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顾九清快速过滤着丛师傅那里了解到的信息，却没什么有用的发现。
师傅从来都觉得，这些都是她自己的事，决不能扰乱顾九清。
她一直希望，顾九清能活的潇洒肆意，不被任何东西束缚，包括她这一生都想弥补的遗憾，也不能打扰顾九清。
只因她从小就想要这样的人生，自己没能得到的，都想让顾九清能得到。
所以，她从不对顾九清透露分毫，自顾九清十五岁后，她便离开了，不知道去了何处。
只是每逢春节，她便会送来一个搜寻到的宝贝，或是些没什么用但稀奇古怪的东西。
顾九清能从她那儿了解到的实在有限。
“总想我活的潇洒，如今倒好，半点儿头绪也没有，来这一趟，怕是要白费了”
无奈的低声呢喃很快就淹没在说书人高亢的声音中。
…
想了许久，顾九清还是觉得，得从那个关键人物入手。
晚上回来时，她手里多了样奇怪的东西。
裴召立马好奇地凑上去。
“大人，您手里这是？”
“龟甲”
顾九清将龟甲放在桌上，然后便朝院子里走去。
裴召跟出来来时，只见她正朝地上撒着什么，走近一看，原来是糯米。
顾九清将糯米散成一个小小的圆圈，自己站在圆中心的位置，轻轻划破左手指尖，右手持符，将血滴于符纸之上。
那血在碰到符纸的瞬间，好似被吸了进去，黄色的符纸染上浅浅的红色，然后稳稳地悬浮在顾九清眼前。
她又看向屋内桌子上的龟甲，那龟甲便自动来到她手里。
既然无法徒手卜算，只能再试试龟甲这种最原始古朴的办法了。
她轻轻地摩挲着龟甲甲背的纹路，闭上双眼默默想着要占卜的问题。
裴召站在不远处，看着她立在那里，周边的空气都似乎静止了，连发丝都没有挪动分毫，只有她白玉一般的手指在甲背上游走。
大约过了两刻钟，顾九清才缓缓停下来。
她额头也沾染了细细的汗。
用龟甲卜算就是麻烦。
不过，幸好没白费。
顾九清微微扬起嘴角。
终于，找到了一个突破口。
“快，环儿，快跟上”
两个打扮成太监模样的女子，鬼鬼祟祟地在巷子里四处张望。
“公主，这里好像没人，咱们把衣服脱了放这儿吧”环儿小声同公主商量道。
“好”
说完，二人便快速脱下外面的太监服，将衣服和帽子藏在干草堆里。
里面便是普通女子的衣物。
“公主，咱们先去哪儿啊”
“嘘”环儿突然被捂住嘴，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别叫公主，叫我的名字吧，子书苡”她缓缓放开了捂着环儿的手。
“不行啊公主”环儿惊恐地摆摆手“我不能直呼公主名讳的”
“诶呀，那你，那你叫我小姐，行吗？”
子书苡和环儿确定好称呼以后，才慢慢走出巷子。
大街上一派热闹的景象。
最繁华的那段路，她们几乎是被人群挤着走的。
“哇，环儿，我从没来逛过盛京，原来竟然如此热闹。”
子书苡高兴地边走边转圈。
“小姐，您慢点儿，别走丢了”环儿自出生就在宫里，陪着公主长大，也从没逛过这样热闹的集市，但她还是提醒自己要时时刻刻关注着公主。
“咦，环儿，你看那是什么？”
子书苡指着一串串红色珠子似的东西。
“小姐，那是糖葫芦”
“哦，原来那就是糖葫芦，环儿，咱们去卖点儿吧”
“嗯嗯，好的小姐”
子书苡成功买到了糖葫芦，一口咬下去，酸酸甜甜的，好好吃啊。
她眼睛都亮了起来。
就这样东买买，西看看，她们的钱很快就花的差不多了。
因为第一次出宫，没什么经验，看见很多好看的收拾呀，小吃呀，就随便买，到最后却没钱吃饭了。
好在吃了不少小吃，也不算太饿。
眼看着快到傍晚了，环儿提醒到“公……小姐，我们该回去了吧”
子书苡虽然不舍，还是点了点头。
结果，往回走的时候，正遇上杂耍，这下可好，两人都被迷的移不开眼了。
子书苡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竟然能喷火。
还有那猴子，实在是太可爱了吧，主人说让干嘛就干嘛，还会踢毽子。
她甚至还看见有人再爬满是刀片儿的柱子，光脚站在刀片上，却一点儿伤都没有。
她从前听皇兄说起过杂耍，一直非常向往，去年母妃生辰宴，她央求了好久，母妃也没能同意请宫外的杂耍团入宫表演。
母妃总说，那是低贱之人才看的表演，上不得台面。
可明明皇兄也会看啊。
而且她今日一见，果然是非同凡响，如此神奇的表演，怎会上不得台面。
知道表演差不多要结束了，两人才猛然发现，天已经黑了。
