冷嗖嗖的。该死的酒店没有暖气,只有房子里的空调可用。

  客房的门禁卡在房间里插卡用电,他无法进去,焦躁不安,房间里放着他的钱包和手机,如果那女人是小偷必然会洗劫一空,到明天他只能身无分文地流落街头了!

  或许,进入房间的女人早已盗完他的东西溜之大吉了。

  他连踢带踹门半天,终于痛彻心扉地领悟出这个道理:一定是上当了!被一个神秘兮兮的男人引诱了出去,女人趁机盗了他的东西,多么简单的伎俩!他居然还花了时间来看视频,女人早已逃之夭夭!

  他无比懊恼了半天,抬手就把握在手里的物件扔了出去,乌黑的物件重重地砸在了对面的墙壁上,突然迸射出几星幽兰的火光,瞬间即灭。

  楚牧野惊讶不已,这什么鬼东西?

  他重新捡了起来,物件在手里冰凉袭指,黝黑地散发着说不清的怪异。

  他第一次意识到这件东西的冰凉并不是因为冬天气温低的原因,即便握在手里,许久也不能使其温暖。

  他略微清醒,觉得或许这并不是件简单的东西,顺便也就想起宾馆应该还有张公卡。

  于是他重新返回吧台,女服务员吃惊地问:“你怎么又来干什么?”

  他瑟瑟发抖着身体,说:“冷死了,我进不去门了,卡在客房里——我需要您的一些帮助,您能不能跟我去一趟?”

  女服务员突然红了脸,犹豫了下说:“您稍等!”

  她取了房卡,踩着高跟鞋走在前面,身着套裙的身体走的摇曳多姿。

  她露着一双修长的大腿,在冬夜里没有丝毫的寒意,楚牧野看着她的腿却觉得自己更冷,浴巾比不了她的短裙。

  一时间他觉得起风了,因为楼道里充满了阴风,冷飕飕地入骨。

  他打了个寒战,紧紧地跟在女服务员身后,低声问:“今天酒店里的客人是不是走干净了?这么安静!”

  女服务员不由地有些紧张,说:“您有什么需要帮助?”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可能不到三四个客人吧!”

  门禁发出一声清脆的声音,她顺手就推开了门,转头看着楚牧野,眼睛似笑非笑。

  楚牧野此刻顾不得看她的眼睛,即便这双眼睛里含着一汪春水,他迫不及待地勾头往门里看,寻找那个女人还在不在。

  房间里灯光昏暗,仅有卫生间的灯开着,从玻璃门里透射中的晕晕的光线。

  女服务员见他表情怪异,也转身往客房里看,突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尖叫,双手捂住了眼,继而醒悟过来,转身就跑。

  她跑的慌乱不堪,直奔电梯而去,及至电梯门口时又惊恐地回望了楚牧野一眼。

  楚牧野被她的尖叫吓了一跳,纳闷地摇了摇头,转头迈进了客房,现在最紧要的是检查他的钱包是否还在。

  脚下却一打滑,差点摔倒,同时他鼻子了里闻到一种温温的血腥味。

  他站在门口抽烟的时候,客房里开着灯,只是忘记卫生间是否也开着灯。此刻,卫生间那盏昏眛的灯光射出来照在地板上,地板上赫然发现一滩鲜红色的血迹,血迹尚未干涸,他一只脚正踏在污血里。

  “操!”楚牧野怒骂一声,心下大骇,难道发生了命案?怪不得女服务惊恐地跑了,难不成她把我当成了变态狂魔!

  适才楚牧野跟在女服务员身后,因为她身体遮挡的原因故没有先于她之前看到地板上的血迹,此刻站在房间里对整个房间的设施一目了然。

  他赫然发现双人床上躺了一个人,全身覆盖着雪白的被子!

  仅留一颗湿漉漉的脑袋露在被子外,乱七八糟的头发遮住面孔,看不清人脸。

  被子口及床边褥子上遗留几滩鲜血,呈喷射状分布!

  楚牧野骇然不已,腿一下发软差点跪了下去,尽管他不怕血,真的不怕血,只是讨厌血。可是今天的血超出了他的想象范围,也超出了他的应付能力!

  女服务员一定会以为他杀了人,楚牧歌的浴巾掉了,落在地板上的一滩血里,他穿着裤头站在通风的客房里,冷得颤颤地发抖!

  床上被窝里的人显然是个女人,毫无疑问就是视频中出现的那个身着白色睡衣的女人,她此刻一动不动蜷缩在被窝里,从现场的情况来判断显然是死了。

  这个死亡的方式太蹊跷,为什么莫名其妙地跑在他的床上死掉?这间客房里到处充斥着他的痕迹和指纹,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排除他杀,那么自己就是最大嫌疑犯。

  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走廊里的灯光暗昧不定,依旧一片死寂。

  楚牧野失魂落魄地呆立许久,头脑终于略微冷静了下来,第一个想法是确定床上的女人是不是真的死了,或者怎么死的。

  他刚一抬脚,房间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叮铃声,犹如来自冥界,空旷且自带尾音,不合时宜的短讯通知声突兀地吓了他一跳。

  这时他发现手机和钱包一并放在床对面的简易办公桌上,手机的呼吸灯一闪一闪地亮着绿点,除此之外,一切都又静了下去。

  是的,他的手机,楚牧野再熟悉不过了,那么意味着他的财物一切竟未失。

  短讯的通知声惊醒了他,不能冒进,必须保护现场!他决定不再查看女人,轻手轻脚地走到卫生间,用花洒浴头冲洗掉溅在脚上的血迹,将晾置在卫生间的换洗衣服取下来,匆匆套在身上。

  果真未呆多久,俩个警察和女服务员便赶至现场,女服务躲在警察身后,惊慌地指着楚牧野说:“就是他,他杀人了!”

  “什么情况?”一年轻警察简短地说:“是不是你杀人了?”

  他不待楚牧野反驳便麻利地摁住了他的脖子,胖警迅速反铐住了他。

  年轻警察命令他蹲下,于是,楚牧野乖乖蹲在地板上,抗议道:“警官,您先调查一下呀,我没有杀人!”

  胖警严厉地说:“老实呆着!你叫什么名字,年龄,哪里人?身份证拿出来!”

  他转头向年轻警察说:“给刑警部打个电话,让他们过来勘察现场!”

  楚牧野转头看掉在地上的浴巾,污血沾在了上面,它迅速吮吸着污血里的水分,红色的血水沿着织线的脉络侵润,八爪鱼似得,要多恶心就多恶心。

  这俩个警察是片警,经过一般简单的问询后将要面临下一批刑警到场的折磨,楚牧野暗暗叹了口气,今晚真是活见鬼了。

  “楚牧野,男,汉族,24岁,身份证在床上的裤兜里。”

  他转头看着床上,裤子的大部分被压在雪白的被子下,而被子里的女人依旧没有一丝声息。

  一个奇怪的念头突然冒出来,这一定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阴谋!黑瘦如老猫一样的男人借故引开自己,而女人被人胁迫进了自己的房间再杀掉,以此嫁祸于他!

  可这一切又是为了什么呢?

  如果情节真如此设定,那么此刻一楼大厅的监控视频一定已经被人删掉了,既然有人设计陷害他,那么这些细节必然会妥善地处理,所有的证据都将会不利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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