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大淳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不是香艳的画面，而是老榆木榻的金黄色垫子上赫然的一大滩血迹，他瞬间蒙圈了。
自己就坐在外面的遮阳伞下面，直线距离大概十五六米，两个大活人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没了？而且，根据自己的目测，这一大滩血迹并不是刚刚产生的，再看这摊血迹的面积，流血的人应该没什么活着的可能性了。
这时候，作为刑警的大淳当机立断的拨打了110报警！
荒山野岭的，半个多小时当地的民警同志才赶到现场，见到大淳以后，先核录了一下他的身份又问询了他和堂主付生的关系，然后屋里屋外看了一圈无果才拨打电话请求当地刑警的支持。这来来回回的已然过去两三个小时，期间大淳有提出一些建设性的意见，但是被人家无情的拒绝了，这大概就是同行之间的不相容吧。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首都的大密温度总是比城里低个三四度，有时候更甚，傍晚也会提前一些到来。只是今夜将是个不平凡的夜，几家欢喜几家愁……
大淳从密云的刑警大队出发，到家已经是凌晨一点多，停车入位。两个月了，自己的车位竟然还在，没有被占领，也算是个小安慰吧。他看着这条自己从小跑惯了的胡同，心中暖暖的，回家真好。
这时候的师笑然必须已经睡了。他没有叫醒她，看了看自己的家已经完全没了从前的样子，从小院到屋里都是满满的陌生感。他洗漱一番刮了胡子，然后径自躺在客厅的金丝楠榻上，依旧是金黄色的棕垫，硬硬的，总算可以直直腰了，这一天累的。
卫生间的设计倒是极其符合自己的心意，有点类似酒店的格局，浅咖色的大理石墙面纹路自然大气，冷冷的高级感，干湿区域分开又增加了一套纯木色的洗手盆，比以前的设计合理便捷。厨房也还好，干净整洁，没有了原来橱柜那红彤彤的闹心燥烦。只是小院里的假山石换了位置，一进大门正对着，也不知道工人在挪动的过程中有没有损坏，毕竟这是老爷子的心爱之物。再就是这一屋子金丝楠的家具会不会太奢侈了……毕竟自己一个月的工资是有数的。
单位给大淳放了一个星期的假，当然要用他的年假抵的。总算可以在自己的家里踏踏实实睡一觉了，有什么事醒了再说，他翻个身在榻上睡着了。
竟然一夜无梦，大淳觉得这一宿别看睡得晚，但是质量真是杠杠的。他醒醒盹儿起来一看，师笑然还在昏睡，于是蹑手蹑脚的到厨房给她准备早饭，按照习惯还有半小时她就该自然醒了。
当热腾腾的茄丁面被端上餐桌的时候，师笑然被这熟悉的味道唤醒了。她随意抓起床上的睡衣一边穿一边奔向餐桌，看见大淳的一瞬间她湿了眼眶，不顾一切的扑了过去，使劲抱住这两个月没见的最熟悉的陌生人，一时语塞，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对他的思念和担心，只能用自己熊抱的力量让大淳感受自己对他的这份感情了。
“好啦，好啦，你先刷牙去吧。”大淳的声音里是听似嫌弃的宠溺。
“哦，知道了。”师笑然乖乖的去卫生间洗漱。
当她再次回到餐桌前的时候，碗筷都已经摆好了，大淳已然落座。她最爱的茄丁面！大淳的那碗上面撒着碎蒜，自己的这碗浮头只是茄丁卤。
“太香了！”师笑然咽了一口唾液。
“等什么呢，动筷子吧。”大淳也开始拌面。
师笑然狼吞虎咽的好像几天没吃饭似的，毕竟这两个月大淳不在家，自己每天不是方便面就是速冻饺子的，怎比得上这新鲜出锅的茄丁面。
“我问你个问题……”不等师笑然吭声，大淳继续说道：“我看见两个人，可是，过了一会儿，这屋里没有出来人的情况下，这两个人就没了，你说是什么情况？”他怔怔的盯着师笑然。
“嗯……从别的地方出去了呗。”师笑然脑子完全不在线，只是沉浸在享用美味中。
“没有地方可出。窗子都是塑钢封闭的，也没有其他门，也没有地下通道。”
“那就是您的幻觉了。”
“青天白日的？”
“不然呢？要么看见的是幻象，要么看见的就不是人。只能是这两种解释吧，在我有限的认知中。”
“你再测一下……”大淳沉默了。
“测什么？”师笑然终于把眼睛从饭碗里拔了出来。
“付生还在吗？”
