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圣彗六十年，边关急报，倭寇再次来犯，还联合了边关其他几个小国一起。
皇上近期本就病着，因为这件事情加重了病情。
“咳咳咳，”皇上靠在床榻上，看着底下跪着的众人，“此次出征，要派谁去？”
“皇上，边关那边自有征东将军守着，其实问题不是很大，只是，若是朝廷不出兵，以示国威，那些个倭寇和小国，可能会更嚣张，”兵部尚书上前道。
“这个朕知道，”皇上喘了口气，“征东将军的折子里提到了，对方是有备而来的，他们确实可以撑一段时间，他也有这个实力打退倭寇，但是，他需要时间。”
“我们也知道，现在征东将军他们急需的，是粮草还有将士，出兵，不仅仅是要正国威，更多是解决边关粮草不足的问题。”
跪在一旁的殷郅炫思考了许久，终是上前，“父皇，儿臣愿意出征。”
皇上闻言，随即就看向他，“前往边关，没有一时半会是回不来的，除非是朕的口谕，你确定要去？”
“儿臣明白，只是，相较于边关将士们的温饱，儿臣短时间内不能回京又如何？”殷郅炫回道？
“好，好孩子，”皇上咳了咳，“兵部，去准备准备一番，五天后，十四王爷替朕出征。”
“周福海，笔墨伺候，”皇上坐起来，强撑着写下旨意，随后示意周福海念出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近日边关告急，倭寇屡屡来犯，边陲小国虎视眈眈，为扬我大徽朝国威，教化边陲小国，宣朕之仁义，特钦命十四皇子殷郅炫为兵马大元帅，替朕，将这群蛮人赶出徽朝境地，钦此！”
殷郅炫倒是没有想到皇上会给他这么高的位置，直到圣旨到手，他都没有反应过来，殷剡祀推了推他，“老十四，怎么还不谢恩？”
“怎么，老十四，你这是后悔了？”皇上见此，忍不住笑道。
“儿臣，只是有些受宠若惊，儿臣就是去替父皇宣示国威的，怎么就给了儿臣…”
“宣示国威，位置不够，权力就不够大，还怎么宣示国威呢？”皇上挑眉。
“是儿臣愚钝，”殷郅炫急忙道。
“你们都退下吧，六部尚书都留下来，朕，咳咳咳，还有事情需要跟你们说，”皇上挥手。
“儿臣告退。”
“三个月后，就是一年一度的天坛祭祀了，”皇上见他们都出去了，便开口道。
“朕这身体，到时候还不知道能不能去，所以，朕想着，需要找个人陪着，或者，到时候替朕去，你们，可有什么人选？”
此话一出，众人都愣住了，这几年来，皇上都没有立储的心思，无论众朝臣怎么上谏，皇上都坚决不立。
这几年皇上都极其看重十四王爷，很多朝政之事，都会交给他去办，更别说刚刚还在这里封他为兵马大元帅，这是多大的荣耀，怎么突然之间就要找个人一起祭祀了呢？
当然，林尚书很明显是明白皇上的意思，所以他上前道，“皇上，除了几天后要出征的十四王爷，还有已经离京前往江北军营的十三王爷，在京城的皇子里面，臣认为，四王爷和八王爷，都可纳入人选之中。”
“嗯，朕也是这般想的，只是，这二人，你们是建议谁呢？”皇上点点头。
“臣，认为八王爷很是不错，”礼部尚书想着殷剡祀和殷郅炫关系不错，若是两个人一起提起来，对谁都有益。
皇上半眯着眼，一言不发的看着他们。
林尚书在心里为礼部尚书祈祷，皇上现在最忌讳的就是一家独大，已经提了十四王爷了，怎么可能让殷剡祀也一起，皇上这不过是在试探罢了。
想来，在皇上心里早有人选了，只不过是需要假意走一下程序，总不能直接说，就让老四陪朕一起吧。
“皇上，”林尚书终是开了这个口，“老臣觉得，四王爷很是合适。”
“哦，林爱卿为何会选老四呢？”皇上脸上的表情这才缓了不少。
“四王爷的办事能力，老臣是见识过的，她的实力是这群皇子中数一数二的，再者几年前的四王爷处理瘟疫一事，还有事后为江南江北的经济发展做出的贡献，在老臣看来，最适合不过了，”林尚书回道。
“其他爱卿的想法呢？”皇上没有急着去认同林尚书的想法，而是看向其他人。
“回皇上，臣也是这般认为的，”其他人急忙附和道，其实这群人中，只有礼部尚书是殷剡祀的人，其他五人，不是站殷钲琰，就是中立，或者还在看时局的情况。
殷钲琰这些年的动作，终是有效的，至少在他们看来，殷钲琰相较于殷剡祀和殷郅炫，更适合坐上某个位置。
只是，他们可没有这个胆子去问皇上要不要立殷钲琰为储君，这些年皇上都没有这个想法立储，想来也是被废太子彻底伤到了。
皇上得到自己满意的答案，淡淡的瞥了一眼礼部尚书，随后认同的点点头，“朕也觉得，老四甚是合适，不过，这件事情，朕不希望，走露一点风声。”
“臣明白！”
礼部尚书吓得抹了抹额头上的汗，他没想到皇上竟然早已定下人选，他这般跟皇上对着干，不是找死吗？
待出了殿门，他手心的汗还没有干，林尚书上前，“老盛啊，刚刚在里面我拼命给你使眼色，你怎么就没看到呢？”
“我，我没看到啊，我哪里知道…”盛尚书苦笑道，。
“站队，站错队，都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你没有合时宜为你站队的人得到利益，”林尚书轻拍一下他的肩膀，随后离开了。