“完了完了完了小姐，现在怎么办，这么晚了，打扮成太监还能进出宫门吗？”
环儿懊恼地苦着张脸。
都怪她，玩儿地忘了正事！
“没事儿，别着急，咱们先去换衣服”其实子书苡也没什么把握。
出来前，她找人打听过，如果太晚了，盘查会非常严，她的身份可能就藏不住了。
一旦暴露，她就得面对父皇和母妃双重惩罚了。
但她此时只能让自己尽量镇定一些，到时候再见机行事吧。
两人走错了好几个巷子，才找到今日藏衣服的那。
只是奇怪的是，她们刚走进去，就感觉背后凉飕飕地。
“公主，这个巷子，怎么这么黑呀”环儿的声音有些微微的发抖。
子书苡也有害怕，但她还是安慰到“别怕，咱们赶紧穿好衣服就走”
“嗯嗯”环儿用力点点头。
两人摸索着找到藏好的衣服，用最快速度穿好，便赶紧往外走。
走着走着，环儿轻轻扯了扯子书苡的袖子，
“公主，不太对呀，这个巷子有，有这么长吗”
子书苡也知道不对劲儿，但她不敢回头，只沉默着继续往前走。
前方越来越黑，也越来越空旷。
没有一点儿声音。
“啊！！——”
前面不远处突然出现一个穿着白衣，披头散发人，吓得两人忍不住尖叫起来。
“你，你你，你到底是，是人，还是鬼啊”
环儿强压着恐惧挡在子书苡身前，抖着嗓子问。
那人没说话，却朝她们走近了点儿。
准确来说，不是走，是飘。
因为根本没看见它双腿有在动的痕迹。
“啊——你你，你别过来，我可不怕你”
环儿紧闭着眼睛不敢看，试图用声音吓退它，但她立马又反应过来，这闭上眼睛，万一它一会儿到自己眼前也不知道，不是更危险吗。
她又强迫自己睁开眼睛。
还好，它没有前进太多。
子书苡心中也很是着急。
眼睁睁看着这不人不鬼的东西越来越近，她紧紧攥着拳头，已经做好最后一搏的准备。
就在那鬼东西快到她们面前的时候，一个女子从天而降，右手一挥便将它打出好远。
“你们就在此处，莫要乱动”
她的声音带着令人镇静的力量，子书苡几乎要跳到嗓子的心奇迹般地平静了下来。
只见那女子衣诀飘然，身轻如燕，右手持黄符直指那鬼的脑袋。
黄符在碰到它额头的一瞬间自动燃烧，化为了灰烬，而它也像是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
女子解决完鬼，便朝她们这边走来。
没想到危机这么快就被解决了，环儿还呆呆地在原地。
子书苡已经冷静下来，上前几步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
“无妨，你们可有受伤”
她轻轻摇头“没有”
又看了眼一动不动的鬼物，子书苡试探地问“姑娘，它这是，已经死了吗”
“没有，我只是暂时将他定住，再过一会儿就失效了”
“啊？那那那，那我们得赶紧走啊”
环儿已经恢复了状态，听到它并没有死，只想着赶紧离开。
“二位莫急，我见它应当是刻意找上二位的，不若我送你们回去，也免得它再跟着”
刻意找上？？那岂不是随时会来？
“姑娘，你能……直接收了它吗”子书苡并不想被一个鬼物缠上。
“此鬼有些特殊，我现在还不能将其收服”那女子摇了摇头，又从左手袖口拿出一张符纸
“姑娘可将此符收好，若遇危险，也可抵挡一二”
“可是——”
女子认真地看着子书苡，等她说下去。
但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本来觉得回去的路上说不定也危险，想求女子送送她，但她又想起自己要回的是皇宫，便只能作罢了。
让别人知道一国公主偷偷跑出宫来，还被鬼物缠上，让父皇知道了，定是要加重惩罚的。
“……没什么”子书苡轻轻叹了口气。
“太晚了，我送你们回去吧”
嗯？
子书苡还没反应过来，那女子已经一手一个拉住她们往前走了。
“哎，等等”子书苡刚想停下，那女子已经松开她们的手，消失在眼前。
“怎么突然不见了”环儿也没搞清楚状况，四处看了看，突然惊喜笑道
“公主，你看”
她指着前面，是宫门！
她们已经在宫门里了！
今晚的一切，都超乎子书苡的想象。
遇见鬼物也就罢了，她们明明上一秒还在一片黑暗的地方，下一秒已经进了宫门。
那女子怕是已经知道她们的身份了。
不过也好，进来了，就不怕被查到出宫。
现在只要悄悄地回到房里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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