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女妖
出租车上，余秋难受地缩着身子，靠在角落，咬牙忍受着头脑一波又一波的眩晕与撕裂般的剧痛。
旁边的王博关切地看着他，“你没事吧？”
余秋摆摆手，也不说话，急忙运转《九重神凝》开始疯狂地吸收灵气。许久，他才觉得稍微舒服一点，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噫！”一睁眼就被吓了一跳，他没好气地推开离自己近在咫尺的那张大脸，疲惫地揉着眉心，道：“我没事了。”
“真没事？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王博摆正被他弄歪的眼镜，询问道。
“真不用，我真没事。”
“好吧。”王博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转而摆弄起自己的手机，出声道：“对了，我们和叶氏集团的合作——”
余秋直接打断道：“我们不和叶氏集团合作了。又不是只有它一家支付平台，再找吧。”
王博皱了皱眉，“虽然三成的股份确实是过分了，但还可以再谈嘛。”
“不是这个问题，是别的方面。”余秋撇过头，看向窗外，摆了摆手。
王博也没多问，继续摆弄手机。
“对了！”余秋突然想到了什么，笑了笑，转过头看着王博，笑问：“王博，你是不是喜欢那个女仆啊，双马尾的那个。”
王博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不好意思地摸着头，也不说话，就是害羞的笑着。
“说吧，喜欢人家什么？”
“漂亮！可爱！而且双马尾诶，你想想多刺激！驾～”前面还好好的，但后面就变得很奇怪了。
余秋满天黑线，“驾？你怎么不吁呢！你这样是会被广电浸猪笼的，你知道吗？还驾？你说你个高考状元，思想咋这么龌蹉呢！你个死变态！”说到最后，他自己都气笑了，谈过身去推了王博一下，王博也笑着推回去，两人打闹在一起。
前面的出租车师傅听过后视镜瞧了后面一眼，笑笑没出声，嘴角泛着回忆与苦涩。
笑闹一阵子过后，余秋靠回原来的位置，侧头看向窗外，王博继续摆弄他的手机。
“她不适合你。”余秋说：“她不是普通人。”
“我知道。能在叶家当女仆的怎么可能是普通人？”王博嘟哝一句：“我日后赚的可能还没她多呢。”
“呵！你们年纪也不符合，她大你……太多了。”
“比我大？不可能吧，看起来那么年轻。”
确实，伊伊长着一副娃娃脸，虽穿着女仆装使得身材并不是很显眼，但看起来也是不小，可以算得上是童颜那啥了。
余秋笑了声就不说话了，反正这种事也不可能跟他解释清楚的。
车刚进入市区，两人就下了车，毕竟车费贵的要死。寻了个最近的地铁站，两人就准备乘坐地铁回去。尚未到下班高峰期，车厢里人群并不多，余秋和王博并排坐着讨论合作的目标。
又是一个站口到了。人群上上下下，余秋没有理会，但这次显然有些不同。正在说话的他突然发觉王博一直都没有回话，疑惑地瞧了他一眼，却发现他的眼睛正直直地看着某处，不仅如此，整个车厢内的所有人都和他一样，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地方。
那里有什么呢？
余秋顺着众人视线瞧去，只见一位身材火辣的都市女郎俏生生地立在车厢角落。她皮肤白皙得如同白种人的一般，然而五官却是典型的亚洲人面孔，身上穿着一件粉色吊带短裙，酥胸半露，一颦一笑都充满了媚惑，微露的小虎牙更添几分可爱。
媚术！
余秋双眼微眯，神识扫过，一股浓郁的妖气在她身上显现。
女人似有所感，看向余秋，可爱地皱了皱鼻子，眉眼处满怀疑惑。
余秋的神识转瞬即逝，没有再理会她，看向眼神呆滞的王博，运起《九重神凝》，轻喝一声：“醒！”
王博身子明显震了震，他眼中的迷恋之色迅速褪去，露出清明。他疑惑地看着余秋，刚想询问却被余秋摆手打断。
此时正好到了下个站口，余秋默不作声地拉起王博就下了车，同时低声喝道：“不要回头！”
王博一怔，他确实感觉到身后有一股说不清的气息引诱着他，让他无比急切地想要回头。但听见余秋严厉的语气，他连忙压制自己的欲望——是的，回头的欲望！身体燥热难耐，血液仿佛在沸腾！
“滚！”余秋猛地转头大吼，把周围人都给吓了一跳，齐声骂他。
