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第一百二十章
今天一天虽然没下雨, 但也一直阴沉沉的。除了中午那一会儿之外都看不到太阳。虽然这种天气适合出行，但一整天都看不太到太阳难免觉得有点阴气。
——这种情况下蹦出来点什么牛鬼神蛇似乎也并不奇怪。
个鬼啦, 好歹也是大庭广众朗朗乾坤，谁给你的自信可以在这种情况下一句话把人带走的？天赋点是全点外貌上没点脑子嘛？
绝大多数时候, 立香都是个很好说话的人，但一天各种事情层出不穷，就算她泥人都要被激出火气了。
“唔？你的熟人么？”
一身红衣的尼禄饶有兴趣的问道。
虽然她对master的交友不是很感兴趣, 不过也不排斥给他们拜见的机会就是了。她身为罗马皇帝, 自然也有罗马一样宽广的胸怀。
“不，完全是没见过的人。”
虽然是个有着干练整齐短发的漂亮女孩子，但是没见过就是没见过，不认识就是不认识。她还不至于人家长得好看就直接跟人家跑了。（毕竟好看的小姐姐自己家里多得是）
因此不管对方的语气多么理所当然，她都只会十动然拒。
“抱歉，我现在在陪朋友逛学园祭，有什么事请下次再说。”少女的语气有点不耐烦, 但用词还是保持了基本的礼貌。
毕竟大喊大叫歇斯底里也没什么意思，反而扫兴。
立香这边的动静不大, 因此自顾自的去看其他事情的几位英灵并没有在意。当然不是说他们真的就一点不在意，只是觉得这只是一件小事，不用放在心上。
毕竟以他们曾经的身份, 如果什么是都亲自去操心的话那用不了几天人就要活活累死了。
然而找过来的干练美少女却好像听不懂拒绝一样的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要求。
“这是要强买强卖的意思了？”
罗马曾经的暴君眯起了眼睛。
“怎么样，master, 要余来帮你么？”
尼禄饶有兴趣……或者说兴致勃勃的问道。
虽然她欣赏一切美之事物——包括刚刚那个无理的美少女, 但她最重要的始终是自己优秀又惹人怜爱的master。
因此如果是master拜托的话, 她倒是很乐意出手教训一下她的。
“不……不对。”
立香看着附近周围，虽然她们的位置正好在一个没什么人的拐角处，但并非真的就没有被人看到的可能性，于是她下意识的就想要拒绝尼禄的提议——毕竟尼禄出手的话，动静不会小。但是想到他们就这样僵持在这里也不是事儿，于是她按住了尼禄的手，看向身后。
第一个回应她的，是九成注意力都放在正在大大方方的看着附近摊位的奥兹曼迪亚斯王，只有眼角的余光一瞥一瞥注意着立香这边的尼托克丽丝。
虽然奥兹曼迪亚斯王才是自己应该全身心侍奉的王者，但是她现在身为从者，master的情况也是她必须看顾的。
“没办法，如果你拜托我的话。”
注意到立香的动作，她在确定奥兹曼迪亚斯王没有不满之后向前走了一步。
“大不敬者，感谢太阳之王的慈悲吧，我将不做杀戮，而只是你驱离此处。”作为古老的埃及女王，她虽然更擅长使用木乃伊，但也会使用别的魔术。
驱逐一个无理之人还是做得到的。
“等等，我想问一句，你口中的枢大人是谁？”
“枢大人乃高贵的纯血种，是我等吸血鬼中的王者。”
“大不敬！区区吸血鬼，也敢在伟大的奥兹曼迪亚斯王面前称王？太阳之王的余辉都能让你们这些低贱的亡者灰飞烟灭。”
尼托克丽丝勃然大怒，如果说她刚刚只是因为对方对master的无理态度而感到恼火的话，那么现在就是真的被触怒了。
甚至就连原本注意力没有放在这里的奥兹曼迪亚斯，都转过头看了过来。
“哦……？既然敢自称是王，那一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吧。好吧，余同意了。无论是普通人还是王，都应给他们屈服于余的光芒的机会。”
曾经的王中之王，闻名千古的拉美西斯二世高高扬起头，一如既往的傲慢又自信的宣布道。
完全没有考虑过对方身为吸血鬼，是否会欢迎他这个身为死敌的‘太阳之王’。
前来传话的少女大概也没有见过这种架势。
知道自己是吸血鬼之后，对方既没有惊慌，也没有厌恶或者欣喜这样的情绪。如果说硬要形容的话，一开始是不满……接着就是，施舍？
好像跟枢大人见面，是一种施舍？
冷艳的美貌少女微微皱起了眉头。
“那么，请跟我来。”
“不不不，你误会了。”不知道去了哪个摊位的詹姆斯莫里亚蒂抱着一大堆战利品回来了，“给他一个机会的意思不是说我们过去，而是，让他过来。”
