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忽然发难
“当时在电梯口吓我一跳。”许诗意张嘴呼气，接过乔思递来的牛奶：“斯哈……好辣……”
乔思抽空向主桌看去，许总和钱总相谈甚欢。
交给许总的两份资料，第一份用于说明白萱有多不行，第二份用于指明谁行。
在第二份资料里，她结合影响因子、与品牌契合度等因素综合考虑，给出了一些推荐，其中有蒋飒。
她有办法把蒋飒变成唯一的选择，而许总下车时那句话的意思……应该是想把宣传片拍摄的任务交给她……现在的负责人李部长资历深厚，许总想把这件事交给她，是因为……李部长有问题？
“钱鸿进过来做什么？”张一凡问。
许总本来想趁这个局好好讲两句，和手下有前途的年轻人交流交流。但遇到不速之客钱鸿进后，他索性喊来了其他总们，把这变成一次普通的聚餐。
大厅内多是四人的卡座，所以乔许二人组和周张二人组就凑在了一起。
项目组的那些个总们在大厅中间的大桌上应酬奉承，手下人随意吃喝，也乐得自在。
许诗意摇头：“我也不知道啊。”她又灌下一大口牛奶：“管他呢，他这人做事就没讲究过。”
她剥好一个麻辣虾尾递到乔思嘴边：“尝尝？虽然有点辣，但味道很好。”
乔思下意识避开：“不，我不吃辣，谢谢。”
许诗意看着她身前的虾仁蔬菜沙拉，撇撇嘴：“你已经够瘦了，要多吃点啊。这太清淡了。”
“放心，我的体重在正常范围。至于清淡，只是习惯了。”
事实上，桌上四人除了许诗意，其他三个在饮食上都是克制的。
周家虽说要磨练继承人，不会给周逸特权，但他身份摆在那，总得代表家族出席一些活动，所以他得注意个人形象。
张一凡就不必提了，他花了许多精力维持身材，指着用男性魅力把妹，所以一直严格遵守教练制定好的食谱。
只有许诗意，不受任何约束，想怎么吃怎么吃。
虽说不需要感情，但乔思知道，她其实默许许诗意离她近一点、也对许诗意有更高的容忍度。而这一切都基于许诗意身上有一种蓬勃的生命力，一种不受任何限制的、有时会展露一些缺点的真实的鲜活。
她喜欢这种真实的鲜活。
主桌上觥筹交错间，白萱凑到钱鸿进耳边轻声说着什么，他忽然坐直，说话有些大舌头：“听、听说公司里有个人叫乔思？”
黄天浩看了看许总的脸色，开口回应：“是有这么个人。”
“我听小、小萱说乔思在公司里欺负她，还给她摆脸色。好大的胆子！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我们小萱？”借着酒劲他重重放下酒杯。
“彭！”的一声巨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许总面色一冷，这钱鸿进好嚣张！
黄天浩说着场面话缓和气氛：“不会吧。乔思这孩子我了解，工作认真脾气好……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钱鸿进忽然站起来，提高声音：“误会？什么叫误会？你的意思是说我在撒谎喽？！”他本来就因为酒精有些不清醒，此刻因为黄天浩的推诿感觉自己丢了面子，顿时激动起来。
李部长看着这突生的变故，额角忽然出现些许汗珠：白萱在拍摄现场的状态如何他再清楚不过，钱鸿进怎么拿这个说事呢……万一一会要站队，他怎么办？
许总不经意的扫了他一眼，面色不变，眼神微冷。李部长心中顿时警铃大作。
乔思看着那边的动静，意识到这事似乎和自己有关，下意识就想上前解决。
周逸拦住她：“别急，先看看情况。”
钱鸿进明显神志不清，乔思现在过去就是活靶子。
“鸿进，你先坐下。”许总终于开始控场，他视线缓缓扫过室内：“没事，这边出了点误会，大家继续，不用在意。”
场内的窃窃私语顿时停止，钱鸿进清醒了些，听话坐下了。
“现在在场的人太多，这件事我们可以私下解决。你觉得呢”
钱鸿进正要答应，白萱在他耳边悄声提醒:“乔思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为难我，我们怎么能私了”
酒精的催化下，钱鸿进再次昏了头，拒绝了许总的提议:“不，就当着大家的面，我们把话说清楚。”
许总皱了皱眉，现在还不是和钱鸿进撕破脸的时候，所以得给他留点面子；但他也不可能为了白萱委屈自己手下的人，更何况乔思刚刚才提出一些非常有用的建议。
