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 小风

　　小风是食堂在二号窗口为孩子们盛饭的小伙。他高高瘦瘦的，虽然戴上口罩，还是被祁悦悦看出他的俊俏。

　　花悠和祁悦悦正在队伍里排队打饭。



　　“悠悠，你看那个哥哥是不是很帅？”她偷偷对花悠说。

　　“还好吧……？”花悠有些害羞，“你看人家干嘛？”

　　“哦哟你还脸红了！”祁悦悦想起开学那天见到的江亦然，有些激动，“可能对你来说确实还好，你哥那么帅！”

　　“啊……我哥他是还可以。”花悠有些小骄傲。

　　她只有两个“亲人”，说起哥哥，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江亦然。

　　江亦然没告诉她，可能是怕她想到他们原本不是亲人，联想到伤心的往事。

　　突然，前面的人闹变得哄哄起来。人群挤到一坨，围观着窗口前发生的一幕。

　　“怎么啦怎么啦？”祁悦悦立即起了兴趣，扒开前面的人，一个劲儿往前挤。花悠一边说抱歉，一边一起到前面去。

　　地上有一滩饭菜和一个被摔得瘪瘪西歪的铁餐盘。一个黄毛吊儿郎当站在小风对面，抱着臂:“你听不懂吗？我不要鱼，香，肉，丝。”

　　两人对视着，花悠从小风的眼睛里看到惊讶和一丝慌张。

　　看校服外套，那黄毛是高中部的。他黄色的头发只占上面一半，下面已经长出厚厚一层黑头发。可能他身体有点虚，长出来的黑头发也有些泛黄。真不好看。

　　“恶心。”“丢人。”“为什么不让后面人先打？慢死了！”“……”学生们抱怨着。

　　五分钟前。

　　“我要这个，这个，这个和这个。”黄毛扒着窗口，指着窗口里的菜。

　　“诶诶诶！我不要这个，我要那个！”见小风给自己乘了鱼香肉丝，黄毛急得直叫，指着鱼香肉丝旁的剥皮鱼，“这个！”

　　小风把餐盘递出窗口，没有要换菜的意思:“凑合一下吧，后面的孩子还在等着呢。”

　　后面的见前面的这么慢，开始催促。

　　“催什么啊？”突然，黄毛暴躁起来，扔起盘子往地上重重一摔，“赶着投胎？”

　　他再凶狠地看向小风:“你听不懂人话吗？……”

　　于是就有了眼前的这一幕。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他们围城一个大圈圈，看小风和黄毛对视。

　　黄毛蒜一样的鼻子和眉毛皱在了一起，像一只愤怒的猴子。

　　祁悦悦忍不住了，直接往黄毛那里走，想拽着他的衣领将他教训——

　　“别去。”突然，花悠拉住了她，“他，很危险。”

　　那天晚上，自己就是像这个餐盘一样被砸下去的。那稀烂的餐盘和饭菜，和那天的自己一样吧？她同情起这份饭来。

　　“你想干嘛？”黄毛看到祁悦悦要打抱不平，撸起袖子，“你……”

　　“你在干什么？”突然，身后传来校长的声音。黄毛怂了，最终被校长领走。

　　祁悦悦被吓了个半死。

　　人群慢慢散开。

　　小风整理了一下帽子和口罩，将手伸出窗外，费力挤出一个微笑:“后面的孩子来打饭吧！”

　　剩下的人赶紧围过去。

　　不一会，人流涌动，学生们继续谈笑风生；而小风那边，时间定格在了最安静的那一秒。

　　他一声不吭地继续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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