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怎么愣住那里了？”

        伊诺眯着眼睛享受着药研掌心搓胃，长谷部轻轻按压太阳穴，歌仙也不住按摩后背的待遇。很多时候，人不乐意吃药，不是因为真的怕苦怕恶心，而是因为身边终于有了惯着自己撒娇耍脾气的人。

        不过看到山姥切呆滞的站在门口，审神者还是挣扎着起来，不是因为胃还在难受，是太舒服了，就好像冬天的暖被窝，根本没有那个毅力能从里面爬出来。

        “大将胃有些难受。”好歹是自己部队的队长，药研藤四郎给僵直站在那边不敢动弹的山姥切国广解释了一下。

        这下，他才回过神来，看到审神者也从原来那软骨头的样子坐好，便进屋规规矩矩的正坐在地面上，把手里写好的报告放在矮桌上，说道：“这是在宽永三年出阵的报告。时间朔行军潜入二条城，我们阻止了他们刺杀多名大将后遇到了检非违使。按照您之前的指令，立刻率领部队返回。在返回途中，不慎让烛台切光忠和三日月宗近轻伤，没能完好回归。”

        这是他的失职。山姥切国广想到。

        第一部队是本丸中实力最强的刀剑组成，队伍成员目前已经固定下来，太刀三日月宗近，烛台切光忠、小乌丸。短刀药研藤四郎。大太刀太郎太刀。以及作为审神者初始刀剑的自己，打刀山姥切国广。

        审神者在时之政府那边登记办完手续，正式接手的那天，狐之助带来了当时已经实装，但本丸刀帐上为空白的所有刀剑，这其中不乏被无数审神者苦苦寻求而不得的超级稀有刀剑。山姥切国广，山姥切的仿品，在那如星火一样光辉璀璨的刀剑中，根本就是最不起眼的一把。

        偏偏，审神者选择了他作为初始刀。

        那之后，审神者虽然努力做到公正，对所有刀剑一视同仁，却不能掩饰对他这把初始刀的偏爱。其他付丧神羡慕或者妒忌这样的偏爱，但山姥切国广只想问审神者一句，为何要把期待放在他这个仿品身上？

        但更多的，是为了配得上这一丝偏爱，而不断用更高更严的标准来要求自己。

        他对今天的战绩是不满的。

        他把面容藏在披风之下，“这次出阵发生的意外，皆是我这个队长未能提前预判失误。”

        伊诺翻看这自己初始刀写下的报告，眼神没有抬起，只是安慰道：“不要自责，你去的地方是战场，不是回合游戏。哪怕做好再完全的准备，有伤亡都是在所难免的事情。在遇到检非违使时不和他们为敌，一旦遇到立刻撤退，最大程度的保全所有部队，你没有任何做错的地方。”

        按照时之政府的意思，破坏历史的时间朔行军，和维护历史排除历史异物的检非违使都是敌人，要求审神者对其进行歼灭。

        不是没有人提过要和检非违使合作一起保护历史，但检非违使一不能交谈，二是实在神出鬼没，根本没有交流的途径。久而久之，检非违使也变成了敌人。

        伊诺才不这样想呢，没法交谈？那就不说话呗，遇到了就直接逃了就行，检非违使的任务是消灭所有异物，他们这个异物消失后，难道检非违使还能放过时间朔行军？

        他曾经观测过检非违使，确定他们的确在保护历史——不单单是消灭时间朔行军，在必要的时候，他们还会带着构成历史的关键人物到关键地点，而不是一味的追杀异物。

        “保护历史是刀剑付丧神被召唤于这个本丸的意义所在，而审神者的任务是要确定每一振刀剑能够安全返回。你们保护好了历史，遵守了我制定的规则带着最小的创伤回来，不管是你还是我，都没有什么错处可以挑的。切国，你没有做错，只是发生了一些你预料之外的事情而已。”

        这一声‘切国’可谓是独属于山姥切国广的昵称，好歹让山姥切国广那一张险些被埋藏在披风下的脸露出了少许来。

        不过，想要说服钻了牛角尖的第一部队队长可是不容易的事情，看对方依旧沉默不言的样子。审神者在心里直叹气，明明有很厉害的实力，偏偏和这个实力一块增长的却是那一颗超级敏感的心啊。

        “当然，我这么说也不是就意味着没有失望，所有的审神者都会期待自己手下的刀剑们无伤又漂亮的完成任务归来，但这是很难得的事情，天时地利人和，哪怕是我的占卜都不能让人百分百做到这点。”

        好说好劝，哄着山姥切国浑身炸开了樱花回去后，伊诺把看完的报告放回矮桌上，这上面详细的记载了出阵的时间，所到的历史时间点，他们遇到的所有人，战斗以外做过的事情，这些都要好好保存，需要在累计到一定程度后，重新整理成一份给时之政府报告。

