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卫家府邸
另一侧。
坐落于玉水镇西面，笼罩在夜色中的卫氏家府却不见半点昏暗。
一名中年在卫氏宗族的大堂上负手而立，看着墙壁上挂着的《龙虎相争图》。
在他身后跪着的，则是今天被曹孟德在坊市处狠狠戏弄了一顿的卫青源、卫轩楚二人。
二人匍匐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喘一口，只因那个男人浑身上下散出来的气场太过强大，单单是一道背影，都是带着一股浓郁的血猩凶煞气。
卫砺锋，这名字正如他的性格一般，冷漠而又锐利。
他自恃文武全才，因而在待人处事方面颇为自傲。
年轻的时候，他气力强盛、行事霸道，屠戮平民如杀小鸡。
人至中年，其锋芒虽然有所收敛，但那阴狠毒辣的本性却是早已扎根于心。
经过复杂的格局博弈和族内斗争，他终于爬到了如今卫家族长的位置。
强烈的野心呼唤着他走向更进一步的疯狂，眼中没有女色、没有财帛、而只有权力的他已经难以掩饰自己弑杀的冲动了。
他想要扩张、想要一统玉水镇、想要着方圆百里的所有人都匍匐于他的脚下！
而那数十年前，作为外来者驻扎此地的曹族，便成了卫砺锋实现自我野心的最大绊脚石！
大堂内的空气持续保持着令人窒息的压抑，直到一位苍髯老者的声线，打破了此方的宁寂：
“禀告老爷，您派去秦家那边的斥候回来了。”
卫砺锋没有回头，只是用阴翳的目光紧盯着前方的《龙虎相争图》，声音沙哑而又低沉的问道：
“战况如何？”
老者沉吟了一阵，接着有些踌躇的说道：
“秦家大获全胜，军士仅三分之一伤亡，冷面鬼霍天青、快刀独狼周雄豪皆死于秦家的一位名叫秦昊的小辈之手！”
“秦昊？”
卫砺锋眉间抖动，接着转过身，看向前方跪在地上的卫青源、卫轩楚二人。
卫轩楚一听得这个名字，当场是面色骤变，而他一旁的卫青源却也是瞪大了眼睛，听到这个难以置信的消息，深感不可思议。
“真是让人没想到……在大荒岭威风八面的二人竟然死于一个秦家小辈之手！如此窝囊，当真是惹人笑！”
老者躬身苦笑，旋即却是有些无奈的道：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本来那群山匪自以为实力过人，可谁知道秦家却是突然冒出一个惊世天才，这番腥风血雨，怕是他们在大荒岭的本部都要深感震动了吧……”
“那个斥候呢？”
“还在外面候着。”
“赏他点钱帛，然后挖了他的眼睛。我的字典里不存在失败二字，而他的眼睛玷污了我的哲学！”
一声厉喝从那卫砺锋口中猛地爆出，顿时令得屋内的空气为之一滞。
“遵命。”
老者再度躬身，虽说卫砺锋口中的话语残忍到了极致，但那老者的面色依旧笃定，似乎是已经熟悉了这位大人的心性一般。
待得老者缓缓转身退去，卫砺锋鹰隼般的目光直视前方跪着的卫青源、卫轩楚二人。
那令人心悸的威压，简直是要讲人瞬间压垮。
“刚才莫老口中的秦昊，应该就是在玉水镇狠狠将你们欺辱了一顿的小辈吧？”
说这话时，那卫砺锋双眼微微一眯，眉间在空气勾勒出了几分阴狠的弧度。
卫青源与那卫砺锋对视一眼，心中顿时一慌，好半天，他才是心惊胆战的愣愣回应道：
“族长，这真不干我事啊，是那小子先挑事的！”
卫砺锋见得那卫青源这番憨厚愚鲁的言论，顿时呵呵一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
“谁先挑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赢了吗？”
“我……”
未待那卫青源答话，卫砺锋便是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狡辩：
“青源，我不管事情的来龙去脉如何，我也不管你平日里的放荡作为如何，但有一点需要铭记……你弱，这便是你的罪过！”
说罢，那卫砺锋毫不留情的一脚踹出，将那卫青源如同死狗一般飞踹到远处的大堂梁柱上。
砰地一声爆响。
一瞬之内释放出的凛冽之力，竟是将那大堂内的顶梁柱都给震得嗡嗡作响！
而那被一脚飞踹而起的卫青源更是被踢得面色惨白、嘴角渗血，狼狈的模样就好像他并不是这个家族的少爷，而是这个家族的奴隶。
卫轩楚嘴角一抽，面色微动。
但知晓这位狠辣族长性子的他，大气不敢喘一下。
他只是默默低着脑袋，听候着族长的落。
噔噔噔。
压抑的空气中，卫砺锋沉闷的步伐再度迈来，以居高临下的姿势看向卫轩昂，问道：
“轩楚，那秦昊是秦族突然冒出头的惊世天才，而你则是我卫族素来的天之骄子。我问你，那个秦昊能够做到连斩冷面鬼霍天青、快刀独狼周雄豪两大悍匪，这等的强横战绩，你可以做到吗？”
卫轩楚咬紧下嘴唇，在犹豫了一阵后，终于还是低头无奈叹道：
“我……不能……”
“怎么？一向自视甚高的你，还赢不了秦家的一个小辈？”
说着，卫砺锋如刀削般的脸颊上多出了一分嘲弄。
“他不是一般的秦家小辈……”
“怎么不一般？”
“他很贱。”
“很贱？有多贱？”
“三分阴狠带着七分狡诈，外带十分的不要脸。放在清平盛世，他就是一个二十分的市井流氓。”
卫轩楚紧咬牙根，显然，对于那秦昊的不要脸式的戏弄，他一直都心怀芥蒂。
卫砺锋闻言，却是冷笑数声：
“可惜这并不是一个清平盛世，而是一个混沌乱世。越是乱，往往这种市井流氓便越是能浑水摸鱼。”
面色并未因为卫轩楚的这番古怪描述而有所变化，卫砺锋眼睛微微一眯，反而语气之中颇有赞赏之意。
显然，这位杀伐果断的卫家家主绝对不是那种迂腐守旧的道义卫道士。
只要能够取得成功，那么无论使用什么手段都是正确的，这是卫砺锋一贯秉承的信条。
“该死！我堂堂卫家族人竟被这种流氓狠狠羞辱，想想都叫人感到晦气！“
拳头紧握，向大堂内的地板上一砸，卫轩楚的不忿之意尽显面庞。
卫砺锋轻轻搓揉了数下他那满是老茧的手掌，锐利的鹰眼当中又是浮泛起了一抹阴寒。
顿了顿，他却是把声音一沉，神色肃穆的教导道：
“他流氓，你就要比他更加流氓；他狡诈，你就要比他更加狡诈；他不要脸，你就得比他更不要脸。对付什么人，就用什么招！”
卫轩楚听得族长的这番教诲，阴翳的眸子微微转动，旋即冷声道：
“禀告族长，轩楚突然想出了一条妙计，足可置这秦昊小儿于死地！但此计需得族长您的部分支持，还望族长应允。”
“什么妙计，说来听听……”
卫轩楚当即附耳，将他的这道毒计和盘托出。
卫砺锋听了，哈哈大笑道：
“好！有悟性！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吧！总而言之，不管付出何等代价，秦家突然冒尖的这个小子……我们绝不能让他好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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