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摩羯男的场合12
荆棘藤蔓化为了齑粉掉落在地，灰发神父面白如纸，单膝一软跪倒在地，五条悟这一重击给他带来了巨大创伤。
“五条老师，你终于来啦！”
小葵的眼睛比启明星还亮，身侧海胆头少年毛茸茸的脑袋倚在她的肩窝，伏黑惠像一只巨大泰迪熊玩偶一样被她背在身后。
五条悟见到这副情景不由得笑出声，他居然掏出了手机对着两人就咔咔狂拍。
“是哦是哦，没想到还能见到惠穿女装呢，葵也很帅气哦，得拍下来给大家看看啊~”
伏黑惠是被一阵强烈的闪光灯晃醒的，耀眼的白光透过薄薄的眼皮刺激着瞳孔，瞳孔开始应激性收缩。
怎么回事？他是上了天堂了吗？
迷糊中他听见白发天使说‘看这边’、‘看那边’之类的话。
于是他乖乖地跟随天使移动，只是激烈的白光让他渗出了生理性眼泪。
好难受，伏黑惠皱了皱眉头，少年苦大仇深的表情碎裂，郁闷明明白白写在脸上。
下一瞬一只白嫩的手捂在他的眼前，替他挡住了刺目的白光，牵扯的眉头舒展开来。
“五条老师，我倒是不介意啦，不过伏黑学弟会不开心吧，你就放过他吧。”
少女凉丝丝的嗓音传入耳中，伏黑惠猛地睁开眼，封闭的五感打开，一丝橘子的甜果香和血液腥气交织在一起涌入鼻中。
面颊贴着少女细嫩的脖颈，他抬起头时无意识地摩擦了一下凸起来的锁骨。
——咚咚咚咚
那是谁的心跳声？
“哟，惠的脸怎么这么红啊？”
白毛教师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接着是少女精致的脸怼近了他，她将手背贴在他发烫的脸颊上，一脸关切地问他。
“伏黑学弟你没事吧？”
海胆头少年瞳孔紧缩，看起来还有点呆滞，但他听见了自己狂跳如鼓的心跳声，仿佛要把脆弱的鼓膜震碎。
白毛教师也有过少年时，他一眼就看出了点端倪，惠长大了呀。
钴蓝色的眼眸不怀好意，他捂着下巴调笑道：“啊我知道了，该不是靠在学姐身上不好意思了吧。”
“才不是，我、我只是在刚才的战斗中累到了。”
被揭穿的伏黑惠呼吸一窒，他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但泛红的脸颊让他的话语没有多少说服力。
“经系统检攻略人物伏黑惠对您的好感度为80。”
小葵捂着嘴偷笑，听到系统的提示音一愣，莹白的脸上浮上一层灰尘和血渍，金色的发丝凌乱地散在脑后，丝毫遮不住惊心动魄的姝色。
宛若黑土壤中绽放的向日葵，勃勃生机和生命力由内而外感染着外界山水。
伏黑惠低下了头，脸上的热意更厚了。
而在这边，月光皎皎，细小灰尘精灵在漂浮起舞，灰发神父面若死灰地躺在碎石子上。
他胸口的洞已经不再流血，遮在刘海下的眼睛一片寂静，如同布满浮萍的死水。
灵魂叫嚣着要去夺回爱人，然而现实却是躯体僵硬得动弹不得，只能缓缓移动颤抖的手指。
“还没有放弃呢？”
五条悟那副欠欠的嗓音又响了起来，其实他并没有嘲讽的意思，毕竟灰发神父的实力在他眼里就如街边的蝼蚁。
“是在找这个吗？”
五条悟笑嘻嘻的俊脸凑近了他，手指上缠绕着一条银色项链，恰是他给小葵戴上的那条。
这里面封有他爱人的灵魂。
“不会给你的哦~”
银色项链倏地被收了回去，他艰难伸出的手又垂坠了回来。
灰发神父目光化为淬毒的刀子斩向五条悟，却没有带来实质性的伤害，项链就在咫尺之间。
然而他破碎的身体漏光了最后一丝力气，被捅了一刀后又凭借着顽强的意志战斗，此刻呼啸的风像是在嘲笑他此刻的处境。
——拿回来拿回来拿回来
灰发神父眼睛通红，他发动了生命中最后的咒力祈愿，浓烈的咒力中蕴含着无穷无尽的悔意，企图将众人拉入新的幻境。
——求求你救救他
金发男子哀求的身影又闯入小葵的脑海之中，如果成功让灰发神父施展新的幻境，那么最终的结局只会是两败俱伤。
然而小葵只是无能为力地摇了摇头，因为灰发神父的幻境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果不其然，小小的幻境凝结核刚刚凝出，还未来得及扩大就已经被五条悟狠狠踩在脚下，皮鞋尖轻轻一碾就化为了尘埃。
好强，不愧是最强，小葵微微一笑。
“没用的哦~乖乖束手就擒吧，不过我确实有一件事情想问你呢。”白发男子笑嘻嘻地晃了晃手指，他对灰发男人的生死毫不在意。
“根据资料来看，你以前只是个咒力低微的普通人啊，是怎么做到今天的程度的呢？”
灰发神父没有回答，他只是用一种充满恨意的眼光斜视着他。
“说嘛说嘛~老师超想知道的哦。”
就算是死他也绝对不会回答这个男人的问题！
“让我来吧。”小葵叹了一口气。
