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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part63

        亚瑟的脸在我眼前一闪而过,突然消失了。我看向四周,街标有些熟悉,但我想不起是哪里。周围下着雪,但我不觉得冷,雪落得很快,似乎一下子就没过了我的膝盖。这不是平时的街道……我好像是要抓一只枯骨猴给亚瑟做礼物……我记不清了。

        大雪很快把我淹没了,可我一点儿都不害怕。我思考了一下自己到底应不应该害怕,但是没有想出结果。雪消失了,街道还是刚刚那一条,但建筑比之前高大了很多,我想召唤一只亡灵鸟驮着我飞,但是我挥手之后它没有出来。我看着自己红肿的手,一时间不明白它们为什么会变得那么小,更想不明白它为什么被一个穿黑裙子的女人牵住了。

        她带着我走了进去,一直有人在和她说话,但是我什么都没听懂。一个和我一样高小男孩和我撞了满怀,他摔倒了,我就站在一旁冷漠地看着他哭。

        我终于听清了女人的话,虽然只有一句——“告诉奎格梅尔,如果他不出现,我会诅咒他的整个家族。”说完这句话,女人融化了,就像是沾上沸腾五彩鸟血液的血傀儡,她和哭泣的小男孩儿一起滩成了斑斓的泥,泥浆中鼓出的眼珠和嘴巴一跳一跳,哭泣的声音混杂在一起,“你就要死了!你就要死了!你就要死了!”

        我继续往前走,觉得我在长高,我看到一个男人的身影,他有些刺眼,我只能看清金色的反光。“不要再来了。”我努力辨认着他的身型,这个人很陌生,但我确定我记得他,我努力地回想着这个人,回想着刚刚看到的地标,我对他们不熟悉,但是他们曾经对我很重要。他是我的父亲,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不要再来了。下次再见的时候……”

        对方身上的光芒褪去了,变成了一身金色的铠甲,我的生父转过身,胸口插着一柄利剑,像被砸碎的泥偶一样碎落在地上。叮叮当当的声响里,我看到了持剑人的脸。亚瑟的盔甲也变成了金色,“……我会亲手杀死你。”

        他高举着剑朝我刺过来:“我说过,我会杀死你的,埃里克。”

        我伸出手,想要反抗,双手却被什么人抓住了。我意识到自己刚刚似乎晕过去了,做了个被前男友一剑捅穿心脏的梦,梦境的结尾太过真实,被刺穿的感觉延伸到了梦境之外。现在抱着我的人应该是查尔斯,毕竟,震动之前我几乎长到了他的胳膊上。我刚想要小声道歉,突然看清了对方的脸。不是查尔斯,是亚瑟·诺斯,扬言见到我之后就要亲手杀死我的前男友。

        一瞬间,我拳攥得更紧,突然又松开了。这里是禁魔区,我和他单打独斗没什么胜算,两败俱伤都有些艰难。见我收手,亚瑟也放开了对我的掌控。我挣扎着想起身,起到一半又摔了回去,脖子上挂着的东西滑出来一截,反光同时刺进了我们两个人的眼睛,我忍着疼坐起了身子,让项链上挂着的东西能够落回衣服里。

        亚瑟有些迟疑地开口:“你脖子上挂着什么?”

        为了减少链子勒上我后颈的感觉,我的项链贴着脖子的部分只有细细的一根,没入领口中的部分则是两条一样的链子,一条挂着戒指——代表了埃里克的身份,一条挂着钥匙——代表了克劳德的身份,它们经常纠缠在一起,我自己也分不清楚到底会把那根扯出来。我突然想放纵一把,把一切都交给命运。

        我的手指随意地扯出了贴在里面的链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亚瑟的眼睛。有一瞬间,我在想,我刚刚做的那个梦是否真的是一种预知?我现在醒来只是为了让给现实中的亚瑟亲手杀死我的理由。我突然有些兴奋,却只能暗恨自己身处禁魔区,他随时都可以朝我举剑,这无所谓,但我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到底太无趣了一点。

        “抱歉。”亚瑟低下头,我看到他嘴角有一处不明显的擦伤,突然有些心软。我的眼睛不再盯着他,视线缓缓下移,我希望我拿出了戒指,我希望他的歉意是对着埃里克·罗兰的,即使我知道这个念头幼稚、矫情、不切实际,但是……我把小钥匙塞了回去,听到亚瑟说完了整句话,“刚才是我看错了。”

        我没有回话。我们还在矿道里,不过周围没有照明,光线是从头顶上投过来的,只是勉强能让我们看清对方的脸。亚瑟做解释的声音有些空洞:“这里的矿洞不止一层,我们两个一起掉下来了,怀特祭司在上面找绳子,我们很快就能上去。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我摇摇头,把钥匙塞回了衣服里。

        又一次从前男友的魔爪下死里逃生,超开心!