“老李，你是负责拍宣传片的，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乔思是不是欺负我们小萱了！”
李部长猝不及防被钱鸿进点名，心里一惊。想起许总冷冰冰的那一眼，他在心里亲切问候了钱鸿进的某位近亲。
这时候他可不敢倾向太明显，于是迅速找借口推脱，试图把自己摘出去：“这，我们宣传部门事情也多，我没怎么在拍摄场待过。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知道啊。不如，把乔思叫过来，让她自己说说？”
他有印象，乔思这个人专业能力强，但毕竟年轻。有钱鸿进在，年轻人胆子小，应该会退让。李部长算盘打得响，觉得自己这一手来得挺好，顿时放松了。
许总点点头：“那就这样吧。”挥手招来黄天浩，在他耳边轻声交代了几句。
“许总。”乔思站定，面色带笑，态度不卑不亢。
白萱上前在钱鸿进耳边低语:“她就是乔思。”说着她挑衅的瞥了乔思一眼。
乔思没理会她。
钱鸿进盯着乔思，本来暴怒的态度忽然发生转变，他居然露出一个笑，本来就小的眼睛顿时眯成一条缝，但视线却透过那一条小小的缝照射出来，给人一种黏糊糊的感觉。他伸出手:“哦，这位就是乔思，很漂亮嘛！你好你好。”
被看几眼不会对乔思造成什么实质性影响，她也无所谓被看。但再进一步，比如近距离接触，那就不行了。
她看着钱鸿进伸出的手，客套的笑里带着些歉意：“不好意思，我刚刚吃了小龙虾，现在手上不太干净。”背在身后的手指分明干净白皙。
钱鸿进倒也没生气，乐呵呵收回手：“啊，没事没事。”被乔思冷淡的态度刺激，他更放肆的从上到下盯着她看。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看得出钱鸿进态度转变的原因。
许总心中冷意更甚:这钱鸿进是越来越不长进了，一个随时有可能被美色迷惑的人，能成什么大事只是《梦夜》项目与钱鸿进牵扯太深。等项目结束，他要让钱鸿进出局。
许诗意是个暴脾气，看着钱鸿进色眯眯的视线有一瞬间她很想冲上去打人，可她虽然冲动，却也不笨，这种时候发作对乔思也没有好处。于是她侧身，把乔思挡在身后。但她比乔思矮，根本挡不严实，于是默默把一边看不清状况的张一凡也扯过来。
乔思看到许诗意的小动作，心中一暖。
当代男女职场地位逐渐平等，但职场性马蚤扰却从不曾因为男女地位的平等而消失，而是逐渐演变为一切外表出众的人，无论男女都有遭马蚤扰的可能。只是当代在男女关系上很自由，神经风公司的各层领导都是经过层层选拔的人才，不至于为了一点美色昏了头。
自工作以来，乔思还是头一次遇到钱鸿进这样的人。但应对钱鸿进，就像经历游戏里的新手指引，一眼就能看明白，轻松且不需要花费太多心思。
她能从钱鸿进的行为神态中清晰的感受到他的意图，知道他的意图就很容易拆解应对。
黄天浩轻咳一声：“乔思啊，喊你过来是像确认一些事。”他指了指白萱：“这位白小姐说，你们之间有些矛盾。这总不能偏信一方嘛，你也说说。”
乔思走向瑟缩的白萱，忽然笑了：“矛盾？具体指什么？白小姐能不能详细讲一讲？”
“我……”白萱张口，看着眼前这张带笑的脸，没由来觉得后背发凉。
白萱见过的乔思从来是温和平静的，这是她第一次从乔思身上感受到这样大的压力，不、不是第一次，是第二次!
在这样的压力下，她忽然想起乔思说“没有什么是非谁不可”时的眼神，那眼神、和现在一样！
白萱求助的看向钱鸿进，却发现钱鸿进专注的打量着乔思，她眼前一黑：怎么忘了钱鸿进好色，乔思那张脸……
乔思挑眉：“不是白小姐想要与我对峙吗？现在怎么又无话可说了。”她顿了顿，盯着白萱，看到白萱下意识退后一步，这才继续：“既然白小姐无话可说，那轮到我了。”
钱鸿进终于从白萱的沉默中琢磨出不对劲来，发现白萱红着眼看着自己，一下子就心软了：“唉，我看今天这个事就算了吧。这中间或许有什么误会呢，是吧？这在场的也没个见证者，谁能保证这位乔小姐说的就是真相呢，对吧？”
他转向乔思，语义暗含威胁：“你说呢，乔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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