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袁骋跟在他身后进了公寓楼，上了七楼本来转身就能回家的他硬是跟着张泽进了他的房间。
“你带我回你家干啥。”
“你不是打听我住哪儿？”张泽把钥匙放到鞋柜上，转过身看着他。“说吧，知道我住哪儿想干什么。”
其实不想干什么，就是想报复一下而已。至于怎么报复他还没想好。“你把我带回来是想干什么，该不会想干什么坏事吧。”比如打一顿，或者更血腥残暴的事情。
张泽似笑非笑地说：“怕的话还敢跟我回家？”
“我觉得你不至于这么畜生，毕竟我是你儿子啊。”他的眼睛笑盈盈的，因为盛满了头顶上细碎的灯光显得就更亮了，像山间的狡黠的小鹿，看得见抓不着。
好吧，小屁孩还挺记仇。
“吃什么？”他话题转得太快以至于袁骋都有点没跟上。
“啊。”
“问你吃什么，不是饿了吗？”
袁骋待着怀疑的口气问：“你要做？”意思是你会做？
张泽眯着眼看他竟然敢质疑他的能力。
“什么都可以？”
“家里有就可以。”
“那我要吃辣子鸡丁和米饭。”
张泽等着他继续往下说，就见袁骋说完就看着他没吭声了。他们对望了十几秒，最后还是张泽败下阵来。“没了？”
“啊，没了。”
“行。”还挺好养活。
张泽做饭的时候让他不要靠近厨房，自己在外面待着干什么都行。但袁骋也就在客厅晃悠了一会儿，看了看房间的装饰。这个房间布局跟自己的一样，不过自己住的房子里只有简单的家具，厨房也没有东西。他不会做饭，就没有买这些东西的必要。比起他的房子，这里更像一个家，起码有人气，他的房子就像一个临时避难所一样。
因为无聊，袁骋开始在厨房门口探头想看看张泽怎么做饭。回身那碗的时候看见了扒着门框往里偷看的小孩，张泽做菜其实不习惯有人盯着，没有自己一个人舒服，就像有人写作业也不喜欢别人盯着一样。
袁骋看出来了他的不高兴，“我又没打扰你。”
“你可以去写作业。”
“作业在学校都写完了。”
“那你可以去预习。”
“可是我没带书。”张泽正要说话，袁骋又说：“那我不打扰你了。”声音低低的，还有点委屈。
张泽妥协了，“想看就看吧，不过别进来。”
这次还是盯着张泽的背影，不过袁骋没有背抛弃的感觉，这次是他乐意的。
——
袁骋端坐在椅子上一一扫过座子上的菜，除了自己要的辣子鸡丁还多了好几样菜，清炒西兰花，蒜蓉油麦菜，还有三虾豆腐。虽然菜的种类多，但是分量不算多，张泽在做的时候就根据两个人的量做的。
他从厨房那餐具出来的时候就看见袁骋直勾勾地盯着桌子上的菜，看见他出来又一秒端正会那个没什么表情的样子。还挺会装，张泽决定逗逗他。
他把辣子鸡丁放到他面前说：“这是你要的菜。”
意思是他只能吃辣子鸡丁吗，可是那个三虾豆腐看着好好吃啊。
张泽吃饭的时候一直在观察袁骋，看看他什么时候忍不住去夹剩下的菜。不过饭都吃完一半了，也没见他去夹菜。他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打架的时候嚣张挑衅，老师家长面前乖巧，吃饭的时候也一声不吭，不让吃就不吃，安静的吃自己面前的菜。只是眼神时不时地瞄几眼别的菜出卖了他。
张泽想不通这是又在搞什么人设，这跟他认识的袁骋不一样啊，怎么品出了可怜兮兮的感觉。这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你，什么时候这么听话了？”
袁骋不明所以“啥？”
“我说你光吃辣子鸡丁不嫌辣？”
袁骋知道他什么意思，也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是有点。”
“那吃别的，今天的菜都得吃完，我不喜欢吃剩菜。”
袁骋夹了一块虾，果然好吃。剩下的米饭被他三两下吃了干净，吃饱喝足就很容易犯困。今天这顿晚饭是他最近几天吃得最饱最好吃得饭了。外面得外卖不好吃，他都吃腻了。
张泽看在他喜欢吃自己做的饭的份上暂时不跟他计较他把米饭和菜掉到桌子上。他准备起身收拾碗筷，被袁骋一把拦住了。
“我来收拾吧，你管我饭了。我帮你刷碗，就算感谢你了。”