“啊？”
“就是付生，还在吗？”
师笑然打了一个寒颤，这体感是告诉她付生是出了状况了。简直难以置信，前些天她还带着张怡去“咸集堂”祝贺开业。于是她打开手机用奇门遁甲开局，死门又临空，这是……
从师笑然的眼神和表情大淳似乎读出了结果，他的眼圈红了，毕竟哥们一场。
密云刑警大队里今天格外热闹，多少年来都不曾发生命案了，还是个外来人员。
审讯一室里，付生的一号女友正在气急败坏的喊叫。这女人身高一米六五左右，皮肤黝黑，浓眉大眼，体态健硕，臀肥胯宽，一看就是好生养的。而且，她和付生已经育有一儿一女。
“我认识他快三十年了。我们青梅竹马，白手起家，从来风里来雨里去的有事都是我扛着。自从跟了他，一件好事没有，从来出了坏事就被牵连，我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啊我！”看她的样子也是性情中人。
“今天叫你来，我们就是跟你了解点情况。”刑警同志说道。
“他到底又干了什么坏事了？您就直说吧。”
“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他出什么事了？”女人关切的问。
“请回答我的问题。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刑警同志重申了一遍。
“上周四，每周五一早他都要上山了。他在密云这里开了一个买卖，每周末他都要上山去经营。”
“你来过这里吗？”
“没有。我真没有时间，我要上班，还要照顾两个孩子，一天吃喝拉撒的全都是我一个人。男人在外面闯荡，我就得把家和孩子照看好。”
“你不关心他干什么买卖吗？”
“他倒是说过，就是一个谈事的据点，然后也作为一个民宿经营。”
“你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跟他联系的？还是他跟你联系的？”
“这周二晚上，一般他都是周五早上离开家，然后周二晚上回来。但是这周二他没有回来，所以我就给他打电话问怎么回事。他说山上房子出了点问题他得盯着工人维修，所以这周不回来了。”
“你们平时感情怎么样？”
“挺好的啊。不过……”
“不过什么？”
“平时都各自忙各自的，老夫老妻的，我又要工作又要忙孩子，有时候为了孩子的事儿难免吵上几句。”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矛盾吗？”
“再就是……不怕您笑话，他有时候在外面拈花惹草的，为了这些也难免会争吵。可是，为了孩子，我这个年纪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好吧，有什么情况我们会再跟您联系，谢谢今天的配合。”
“付生他出什么事儿了？您跟我说说，我这一头雾水的。”
“目前还处于调查阶段，有消息我们再联系您吧。”
审讯二室里，付生的二号女友正在怯生生的呆坐着。这女人身高一米六八左右，皮肤白皙，淡眉杏眼，修长如柳，却也为付生育有一儿一女。
“今天叫你来，我们就是跟你了解点情况。”刑警同志说道。
“我老公出什么事了？”女人怯生生，声音细小的很。
“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他出什么事了？”女人关切的问。
“请回答我的问题。你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刑警同志重申了一遍。
“上周六早晨，周六一早吃过早饭他就上山了。他在密云这里开了一个买卖，每周末他都要上山去经营。”口径跟一号女友如出一辙。
“你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跟他联系的？还是他跟你联系的？”
“这周一晚上，一般他都是周六早上离开家，然后周一晚上回来。但是这周一他没有回来，所以我就给他打电话问怎么回事。他说山上房子出了点问题他得盯着工人维修，所以这周不回来了。”
“你们平时感情怎么样？”
“挺好的啊。不过……”
“不过什么？”
“不瞒您说，他还有一个家。那边也是有孩子，一儿一女。所以，我们总是因为时间分配产生分歧。”说着她的眼泪就涌了出来。“我知道这样不好，但是，我离不开他，孩子们也不能没有爸爸。”
