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我信你
两个人吃的太饱，一起下楼去公园走了一会儿，寒宋回来要继续学习，他看了眼汪焱：“你还不回去么？”
“不回，寒宋，吃的饱太困了，我能去你床上睡一觉吗？”
“你为什么不回家睡？”
“困的不行，立即开车太危险。”
寒宋看了他一眼，没再赶他：“睡去吧。”
“好嘞!”汪焱脱了衣服就钻进了寒宋的被子，看着寒宋坐在书桌前学习。
“寒宋，晚上你干嘛啊？”
“晚上跟老师借了实验室，要去做个实验。”
“那我跟你一起去吧，正好我晚上没事儿。”
“你这小少爷，每天什么都不用干吗？”
“哪有那么好，我也准备要开始上班了？”
“终于上班了，让你每天有点正事干。”
“我看起来很没正事的样子嘛？”
“不知道，不了解，你赶紧睡，我要看书了。”
“好吧，那我不打扰你了。”汪焱又盯着寒宋看了一会儿，终于睡着了。
寒宋认真的看着书，很多理论和案例，老师都给自己讲过，所以他准备起来并不费力，看了一个多小时，他也有些困了，就拉起另半边被子，钻了进去。
下午稍晚时候，汪焱先醒了，看到寒宋也睡了，他侧过身静静地看着他，用目光描摹着他的眉眼，鼻子和嘴唇，他想起了那晚在牧场喝多了，寒宋灿烂的笑容和他偷亲的那个吻。自那次以后，他再也没见过寒宋那样魅惑的笑，有些想念，他伸出手指轻轻抚上寒宋的唇，感觉到唇上的触感，寒宋蹙眉，然后睁开眼睛，就看见脸上挂着坏笑的汪焱：“你干嘛啊，不睡觉？”
“起来吧，晚上不是还要去实验室吗，我去把菜热一热，吃完我们该走了。”
寒宋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的确是暗了，点头道：“好。”
实验室白天有人用，所以寒宋经常晚上过来，做实验、记录数据、思考、总结，再重复整个过程，这是他这八年来常做的事。他每次做实验都是一个人过来，所以习惯了做实验时不说话，汪焱看着寒宋表情认真专注，时而托腮思考，时而仿佛有所获，立即露出笑容，比他平时和人打交道时表情还要丰富生动，汪焱觉得只是这样看着寒宋就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出了实验室，寒宋看了眼时间，已经9点多了，让汪焱陪他这么久，他又一句话没跟人家说，真是为难汪焱了，“不好意思啊，我一做实验就忘记时间，要你等了这么久，很无聊吧，我请你去吃夜宵吧。”
“一点不无聊，不过是有点饿了，我们去吃大排档吧。”
寒宋家附近有个大排档，晚上生意一直都很好，人很多也很喧闹。两个人点了些串后，汪焱看着寒宋问道：“要喝啤酒吗？”
寒宋想想，两个人好久没见了，汪焱又陪自己在实验室待了那么久，就点点头：“一瓶。”
汪焱要了两瓶啤酒，配上烧烤，对面坐着自己最想见的人，很是惬意。
吃过了夜宵，两个人走到了楼下，寒宋看着汪焱还要跟自己进去，停下脚步：“还不回去？”
“寒宋，我喝酒了，不能开车了，你让我上去睡一晚吧，明天是星期天，你也没什么事。”
“现在也不是很晚，又不是叫不到车，我去给你叫辆车。”
“那我的车还要扔在这，麻烦。”
“那我给你叫个代驾。”寒宋说着就拿起手机找代驾。
汪焱看寒宋就是要赶自己走，一把抢过他的手机，“行了，别叫了，不就是想让我走嘛，我走行了吧，一瓶酒又不会要命！”说完将手机塞进寒宋手里，转身就要上车，就在他打开车门要迈进去的时候，听到身后寒宋的声音：“汪焱，”
汪焱转过头：“还要干嘛？”
“上楼。”
汪焱立即关上了车门，几步跑回来，带着奸计得逞的笑容：“好！”
两个人并肩站在电梯里，汪焱问道：“寒宋，你为什么又叫我回来啊？”