        他随后又问：“药研，你作为第一部队的一员，怎么看这次的出阵？”

        无需沉思，药研藤四郎也是身经百战的战士，立刻就给出了回答：“检非违使来势汹汹，且让人措手不及。山姥切国广殿能瞬间做出判断，找出最适合撤退的路径，这份侦查力，让作为短刀的我都有些惊讶。您说的不错，以轻伤两名付丧神为代价全员撤退，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伊诺笑了笑，就这样把这件事揭了过去。

        刀剑付丧神啊，哪一位都要小心应对，尤其是率领四个部队，奔赴在各个战场上的队长们。平时看着沉稳的很，实际上吧……

        不过，审神者也很乐于这样的工作就是了。

        “好了，药研你还要照看三日月他们吧，去忙吧。长谷部，过来和我说一说最近有空的付丧神都有谁？这次的大阪城，可不能让博多失望啊。”

        “是。”

        歌仙和药研离开去，审神者写了一队出阵的人员的名单交给了等候的压切长谷部：“暂且就这样吧，等到大阪城正式开启后，估计还要再调整一次。”

        “是，我会逐一通知下去的。”

        压切长谷部推门后，正巧一直黄色的小狐狸从门缝间窜入，一边高喊着：“审神者大人！”一边扑入伊诺的腿边。

        “狐之助！这可是在主的面前，不要做出这样的举动！”搞得压切长谷部不得不回过头来教训对方，不过更多的想法大概是——谁准你扑到主的腿上去？！

        攀爬到伊诺大腿上的狐之助狐假虎威的抬了抬爪子：“好啦好啦，压切长谷部殿，您不是还有审神者大人吩咐的任务吗？”

        压切长谷部离去后，狐之助一边拨弄了下铃铛，一边说着：“审神者大人，这个月的指令有更新了。”铃铛上的影像被投到矮桌上。

        “最先开设的地区又有打刀要极化，也有新刀剑实装了啊，还真是迅速呢，不过这次来的这么突然？时之政府又想要走神秘主义设定了吗？”伊诺看着图片上公布的极化剪影，从刀剑的姿态和外形上看去并不是很难猜测是哪一振刀剑。

        按照本来的规矩来说，审神者是没有办法看到其他地区的时之政府公告，尤其是越往前数的本丸，管理的就越是严格，甚至可以说苛责了。不过这一项规定，在一些本丸却真的是形同虚设。

        要么是因为这家本丸的审神者特别强大；要么是因为审神者有非常特别的能力，甚至能帮到时之政府。

        伊诺属于后者，时之政府便特许他能够通过狐之助了解到最先开启的本丸接受的讯息。

        审神者继续往下看去：“还有我们这边的更新啊，是因为开了大阪城，所以又准备其他短刀的极化修行，这是好事。还有限锻？”

        “是！是审神者大人的本丸还不曾有的太刀大典太光世即将开启限锻了！”

        伊诺也有了兴趣，干脆抱着狐之助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拿着水晶球占卜了一番，片刻后，望着水晶球里只有自己能看到的字眼沉默了。

        “怎么样？审神者大人？需要多少资源才能带回大典太光世殿呢？”

        自己负责的审神者大人有一手相当了得的占卜之术，一般仅仅占卜吉凶的人还不一样，审神者大人甚至能精确的算到自己需要耗费多少资源才能锻到某把刀剑！当初审神者大人熟悉了本丸后，开始了第一次的初锻刀，那个时候恰好赶上了太刀小乌丸殿的限锻，审神者大人也是捧着个水晶球，看了一眼，毫不犹豫的就说，各类资源八百锻刀八次，最后三次用御礼富士。

        八次之后，小乌丸殿就在狐之助和所有刀剑震惊的目光下来临了！

        时之政府也被审神者大人这一手给惊呆了呢！

        狐之助摇着尾巴，继续问道：“要多少资源呢？”

        伊诺忍住把这个近来不知道除了什么毛病的水晶球砸碎了好换了的念头，和蔼的对着狐之助说道：“狐之助，你要知道，占卜只是占卜出做某件事，怎么样做，比如走哪条路，什么时间去做才能得到比较好的结果的手段。”

        “嗯嗯！”

        “所以，他没有办法改变最后的结果。”

        放弃吧，倾家荡产都不可能。

        这就是水晶球最终告诉伊诺的结局。

        “我虽然喜欢稀有刀剑，但也不至于追求他们到忘了理智。”

        审神者非常坚决的决定：“限锻开启一共三天，这三天……我们就当没有这个限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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