“这两天付生跟你联系过吗？”
“没有。我们约定不能随便打电话发信息，一般都是他跟我联系，毕竟他那边还有个家。这也是当初我想要孩子时候他提出的条件，如果想在一起，就不要破坏平衡。”
“好吧，有什么情况我们会再跟您联系，谢谢今天的配合。”
“付生他出什么事儿了？”
“目前还处于调查阶段，你上班吗？”
“我不上班，就是专心照看两个孩子。接送、做饭、辅导作业、照顾生活起居等等。孩子爸爸每个月给我三万的生活费。他说，把两个孩子照顾好就是我唯一的任务。”
“好的，今天就到这里，有消息我们再联系您吧。”
审讯三室里，付生的三号女友一直在鼓捣手机，总是有来电，但是出于对警察同志的礼貌她都拒接了，有的就直接回复信息“对不起，我现在不方便接电话，稍后联系。”
这女人身高一米六八左右，肤色暗黄，浓眉小眼，颧骨颇高，及肩的头发漆黑顺直油亮，一看就是特别注意形象的，这种长度肯定是要时常修剪护理，干瘦干瘦的身材，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凌厉。她竟然也与付生育有一子。
“今天叫你来，我们要了解点情况。”刑警同志说道。
“您说。”女子不紧不慢的说。
“你跟付生是什么关系？”
“怎么说呢……他是我孩子的爹，我是他儿子的妈。”
“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十年了。”
“孩子多大了？”
“九岁。”
“结婚了吗”
“没有。”
“为什么？”
“他还有别的家。”
“我看您应该是工作中的精英，怎么能接受这种关系呢？”
“怎么说呢……当初交往的时候我并不知道他还有家，后来我就意外怀孕了，想结婚的时候他才说不可能跟我领证，但是可以给我的孩子一个家。我是个基督教徒，所以我只能接受现实。”
“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吗？”
“别的矛盾没什么，我自己经营一家公司，不需要他的经济支持。吵架也是在所难免的，主要是因为他没有时间陪儿子。在儿子的成长过程中，他几乎是缺席的。”
“那你没有想过让他结束那个家，完全投入到你这个家庭中吗？”
“我也曾经想过，但是后来……”女人的声音有点哽咽，“那边也是一儿一女，女人何苦为难女人。也许这就是我的宿命吧。说实话，当初交往的时候我曾经爱过付生，但是，随着时间的磨砺，我对他也只是亲情了，毕竟他是我儿子的父亲。而且，自打孩子出生以后，我们也没有夫妻生活很多年了。可能是我的心理阴影吧，毕竟孩子出生时候是我一个人在医院里撑着。”两行清泪顺着女人的脸颊悄然滑落，她吸了吸鼻子用手背蹭了一下，“对不起，没有控制好情绪，失礼了。”
刑警同志递过去纸巾，“别难过了，您喝点水吧。”
“谢谢，没关系，这么多年我已经习惯一个人扛下所有了，只要儿子好我自己怎么都可以。我也不要求付生什么，只要他多陪陪儿子就行，毕竟孩子越来越大，他这个父亲的角色还是不要缺失的好。”
“您最后一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有两周了吧。他一般两周回家一次，陪儿子出去玩玩，过个周末什么的。”
“您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跟他联系的？还是他跟您联系的？”
“我记不清了，一般都是他要回来之前跟我联系，让我们等他吃晚饭什么的。有时候是一起出去吃晚饭，带着孩子在商场溜达溜达，在游乐区玩一玩。”
“好的，今天就到这里，有消息我们再联系您吧。”
送走三个和付生关系最密切的女人，密云的刑警同志凭着多年的办案经验和直觉认为这三个女子都不应该对付生做出不利的事情。他们只能继梳理案件找线索。
功夫不负有心人，从移动公司那里刑警同志拿到了付生近一年的通话记录以及信息记录，从滚动数据得出的结果，他最近一个月里每天频繁的跟两个人有联系，一个是张怡，一个是徐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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