寒宋看着汪焱面上那掩饰不住的笑，瞪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进了屋，寒宋先去洗了澡，等到汪焱洗完澡进卧室的时候，看到寒宋正在一张张翻看着自己带来的相册，他面上有些肃穆又有些忧伤，寒宋无法想象汪焱走过这些地方会遇到多少艰难和危险，才拍到这样美的动人心魄的景色。
汪焱上了床钻进被子，看着寒宋，寒宋也抬起头看着他，不禁问道：“拍这些照片是不是遇到了很多危险？”
汪焱点点头：“嗯，几乎每一张都不容易，不过容易了也就没有这么珍贵和值得记忆了。”
寒宋将相册合上，没有动也没有说话，他想到人们常说人的潜力是无限的，但是年龄越大越会发现，有些事情，有些东西是你终其一生都得不到的，比如说汪焱去过这么多人迹罕至的地方，就是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不会涉足的地方；就像他们做脑科学研究，常常觉得人的大脑构造如此的先进，但为何人类对它的了解和开发依旧少的可怜，那些几十年前就在说的人脑奥秘，至今也没有真正揭开。
汪焱见寒宋很久没动，就拍了他一下：“想什么呢？”
寒宋回过神来：“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去的这些地方，很震撼，照片也拍的很好。”
“嗯，这样看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如果不是当初被迫离开，也不会有我后来这些经历。”汪焱的表情有些落寞。
寒宋看着他，轻声问道：“你…愿意说说么，你为什么离开？”
“想听？”汪焱看着他认真的问道。
“嗯，老师上次说他知道的只是道听途说，那不如听当事人说说。”
“好，那我说给你听，不过你是相信我说的，还是相信你老师听说的？”
“啰嗦，当然是信你的，不信你，还问你干嘛！”
寒宋的信任让汪焱心中一暖，他缓缓开口道：“和我打架的叫齐宇，罗家那丫头叫罗琦，他们两家都是从政的，我们从小就认识，但是我们不是一起玩的。我跟谭健，就是谭教授的儿子，还有孟煦走的比较近，孟家是经商的。
那时候圈子里的人都管我叫纨绔小霸王，因为我脾气不好，爱打架，一般人都打不过我，要是打输了也不找家里，所以慢慢就被人叫小霸王，但是我不爱干那欺负人的事，更不干那欺男霸女的事，没意思。
罗琦小时候就喜欢粘着我，后来他们罗家要和齐家联姻，她就跟我说，她喜欢我，不想嫁给齐宇，我当时跟她说滚，别让我掺合他们俩的事，把她气跑了。齐宇也确实喜欢罗琦，因为这事我们见面就看彼此不顺眼，他看我不顺眼是因为罗琦说喜欢我，我看他们俩不顺眼是因为他们的破事为什么要扯上我。
出事那天，我和谭健和孟煦出去吃饭，吃完刚出餐厅就被齐宇带着几个人拦住了。打架是常事，我们仨谁也没怕，所以没说几句就打了起来。齐宇看他带的人多也没占到便宜，被打的急了眼，就从手下人那抽出把刀，当时谭健就在他面前，他伸手就要将刀插向谭健，这场架是因为我打的，不能让谭健挨上这一刀，所以我拼了命奔过去抢下了刀，反手向齐宇扎去，本来只想吓吓他，但是没想到手重了，那刀深深扎进了他的腹部。
后来齐宇被送进医院，医生说再晚点人就没了，所以齐家和罗家都向我们家施压，要求我离开京城两年，后来我就被我爸送去了边疆部队。”
“你家里知道打架的原因么？”
“知道是齐宇找的茬，但他们当时真的以为我是争风吃醋跟人打架，我爸才会那么生气，我那会儿也懒得解释。本来随便把我塞到临近省份部队就可以，但那时候我太倔强，坚持不肯认错，再加上以前总打架，家里怕我哪天真的闹出人命，所以干脆把我往远点送，磨练磨练，变成他们想要的样子，就这样我去了边境。”
“那那个罗琦呢？”
“听谭健说我走之后就滚国外去了，她最好在国外待一辈子，否则回来我见一次打一次!”