她就知道！像五条悟这种少爷就算到了中年，也根本就没有话术这种东西！
从五岁开始就玩乙女游戏《光o夜之恋》，十岁开始玩谋略游戏《哥o市生存》，小葵深谙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之道。
然而灰发男人只是冷漠地闭上了眼，他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到这个女人的欺骗，只要听从自己的内心把俊介复活就好。
小葵玩味一笑，她伸出手向五条悟讨要银色锁链，水红的眼瞳闪耀着细碎的光芒。
“这个人很危险。”伏黑惠皱了皱眉头，他担心小葵会受到伤害。
“没有必要，老师会解决的。”
五条悟挑挑眉，将银色锁链甩到身后，他还是没有屑到让学生冒着生命危险去完成任务。
“没事的啦，学弟放心吧，我只是想帮五条老师的忙嘛，而且老师在这里我会有什么事情呢？”
小葵眼中写满了无辜，她只是个想为老师解决麻烦的好学生罢了。
五条悟唇角一勾，没有男人不喜欢听这种话，有什么比亲爱的学生既想帮你的忙又全心全意信赖你更让男人满足呢？
伏黑惠只能帮忙看着点了，他紧紧盯着小葵的一举一动。
小葵满意地接过了锁链，金发男子闭上了眼睛，轻轻开口：“闭上了眼睛，心就看不见我了吗？”
灰发神父猛然睁开眼，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为什么？”
记忆带他穿梭回十多年前的那一天，庭院里阴雨绵绵，大小的坑洼里积满了雨水，一踩准湿了裤脚。
金发少年对于他外出上学减少的陪伴感到不满，闭着眼睛赌气说再也不想见到他。
仍是少年的他不懂情爱，听见这话心脏坠入了冰窖，他颤抖着反问金发少年。
“闭上眼睛，心就看不见我了吗？”
灰发神父猩红的眼珠缩成了针孔般大小，因为面前的人不再是金发雪肤的少女，而是他熟悉的金发男人。
一举一动，宛若再生之时。
他的腮帮子剧烈地抖动：“你是假的，给我滚出去！”
金发男人不说话，俊秀的眉宇间满是乌云，只是忧愁地望着他。
然而他却忍受不了这寂静：“你为什么不说话！你倒是开口啊！”
金发男子蹲下来替他擦了擦脸，拭去他脸上的血污，灰发神父顿时安静下来，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金发男子露出一个微笑，嘴巴一张一合说了些什么，随后银色项链碎裂在地。
——他说了什么？
灰发神父怔愣地盯着男人的嘴唇，盯着金发男人化为光影消散在空中。
大悲到大喜再到大悲，灰发神父从没有像今天一样经历过那么多情绪，他却只是僵立在原地。
好像他的灵魂也一同死去了一般。
小葵站了起来，居高临下地望着他，水红的眸子中盛满了怜悯：“他说希望你能好好活下去呢。”
——活下去吗？
灰发神父只是捧着断裂的项链，水光蔓延了他整个眼眸，猩红的眸子第一次温柔了起来。
他有些神经质地大笑，半晌才扬起头望着小葵：“是一个头上有缝合线的男人找到了我，他说他姓夏油。”
小葵有些没听懂：“什么？”
一直在旁边不甚关心的五条悟却变了神色，他有些失态地揪住灰发神父的衣领，钴蓝色的苍天之眼似有万年难融的坚冰。
“你说什么？”
然而灰发神父却不再过多言语，锋利的银色碎片割破了半个喉咙，终于他流尽了最后一丝血液。
恍惚中他见到了那年雨里的金发少年，温柔地对他伸出了手，走向了虚无的白光中。
五条悟面色有些难看，诅咒师在死之前给他放了一个猛料，但是他的反转术式只能运用于自己，于是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男人死去。
他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像是回到了高专时期。
小葵有些怔愣，想要上去帮他抚平眉角，然而一阵尖刺的疼痛感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
她疼得弓起了背，倒在了旁边海胆头少年的怀里，他的脸又红又急。
“你怎么了前辈？！”
小葵开始冒冷汗，她仿佛看到虚空中金发男子对她歉意地说了句‘抱歉，连累你了’
——连累我什么了？
下一刻，少女衣服瞬间空落落地掉落在地上，伏黑惠呆滞住了，他从没见过这种景象。
一只油光水滑的金色小猫正坐在少年的掌心上。
小猫咪偏了偏头，红色的大眼睛望着他，细细地喵呜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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