盛尚书愣了愣。，随后嘲讽的摇摇头，“老了老了。”
殷钲琰收到林尚书密函的时候，他有些猜不透皇上的心思。
“王爷，”莫钟正好从大理寺回来。
“莫钟，你回来了？来，你看看这个，”殷钲琰示意他接过。
莫钟上前接过，往上面一瞥，“嗯？皇上这是，要定了？”
“不知道，”殷钲琰摇头，“这几年，父皇并未过多的让本王去做些什么，而是让十四弟去做。”
殷钲琰蹙起眉头。
莫钟也陷入沉思，他怔怔的看着手中的纸张，努力的去猜想皇上的想法。
“主子，韵主子来了，”炎拾敲了敲门。
邵荁韵走进来，莫钟也在，朝他点了点头，随后走到殷钲琰身旁，“这么急着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哦，刚刚莫钟不在，又收到林尚书的密函，所以就想着让你来分析分析，”殷钲琰示意她坐下。
“韵主子，您看看，”莫钟上前。
“让琰郎一起，天坛祭祀？”邵荁韵有些惊讶，她的脑中瞬间闪过一个念头。
“想来，我们是被父皇给骗了，”邵荁韵轻笑。
“骗了？为何这般说？”殷钲琰有些不解。
“这几年，父皇对你都没有怎么提拔，相较于八王爷，你就是多了一个协助户部之责，权力不是很大，而十四王爷，却能协理政务，因此，大家的目光，便放在了，”邵荁韵顿了顿，“十四王爷身上。”
“可是，这一次出事，其实是可以让远在江北的十三王爷前往的，十三王爷的实力，现在已经不比以前了，若是派到边关，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可皇上为什么反而在这个时候，安排了十四王爷前往呢？”
“明明已经到了祭祀的时候，却还是同意了，这样的目的，不是很明显吗？”
“你的意思是，十四弟，在给我当挡箭牌？”殷钲琰有些难以置信。
“你不信？”邵荁韵挑眉。
“属下，倒是信了。”莫钟再一次钦佩邵荁韵的才智，他刚刚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确实这几年皇上看似在放养王爷，但实则他已经在放权给殷钲琰了，但从户部来看，权利看起来确实不大，但却是最容易接近皇上，接近众大臣，还有了解很多番邦小国的职位。
而殷郅玹，看似是在帮皇上做很多的事情，但是却局限在哪里，没有接触什么，要说是培养殷郅玹，还不如说是拿着殷郅玹当幌子，私下培养殷钲琰。
“我不是不信，”殷钲琰叹了口气，“我是不敢相信，这几年我也想过父皇的目的，但是，唯独不敢想的，就是这个。”
“林尚书说了，此事要等十四王爷走后在宣布，这就很明显，事已成定局，十四王爷想赶回来也赶不回来了，这就恰恰说明了这一点，琰郎，你要对自己，有信心一些，”邵荁韵握住他的手。
“现在，这几天，琰郎还是要装作没事人一样，该去当差就去当差，改送人就送人，等到宣旨的时候，该怎么演，还是要怎么演，”邵荁韵调侃道。
“我知道，”殷钲琰点头。
“主子，十八王爷来了，”炎拾在门外道。
“莫钟，你先下去休息吧，”殷钲琰看了眼有些疲惫的莫钟，关心道，“对了，任和畅，可好？”
“多谢主子关心，近期已经好很多了，还要谢谢主子帮他找了太医，不然，”莫钟急忙行礼道。
“本王既然已经答应你，会好好帮你，那就会尽量做到不食言，”殷钲琰倒是不介意。
“属下明白，那属下，就退下了！”莫钟知道殷钲琰向来对这些都是不计较不在意的，所以也没有再多废话。
“四哥，小四嫂，”殷文翰走进来行礼道。
“坐下吧，都跟你说了，自家兄弟，不必拘谨，”殷钲琰有些生气他的生疏。
“是我忘了，”殷文翰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四哥今日不忙吗？听闻十四哥哟出征了，我来之前还担心会扑空呢，毕竟这些事情，户部还有很多事要忙。”
“你四哥我现今是个闲人了，我就喜欢坐在家里喝喝茶聊聊天，你若是闲了，就过来跟我坐坐聊聊天，”殷钲琰靠在椅子上，笑着道。
“与四哥相比，我就是个废人，相较于四哥，我就是个游手好闲的人，不过，我倒是喜欢这样的状态，四哥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废人？”殷文翰低着头。
“想什么呢，你不想跟这些是是非非沾染上，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殷钲琰走到他身边，“只要你想，四哥会让你一辈子都是这般。”
“四哥，”殷文翰红着眼眶。
“你啊，都多大了，还哭鼻子，”殷钲琰将一旁的帕子递给他。
“母后前段日子还跟我提起，说是要给你找个王妃，你如今已是及冠，也是时候娶亲了，家里没人管事可不行，”殷钲琰坐回去？
“我还没有想要娶亲，”殷文翰急忙道。
“怎么了？这般激动？”殷钲琰疑惑道，“该不会…你是看上了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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