想要‘请’人过去，那至少要有能把人‘请’过去的本钱然而现在的情况却是，无论怎么看，都是他们这边要更加强硬。更加有力度。
那么情况就不一样了。
现在不是说，请立香过去，而是立香，请他们过来了。
把‘请’当做动词来用，可是拥有力量的人的特权。
“我会把意见转达给枢大人。”
作为一个传话者，她是没有资格做决定的。
冷艳的少女同来时一样无声无息的离去。
立香耸了耸肩，继续带对逛学园祭。不过这一次她没有往人多热闹的地方走，而是一路越走越偏。
一边走她还一边同詹姆斯莫里亚蒂聊天。
“你刚刚去哪里了？”
“看到了一个智力游戏的摊位，就去看了一下——数学真是好东西啊，无论什么时代，人们都离不开它呢。”
各行各业，哪怕是趣味谜题，都离不开它。
“……不对，你哪里来的钱？”因为是自己带队，所以她没记得自己有给过他钱啊。
“这个就是商业机密了哟。”
年迈的英灵俏皮的眨了眨眼。
毕竟是那个犯罪顾问，弄点小钱钱应该不是什么难事。所以她还是不要问的那么细了吧。
因为是一年一度的大活动，而恰好今年来的人又特别多，所以基本上有个房顶的地方都已经被占了。
几人溜溜达达的只好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
虽然什么景色或者玩儿的都没有，但好歹清净没有人，而且还有把长椅可以休息。
“太简陋了。”
面对这样寒酸的地方，奥兹曼迪亚斯感到了不愉快。
身为太阳的化身，怎能屈就这样简陋昏暗的地方。
“您身为太阳，不是应该无差别的照耀世界的每一个地方么。哪怕是这样小小的角落，也应该收到您的恩惠才对。”
对应英灵技能点了满级的立香安立刻回应道。
“嗯，有理，那么余就不吝啬的让这个阴暗的角落也得到太阳的恩惠吧。”
明明是非常中二的话语，在他的口中却那么的理所当然，因为太过肯定，听到的人也会不由自主的产生信服感。
——可能这就是颜值和气场的双重结合吧。
反正立香自己是做不到的。
“那么，那些在角落躲躲藏藏的人，何不也出来享受一下阳光的恩惠呢？”
一直笑眯眯没有说话的梅林突然偏过头看向身后的方向。
原本空无一人的昏暗树丛旁不知何时站着几个人。他们各个有着符合时下岛国审美的精致美貌，穿着看起来就很上档次的银白制服。好像随时可能出现在杂志封面或者时尚节目中一样。甚至单纯就容貌的精致度而言，可能比不少英灵都要更胜一筹。
但是英灵们所有英气和自信也是他们所不具备的。
就如同绝大多数人对吸血鬼的印象一样，这些人美的精致却脆弱，有着极致的颓废之美。却缺少了生机，也不像英灵那样大气。
也难怪，常年固守于岛屿角落的井底之蛙，又怎么能同为了未来而敢于同天，甚至同神灵战斗的人们呢。
“我们没有恶意。”
最先出来的美少年，还是立香的熟人。那个曾经在商店里有过短暂对峙的那个美少年。
“此次来也只是有些问题想请您解惑——当然，如果可能的话我们自然期盼着能有更进一步的交流。”
他没有直接说要结盟之类的话，或者说，这些吸血鬼们从来都不肯好好地把真实目的说清楚。
……简单来说就是不肯好好说话，干什么都要绕个弯。
然后还要打着是对你好的旗帜。
“见到太阳的化身，王中之王，伟大的法老奥兹曼迪亚斯王竟然不下跪，此乃大不敬！”没等立香回答，忍了很久的尼托克丽丝就一步站了出来。
鬼鬼祟祟的跟了半路，一点礼貌都没有，见到王还敢高高的抬着头，是对神明的亵渎。
“跪下！”
她说着，不知何时握在手中的权杖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下，便有来自冥府的木乃伊和幽魂抓住了那些吸血鬼的手脚，将他们往地上按。
“你——”
“这是什么！？”
被突然抓住的少男少女们平时哪儿见过这种架势，然而就算他们紧急使用血脉带来的异能，也无法使得这些幽魂和木乃伊消失。
他们没有实体，因此力量会穿过他们直接打飞。
“可以不要再欺负我的同族了么。”
一直隐藏在幕后，从未露过面的美丽男子走了出来。随着他的话语，一阵看不到实体的力量也将幽魂和木乃伊清扫掉了。
“这还像点样子。”
尼禄倒是赞赏的点了点头。
她欣赏美丽的事物，更加欣赏美丽又强大的人。因此就算站在对立面，她也会诚心诚意的称赞对方。
终于出现的这个人，有着比其他人更胜一筹的美貌，同时也有着更加忧郁、黑暗的气息。
这个人有点厉害。
见了这么多吸血鬼之后，立香第一次有了这样的感觉。不过话是这么说，也还没到觉得恐怖的地步。