车厢门即将闭合，透过那缓慢缩小的缝隙，余秋紧紧盯着那张白皙的脸庞，眼神平静，但神识却已经凝聚成一把利剑，狠狠刺向那女人的识海。
女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猝不及防之下被攻击个正着。她轻呼一声，捂着脑袋，眼神冰冷地与余秋对视，直至车门彻底闭合起来，她的嘴角忽然翘起一抹魅惑的弧度，“有趣的小子！”
地铁站外，王博扶着快要晕倒的余秋坐在路边供人休息的长椅上。
“你没事吧？等着，我这就叫救护车。”王博探身看着脸上毫无血色的余秋，着急地拿出手机就要打120，但却被余秋给按住了。
“我没事，躺会儿就好了。”
“没事？”王博的声音不自觉拔高了几度，“你拿块镜子找找你自己，跟个死人似的，你管这叫没事？不行！你今天必须去医院！”说着，他就甩开了余秋的手，还没来得及拨出去，就又被余秋给攥住了手腕。
“我真的没事！”余秋勉强睁开眼看着王博，说话微微喘气，“我的身体我明白，医院没用的。”
王博看着余秋，半晌微叹，随即把电话收了起来，“我发现你自从放假之后就变了，变得奇奇怪怪的。”
“呵呵，有吗？”
“从叶紫夏那里出来我就想问你了，刚才在地铁上又那样，怎么回事？”
余秋看着他，嘴角微抿，忽然问：“我们是兄弟吗？”
“废话！当然啊！”
“是兄弟就不要再问了，好吗？”
王博凝视着他没说话，半晌后才轻笑一声，道：“我只问一句，有危险吗？”
余秋也笑了，摇摇头道：“没有！”
无论是修士还是妖怪，都与他无关，只要他不再踏足那个社会，那么他的危险，也只限于普通人的世界里面。
至于叶家和地铁里面的那只女妖，他则没有太大的担心。叶家方面跟他没有冲突，即便他曾经出手过，但也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况且只要叶家查过他的资料，那就肯定不会再对他过多理会。而女妖他就更不担心了，一来他元阳已泄，二来他的神识强度与女妖修为相同，哪怕他丹田无一丝元气，却也会让她有所忌惮的。
女妖的原形他看不出来，但她媚惑之力极强，且煞气之浓重，想必手上的性命不会少到哪里去，所以他才那么着急地拖着王博下车，至于其他人，与他何关？
如今的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自卑的老好人了，尘梦界的弱肉强食他早有体会，“凶魔”二字又岂是戏言？他的善良只会给少数人。
临近黄昏，天边流云如被火焰灼烧过，绚烂迷人。
余秋一睁眼就看到了如此美丽的晚霞，此时的他正毫无形象可言地躺在椅子上，至于王博，早就被他给赶回去了。
修炼了一个下午的《九重神凝》，余秋和识海才得以平静下来。
以后都不能频繁地使用神识了，不然我迟早会变成植物人的。
掏出手机一看，数十条短信铺满了整个手机屏幕，除了一条是王博发来的之外，其余清一色都是“姐姐”！给两边回了短信，手机还没放下，就响了起来。
是姐姐。
“喂。”
余秋轻生开口，手机里面就传出来的姐姐的吼声：“余秋！你去哪了？打你电话不接，发你短信不回，你眼中还有我这个姐姐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余霜妍的语气发颤，含着一丝愤怒，带着一丝焦虑，夹着一丝委屈，以及一丝恐惧。
他是她唯一的亲人，是她这个世界上最爱的人，她根本无法想象没有他的日子——不！她绝对不能失去他，绝不！
余秋出神地望着前方，嘴角抿着，语气温柔：“对不起，姐。”
电话里一阵沉默，隐约可闻抽泣声。
“下次记得报个平安，知道吗？”
“嗯，我会的。”
“快点回来吧，菜都凉了。”
“嗯。”
世上总有一个声音，会让你心碎，让你哽咽不已。
回到家后，余霜妍与平时一样，情绪不见丝毫的异常，嬉笑如常，但微微红肿的眼眶却让余秋的心狠狠地揪在一起，无比的心疼与心愧。
晚饭过后，余秋捧着牛奶递到余霜妍的面前，语气轻柔：“姐，牛奶。”
她应了声，接过来刚要喝，却忽然停了下来，扭头静静地看着他。
“怎么了？”他眨眨眼。
“我不想喝这个牛奶，弟弟～”
“为什么？这不是你一直喜欢的牌子吗？喝了好几年了。”
她把牛奶放到桌子上，贴到他的身上，迷人的桃花眼瞟了他一眼，含羞带怯，不可方物。螓首探近耳根，朱唇轻启，语气柔媚，气息如春风般撩过耳朵。
“弟弟～”
“嗯？”
“我想喝你的牛奶嘛～”
“……姐。”
“嗯？”