        part64

        对于克劳德的身体来说,“没有不舒服”有些太过轻描淡写。我确信我摔聋了一只耳朵,不过不太确定这种状况会不会是永久性的。我的胸口有些闷,很可能摔断了肋骨,最主要的是,我的左脚完全无法用力,我甚至怀疑这一摔之后,我的健康状况很可能还不如缺着拇指的脆皮小汤米。

        在一旁靠着岩壁休整的亚瑟显然比我幸运地多,他没有受伤,唯一看起来有些狼狈的地方可能是他发带散开了,金色的长发散在他肩头,在光晕中显出一些暧昧,像教廷建筑里那种贵得要死的壁画,优雅又圣洁,让人十分心动。

        想到“心动”两个字,我理智突然回笼,瞬间觉得刚刚可能被摔得瞎了眼,至少也是摔坏了头。我摸了摸后脑,一阵锐痛袭来,也许我真的该去当黑暗先知,专门给倒霉事做预言,如果事情没有往坏的方向发展,我就用巫术把事情变糟糕——不过这样似乎和我之前的占星师理想没有什么本质区别,我轻轻叹了一口气,往远离亚瑟的方向挪了一些,抱着膝不再动弹了。

        查尔斯没有让我等太久,不多时,一根绳子就从光晕处掉下来了。我现在一副站都站不起来的凄惨样子,显然没办法做出爬绳子这样的高难度动作。矿道的这一层和上一层之间的距离不算太高,亚瑟把绳子在两人的腰上缠好,把我抱在怀里,叫上面的人把我们拉上去。

        我的手揽在他的脖子上,习惯性地抖出一小截匕首,割了他一缕头发藏进袖子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亚瑟的头发属于我的常备材料,用起来方便,省事,高效。我一般都做得很隐蔽,不过次数多了也有失手的时候。有一次,我的动作被他抓了正着,反应极快地表示我想把他的头发藏在心口。耶索城的少女们有一个习惯,如果谁家的女孩子订了婚,她们就会向未婚夫索要一缕头发编成装饰别在胸口。那时候我们在一起还不久,我已经做好了被笑话的准备,可亚瑟没有说我表现得像个小姑娘,他从我手里接过匕首,动作轻快地从我的发辫上割了一缕下来,装进了胸前的口袋里。

        我当时想要把他整个人装进我的口袋里。

        同样是呼吸相闻的距离,亚瑟现在表现得不能再过冷淡。他的发丝被我缠在了手腕上,恍惚间,我觉得它们似乎有生命,正在主动攀附着我的手腕,想要钻进腕间的旧伤口里。

        因为绳子承载了两个人的重量,我们上升的速度并不快,我决定充分利用这个机会,再割一缕头发下来,以备不时之需。取发的动作我本身做得很熟练,但是克劳德这具身体在这种事情很容易显出弊端,我一时手上不稳,头发没割到,匕首还差点滑落,它的尖端若有若无地碰到了亚瑟的后颈,显然被他察觉了。

        亚瑟抱着我的手臂突然收紧了。我镇定地藏好了匕首,手指在亚瑟后颈处乱抓,直到握到了绳子才停下来。我们很快就被拉了上去,我很不争气地瘫倒在了地上。亚瑟解开了绳子,看了我一眼,突然轻声出言:“埃里克?”

        我瞪着眼看他,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慌张。和我对视了一会儿,亚瑟先泄气了,他看上去更加疲惫。“抱歉,”这是他今天第二次向我道歉,“我认错人了。”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不该说话,我不确定亚瑟能不能凭我之前和他说过的那一句话认出我的身份,不过,他现在已经开始怀疑我了,能不露的马脚还是少露为好。这样想着,我发现了克劳德身体一个很争气的优点,甚至不需要我自己努力,我就又感到一阵头晕目眩,直直地晕了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眼前很亮,清晨的阳光打在我的眼皮上,柔和地像情人的拥吻。空气里没有矿洞的土腥气,反而充满了一种温暖的松香。旁边的椅子上有个朦胧的影子,我揉了揉眼睛,看到了抱着膝盖的查尔斯。

        “醒来了?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吧?”

        我眨眨眼,活动了一下四肢,嘟囔了一句:“左耳听到的声音比右耳大。”

        查尔斯没听清楚,问我:“什么?”

        “没什么,是好事。”我眨眨眼,状似无意地问,“事情结束了吗?现在任务怎么样了?”

        查尔斯摇摇头,对我并没有防备:“这次来这么多人本来是要来救一个矮人铸造师,本来已经找到人了,只是因为有屏障过不去。昨天晚上的地震可能不是天然的,第二次震动以后,要救的人和屏障一起消失了。不知道为什么,那个矿井也封了。”查尔斯说得极其详细,他穿着单衣,看着和在耶索城时没什么两样。

        虽然什么都没有做,但是没有关系,反正不是教廷把人救走了,超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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