张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袁骋说感谢他。他只要不给他找麻烦就好了，竟然要感谢他。
“你今天很不对劲。你不是少爷吗，牛的都快上天了，竟然还会刷碗。”
“你不也不对劲，你不是我爹吗，拽的都快下海了，竟然会做饭。”袁骋呛回去，“我才不是少爷。”
“对，就是这个感觉。这下对了。你在我面前一下这么乖我真有点不适应。”
什么毛病，张泽是抖m吗？好声好气说话还不乐意了，非要跟自己呛。
袁骋没理他拿着碗筷进了厨房。张泽跟在他后面说：“你是真的想摔碗，啊不，是刷碗。不会把我家的碗筷摔碎吧。”
“你再唠叨的话，可能就碎了。”张泽不说话了，没在厨房待着，去收拾垃圾去了，准备一会儿送袁骋回去的时候把垃圾也带上。
袁骋刷完碗出来的时候就看见张泽拎着一袋子垃圾开门出去了。还没反应过来人又回来了，手里的垃圾袋也没了。他不记得这层楼有垃圾桶，每次扔垃圾都得到楼下去。”
“你把垃圾扔哪儿了。”
“门口。”
张泽看着袁骋的表情就知道他想什么，“我只是先把垃圾放在门口，一会儿送你下楼再拎下去。”
袁骋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张泽开始想自己为啥要给他解释。
半个小时之后，张泽看他在沙发上坐着一副没打算走的样子，“你什么时候走？”总不会不打算走了吧，不走的话这里没有能睡的地方，而且他家里人看见自己家小孩没回去不也该着急了。
“等会儿就走。”
又过了十分钟，张泽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21点了。“起来，送你回去。”
袁骋不情愿地起身，拿上自己的书包跟着他出去。“真的不能再待会儿了？”
“不行，已经很晚了，你该回去了。”
“我家很近的。”
“那也不行。”回去晚了家里人肯定会担心。
张泽锁好门就看见袁骋还站着，刚才不就让他去按电梯了，怎么还站着。他把门口的垃圾袋带上领着他就往电梯门口走。
电梯从顶楼下来他们等了一会儿，打开门的时候里面已经站了五六个人了。张泽先进去，袁骋没能进去，就把电梯关了说让他先下去。
张泽拎着垃圾袋就那么下楼了，扔完垃圾就等在门口，五分钟过去了，还没下来，又五分钟过去了，还是没人下来。
张泽等不住了，搞什么幺蛾子，这么一会儿就没多少人下来。他俩没有联系方式，根本没办法打电话或者发微信让他下来。
他上去之后没能看见袁骋在门口，是不是坐电梯下午了。不过刚才就看他不愿意回去，该不会还在自己家门口吧。张泽回去看了一眼，自己门口没人。
不过隔壁703倒是开着门，然后袁骋就从里面出来了。
张泽；？？？
大厨师你是否有很多问号。
袁骋就站在门口嬉笑着问他“要不要来我家坐坐。”
“你住这儿？”
他想到当时租房的时候，他问中介这里隔音效果怎么样，会不会很吵，都住了什么人。当时中介说这里住了一个学生，应该不会吵。而且搬过来那天他还碰见了在附近餐厅打工的袁骋，再加上刚才他说自己家离这里很近。
所以这就是他说的近的意思吗，一层楼中间就隔了一间房子的距离。
不过为什么这么多天他们都没能碰见，虽然是一个上班一个上学，但也不至于一面都碰不到吧。
“你前几天不住这儿？”
“在爷爷家。”
“为什么没说你也住这儿。”
“你也没问。”
这种事情不该是主动说吗，这都走到家门口了，都没能让他说自己就住在这儿。张泽突然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怎么想怎么难受。
“你是怕我知道你住这儿，就不管你饭吃？”
袁骋不知道是不是被问住了，愣了一下才说：“不是，就是没找到机会。”
说谎，他其实有很多次机会可以说。“耍我就是你的报复？”
其实不是，只是想看他惊讶的样子，他的报复还没想好呢，要是报复不会这么简单。况且在他看他做饭的时候已经不打算报复了。
“是的，报复你忽视且抛下了我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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