“真的，你要是不这么污的话，我早见到我姐夫了。”
余霜妍顿时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很想有个姐！夫？！”
“不是，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该找个肩膀依靠了。”
“呵！怎么，嫌我老了？嫌我碍事了，想要随便找个人好扔我出去，对不对！”
“没有！我这不是关心你吗，姐！为了我你辛苦了这么多年，你也该找个爱你的人去享受幸福了。女孩，总该找个男人的。”
“那你呢？你不是男人？”
“我不同的。我是你弟弟。”
“呵！”余霜妍嗤笑一声，瞪着他，咬着嘴唇，冷冷骂道：“混蛋！”说完，她用力推开他，冲回房间里面，狠狠地把门摔上。
他默默地站在客厅里，许久发出一声叹息。
叹息声很复杂，无人能懂，他，也不懂。
天暗无华。很难想象今天天气那么的好，到了晚上却一点星光都没有，连月亮也都瑟瑟躲在云层的后面不敢出来。
8号线地铁末班车的车厢内，稀稀疏疏坐着两三个人，更多的车厢都是空的。在最后一节车厢里，只有两位乘客，一位戴着眼镜、穿着职场工作装的男人，和一位穿着包臀连衣短裙、过膝丝袜的艳丽女人。
女人长得很好看，顾盼间魅惑丛生，身材更是惹火无比，凹凸有致，展现女性最完美的身段。两人相对而坐，男人的目光在她身上流连忘返，上下不停地打量着，尤其是她傲人的双峰，最后定格在她的两腿之间的那处禁地。她原本是翘着腿玩手机，可后来却突然放了下来，不经意间更是微微张开，吸引着他吃人的目光。他死盯着，渴望窥见什么，然而什么也看不清。
该死！
就在男人冲动地想要扑上去扒光她的时候，那双美腿却忽然动了，并且越来越近，待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坐到了他的身边。
“帅哥，好无聊啊，聊下天怎么样？”
“呃，好啊。”男人尴尬地应着。
“帅哥，你在哪里下车啊？”
“西延站。”
“真的？我也是哎！你住哪？”
“宁朗小区。”
“哎，我也是啊！我在d栋805，你呢？”
“呃，a栋1003。你也是吗？之前怎么没见过？”
“对啊，怎么就没见过呢？让我错过了你这么好的男人。”
不知何时，她已经靠了上来，丰满的胸部蹭着他的手臂，妖艳的脸庞离他只有几厘米的距离，眼神迷离地看着他，丝丝热气扑在他的脸上，迷人的芳香顺着鼻腔窜如他的心房。
他顿时感觉到口干舌燥，喉咙咽了好几下都没能缓解。
“你脸好红哦，很热吗？”她的声音带着某种致命的诱惑。
“有点，呵呵。”他干笑着，感觉自己浑身燥热不安，呼吸也有些不顺畅，他扯动自己的衬衫，想要舒服一点，但效果并不明显。
“我帮你吧。”她舔了舔猩红的嘴唇，柔软的小手顺着他的肩膀轻轻划到胸前，扯开他衬衫上的几颗扣子，露出他的锁骨和胸膛。手指若有似无地抚摸着他的肌肤，一路往下划去，她的小腿也不知何时从高跟鞋的束缚里挣扎出来，撩开他的裤腿，与他厮磨着，丝袜的异样触感从大腿内侧闯入他的脑海，撩拨着他的心神。
呼吸越来越重，他看着她妖艳的红唇和魅惑无穷的双眸，理智逐渐湮灭。最后，他双眼泛红，如野兽一般低吼一声，一把抱住她柔软的腰肢，嘴唇朝她那诱人的檀口印了上去，两条舌头宛如水中嬉戏的鱼儿，在香津中缠绵。双手肆意地在她的娇躯上游走，撕扯着她的衣裙，抚过光滑的背部、平坦的小腹。
此节车厢往前数节，都空寂无人，空旷的环境蒸腾起两人无边的欲望。
“嗯……啊～我们……我们下车、下车在做，好不、好啊～”她微微喘息着，脸泛潮红。
车刚好到站，车厢门一打开，他就抱着她冲了出去。
宾馆？别开玩笑了，简直是在浪费时间！
胡同里，阴暗的角落上演着最原始的欲望，他如同野兽一样释放自己，不知疲倦。娇声浪语满天肆虐，在这宁静的夜里奏响名为“伊甸之禁”的美妙乐章。
“啊～”陡然拔高的浪潮疯狂地拍打在欲望的深渊，把理智打得粉碎。
但突然一声凄厉无比的嘶吼打破这原始的狂欢。
“啊！啊！啊！”一声声惨叫，携带着无边的恐惧。古怪的“喀喀”声令人不寒而栗，使人不由自主就想起黑夜深处的禁忌，古老而神秘，这是魔鬼的盛宴！
惨叫没有持续太久。女人从胡同里出来，昏弱的灯光照在她的身上，除了衣服皱了些，看起来与之前并无两样。
“童子之身的精血还真是难找啊。”她舔了舔红唇，微露的虎牙闪烁着寒光，“说起来，今天下午遇到的那个怪小子居然令我有第一次血涌的兴奋感，还真是奇怪呢？三转神识吗？呵呵，我会去找你的！”