“那是女孩子，你怎么跟个兵痞子似的？”
汪焱冷笑一声：“那你是还没见过什么是真正的兵痞子，去边境部队看看，平时训练伤都不断，每天荷枪实弹，防备外军偷袭。建国这么多年，这事也没少发生，你根本不知道对面那群疯子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会冲过来，轻则受伤，重则死亡。”
“你那两年就过着那样的日子么？”
“是，刚去的时候不适应高原气候，高负荷训练，加上每天面对外军的压力，刚去的人，每天都是神经紧绷。我那时好恨，恨那对傻逼，我为什么要被他们无端连累，我本来要继续读书，还有很多事想做，这条路生生被他们切断，我当时恨不得杀了他们！”
“齐家要你两年不能回来，那你为什么到了现在才回来？”
听到这个问题，汪焱看了寒宋一眼，然后带着点痞笑道：“想知道吗？一千零一夜，下次告诉你。”
“还一千零一夜，好吧，不听了，睡觉。”寒宋关了灯，躺进了被子，准备睡觉，但是汪焱刚刚说的事，又在他脑海中不断回放，一个本来有着大好前途的京城少爷，却因为无关的两个人毁了学业，去了边疆，一去就是四年……
另一边的汪焱也是无法入睡，自己最黑暗无助的那段日子，以及为什么会回来，自己还没想好要怎么跟寒宋说，所以再等等吧。
晚上两个人都很晚才睡着，第二天醒的时候已经10点多了，在床上懒了一会儿，寒宋叫汪焱起床去超市买菜，准备直接做午饭。汪焱一听要去逛超市，立即开心地主动去厨房拿了布袋子出门，他看寒宋每次都会带着这个袋子去超市，环保，他现在最喜欢两个人一起买菜做饭，一起吃饭的平淡生活，安心又惬意。
汪焱又在寒宋家赖了一天，直到吃完晚饭才回家。
汪焱刚进门，就和他哥一起被叫到了爷爷书房。进了书房，发现他爸也在，两兄弟就一起叫了声：“爷爷，爸。”
“嗯，小焱啊，回来也有一段时间了，休息的怎么样了？”汪爷爷问道。
“挺好的，爷爷。”
“那想不想工作？”
“想，休息的时间够长了。”
“想做什么，去部队，还是去哪个部门？”
“不想去部队了，我还是想做信息化战争，伦珠他们几个也都安顿好了，之前在那边做的项目也快结束了，顺利的话，明年初可以做试点应用了。”
“那还是去装备部吧，你可以专心做你的装备研究。”
“嗯好。”
“想什么时候上班？”
“越快越好。”
“嗯，那就下周去报道吧，家里都给你安排好了。”工作的事情谈完，汪老爷子继续说道：“对了，还有件事，上次小琳说对寒宋那孩子有好感，想试试，你好像不太同意，说说你的理由。”
汪焱没想到爷爷会问这件事，汪淼也是一愣，看了看他爷爷，然后说道：“爷爷，小焱也是为了汪琳好，毕竟寒宋的家世和汪琳差太多，不太合适。”
汪老爷子瞪了汪淼一眼，“我没问你，听他说。”
汪焱知道在爷爷面前撒谎是没用的，就照实说道，“汪琳配不上他!”
“哼，我汪家的女儿配不上他，那谁还配得上？”
“我！”汪焱知道爷爷早就看出来了，索性就不再隐瞒，听他这么说，汪爸爸眉头一皱，看了老爷子一眼。
老爷子继续道：“你？你现在哪配得上，寒宋长的那个样子就不说了，人品、气质和能力，哪样不是出挑的！小焱啊，有些事你可能还不知道，你以为寒宋就只是个刚毕业的学生嘛，我告诉你，他这两年在国外那个科学杂志上发表过两篇脑科学的文章，还有一篇论文，他的理论和实验成果，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有人给我报告说当时国外三家大的神经科学研究院，还有两家脑科学实验室都想要他过去，如果国家肯放他，他早就出去了，你以为你还能遇见他嘛？”
“我……爷爷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汪焱知道寒宋优秀，但是没想到这么优秀。
“我怎么知道！自从他的文章和论文发表，国家就已经在关注他了，他虽然是研究生毕业，那陈安年把他培养得博士生也比不了，而且据我所知，进了医院后，他也一直没有中断过对大脑的研究，陈安年尽他所能，让他能够使用国内最好的实验室和设备，别人以为他从事的是只是医学研究，但是他的研究涉及国防，涉及人类的未来，这样的人，我怎么能不关注！”
汪焱想着寒宋那安静淡然的样子，他自己，包括陈教授怕是都不知道他现在的重要性。
“小焱，你说说，你要怎么样才配得上寒宋现在他能够被汪家女儿看上，将来就不会被别人看上吗，汪琳我尚可约束她，那别人呢，你能每天24小时，时时刻刻盯着寒宋吗？”
“爷爷，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工作，我要变得更强大，强大到没人敢觊觎他。”
“嗯，我相信你能做到，下周去好好工作吧，别让爷爷失望。”
看着汪淼陪着汪焱走出了书房，关上门后，汪爸爸开口说道：“爸，您觉得这样有用？”
老爷子冷冷一笑：“没有寒宋的话，他现在没什么斗志，事情虽也都做的不错，就是少了那种劲头，但是有了寒宋，就不一样了。”
“那您觉得小焱和寒宋…能成嘛？”
“过刚者易折，善柔者不败，如果他能懂这个道理，或许还有希望。”
汪淼和汪焱走到院子里，汪淼有些担忧地开口道：“小焱，现在爷爷和爸爸都知道了…你有什么打算？”
“哥，爷爷刚刚在激我，不过他老人家说的没错，以我现在的能力的确无法完全将所有觊觎寒宋的人屏蔽掉，我必须要更强大才行。”
“嗯，这样也好，至少家里这边没有人会反对你们，你要搞定的就只有寒宋了，如果寒宋同意，那陈教授和他家里的阻力再大，到时候爷爷愿意出面的话，也不算什么难题了。”
“希望如此吧。”最难的也只有寒宋而已，他在乎的也不过一个寒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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