因此她看着这个人的时候，无论是表情还是心态都非常平和。
虽然她对之前吸血鬼断断续续来找事的事情有些恼火，但总归也没对自己造成什么实质上的损伤。所以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如果不是吸血鬼们自己又跳出来。她都快忘记哪一点不快乐了——毕竟后来的也一直很忙，尤其今天，从早上开始各种事情就没有断过。哪有功夫想吸血鬼那点事情。
“所以呢？如果你们是特地来拜仰余的尊颜的话，那么现在已经可以退下了。”
奥兹曼迪亚斯并非是特别有耐心的君王，因此见他们半天没有说明来意，已经有了不悦的情绪了。
“……不，没什么。”
他原本是打算打算确认一下天宫立香这个变数是否能成为帮手的。但真的见到本人之后，他发现自己并没有同对方平等谈判的资本。
“只是欣慰人类中有像你这样的人。”
这样他也就不用再担心人类没有同吸血鬼抗争的力量了。
“我谢谢你操这么多心。”
虽然不打起来也是件好事，但是一个吸血鬼用这种老父亲一样欣慰的与其对自己说‘人类有你这样的人真是太好了’也很诡异好么。
比起担心人类，我觉得你还不如担心一下吸血鬼会不会被灭族这件事。
毕竟如果就现在她见到的吸血鬼们的力量来看。
能干掉他们的人类有点多啊……
真被发现了老巢，搞不好就是就是灭族了。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你们可以离开了。学园祭这么热闹难免会有人磕磕碰碰的，血腥气对你们来说也很不舒服吧。”
立香摆了摆手。
虽然说对方的地位好像挺高的，但身为不同种族，目标也完全不同的两个种族。她实在是难以对他有什么敬重之心。
被突然出现的幽魂木乃伊搞得焦头烂额的吸血鬼中的一个女孩子不满的看瞪了立香一眼。她并没有隐藏的意思，因此立香可以看的非常清楚。
一直在立香身旁的emiya自然也看得非常清楚。
他虽然不会像某些英灵那样话都不说完就出手，但也非常自然的向前走了半步，挡在了立香面前。双手呈握姿放在身侧，随时可能握柱自己的武器冲出去。
“……瑠佳。”
玖兰枢的语气有了几分压力。
“是。”
原本怒视立香的美丽少女低下了头。虽然没有道歉，但对自诩高高在上的吸血鬼来说，已经是非常不容易的事情了。
立香没有说什么，英灵们也就没有当场发作，而是同立香一起目送他们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终于……结束了吧。”尽头的各种事情。
“真是十足漫长的一天啊。”罗马尼阿基曼摸了摸立香的头。“辛苦了。”
“你也辛苦了……听说你在医务室做了半天的留学科普？”立香抓住了罗马尼阿基曼的手腕笑道。
“……诶？尼托克丽丝呢？”
正准备问问几人还有没有想看看或者想去的地方，就发现原本应该在自己身边的女法老不见了踪影。
“她的话，刚刚去厕所了哦？”
梅林笑眯眯额回应。
“……哈？”立香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英灵……也要去厕所的么？
“女孩子嘛，总会又要去厕所解决的事情吧？好了好了，我们继续去逛逛吧，已经快要结束了吧？今天。”
“说起来，有没有什么焰火篝火大会的？岛国的这个项目应该也是传统吧？”
“所以你们到底是从哪里听来的‘传统’啦。”
立香一边被推着走，一边忍不住吐槽。
从沙滩砸西瓜到学园祭的篝火大会。
你们是活在二次元嘛？
一行人渐行渐远，最终连说话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因此立香也失去了发现某个幻境的机会。
原本应该离去的吸血鬼们，其实并没有离开——或者说，没有被允许离开。
对他们的无理感到万分恼火的女法老，就站在他们面前。
“虽说就你们对伟大的奥兹曼迪亚斯王无理这件事就足以处以死刑，但法老和master都没有追究你们的责任，所以高兴吧，为能活下去而喜悦吧。”
“你们得到的，只是小小的惩戒——尸首之镜。暗黑之镜。化作门扉……你们就在冥镜之中接受处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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