月亮，躲得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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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本应无比宁静的胡同口却被一阵又一阵的警笛声惊醒。警戒线外，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大多数是去晨练或是买菜回来的大爷大妈。
“哎，听说死了人？”
“是啊，好像是刘大妈今早去倒垃圾的时候发现的，当场就吓昏过去了！”
“唉，咱们这块可从来都没有发生过这种事啊。”
“可不是嘛！听说还死得老惨了，整个人就跟，就跟……诺！老张手里的腊肉一样，干的吓人！”
（啪嗒）“兰妹子，胡说什么呢！你这可叫我今晚怎么吃得下饭？”
“呃……对不起，对不起！”
……
警戒线内，新州市警察局局长戴正义和一位身穿绿色军制服的中年那人站在尸体面前。
尸体呈干瘪状，全身脱水，皮囊紧贴着骨骼，无比清晰地呈现一具骇人的骨架。尸体上挂着死亡时的恐惧，如同爱德华·蒙克的《呐喊》，极度扭曲。
“检验结果已经出来了。死者体内所有血液和水分都消失一空，与之前，完全一样。”戴正义恭敬地向着刑无疾汇报，眼神深处隐隐发出恐惧，源于未知的恐惧。
他忽地想起他刚刚上任时被通知参加的名义上是交流学习，实则是龙城的第一次“登台首秀”的会议。现在看来，那更像是一个时代的序幕，如今，幕布已经大开，主角也快要登场了吧。
这次的案件，或许就是这出戏剧的开始。
“也发生过性关系吗？”刑无疾凝视着尸体，面目表情地问。
“是的。”
“dna检测呢？”
“还是没有任何结果。”
“多少例了？”
“加上这具……11了！”
刑无疾神色仍然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说一件无关轻重的事，“双双，有感应到什么吗？”
另一边，一群穿着和刑无疾同样制服的男女正在忙活着什么。闻言，其中一个系着单马尾的女孩抬头回答：“还是没有任何气息存留，简直就像只幽灵。”
“幽灵也有鬼气……”刑无疾喃喃自语，忽然脸色一沉，愤恨地一拳砸在旁边的墙壁上，“操！”
墙壁发出一声闷响，肉眼可见几条裂缝蔓延，现场氛围猛地一变，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威压向自己压过来，动作变得拘谨，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局长！”突然，一道惊喜的声音打破这沉重的气氛。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悄悄松了口气，戴正义回头看向闯进来的年轻人，佯怒道：“干什么？毛毛躁躁的。”
“哈！那、那部手机……里面……我们有、有发现！”年轻人显然是奋力跑过来的，还在喘着气，说话也断断续续的。他拿出一部平板电脑，递给戴正义。
戴正义结果平板，上面只有一个视频文件。他疑惑地瞥了眼年轻人，然后呈给刑无疾。
刑无疾二话不说，接过来直接点开。视频画面昏暗，但依稀可见一具雪白的胴体正弯腰撑在墙壁上，随着某种节奏而剧烈耸动，娇声浪语一阵又一阵传出，环绕在这片空间。所有人的表情都是怪怪的，几位女士更是满脸娇羞。
但除了刑无疾和戴正义。两人正凝重地盯着屏幕，确保自己没有错过一帧内容。
突然，视频里面的女人似有所觉，扭头露出一个侧脸，瞟见手机，甩手拍飞，口中还喊着“你干嘛”。画面旋转，随后伴着一阵响动彻底暗了下来，视频也戛然而止。
刑无疾顿时两眼放光，虽只有个侧脸，而且光线昏暗，但足够了！
他猛地沉声大喝：“全部人都有！”
“在！”无论是龙城的人还是新州警局的民警，都在这一刻立正。
“全城布控，我要在明天知道这个女人在哪里！”
“保证完成任务！”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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