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父女
宫中,凌霄靠于言弘身侧,脚搭于腿上晃悠着,口中不断哼着小曲,十分惬意。
言弘本一心批阅奏折,如今却被凌霄不堪入耳的声音,吵地心里一阵烦闷。
他放下奏折,便看向身旁的凌霄,推了推她的身子,道。
“你去石休那里喝酒吧。”
凌霄的声音戛然而止,她不禁起身看向言弘,手不断掐着他的脸侧,仔细辨认。
“你还是言弘吗?居然让我去别的男人那里?你是不是病了?还是你有什么事瞒着我?说,你支走我想干什么!”
凌霄的话让言弘面上一阵黑线,就在此刻云护偏偏上前禀着。
“主子,莺娘来了。”
凌霄的眸顿时半眯起来,捏过言弘的下颚,身子慢慢压下,“原来,是为了她啊?怎么想单独相处不成?”
言弘偏了偏脑袋,才道,“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凌霄哼了声,便一手轻搭于他的肩上,便顺势坐于言弘怀中,才向云护道。
“让她进来。”
“你干什么?”
言弘推了推凌霄的身子,却让凌霄搂着他的腰间的手更紧了些,并看着他威胁道。
“你若敢推开我,我这就带着石休,阿一,云游山河去!你自己待在这里,批那些劳什子的奏折!”
言弘无奈下,只好轻揽过凌霄的身子,让她靠得舒服些。
自从莺娘的身份被公之于众后,她却一次也未回过国公府,更未去看过她的生母,张姨娘。
她依旧住在醉心坊,哪怕张姨娘隔三差五便前去那烟花之地相寻,也未得她一见。
永国公府二小姐的身份,从言弘选择传位开始,便被她抛之脑后,继续以莺娘自居。
莺娘翩然而来,在看见凌霄依于言弘怀中时,面上毫无表情。
“主子。”莺娘弯身一礼,却在此刻直直忽略了凌霄。
凌霄也并未在意,她抬头看向莺娘的眉眼,刚刚走进时她冰冷高傲,如今看见言弘时,却又转为一丝柔情。
这个女子甘心以言弘为主,甚至可以替他隐瞒身世,与家人多年相隔,难道就只因为他曾救了她?
“何事?”言弘问道。
“主子,如今天下太平,宫中之权也全在主子一人手中,莺娘今日来,是为了辞行。”莺娘微勾起了笑,眼中却依旧不舍。
“辞行?去何处?”言弘问道。
“不知,不过天下总有我的落脚之地,主子若需要莺娘,莺娘无论身处何处,都会赶来……可我知道如今主子不再需要我,所以,我该离开才是,以免让主子为难。”
莺娘微微抬眼,那一丝期盼映于眼中,她想留下,她不想走,可她更想是因言弘不希望她走,而光明正大地留下,留在他的身边,一生为他所用。
凌霄看着莺娘那期许的眼神,慢慢抬头看向言弘,他眼中的犹豫让凌霄不满。
凌霄半起身,跨坐于言弘腿上,头埋在他的胸膛,一手慢慢从他的胸前划下,直到探入他的衣摆之内。
言弘的身子因凌霄突然的触碰猛然一颤,他皱眉低头看向正埋头于他身前的罪魁祸首,只能将她拥地更紧些,凌霄手中的动作让言弘的身子开始燥热,胸前的起伏也越来越大。
这一点却让凌霄紧拽着他的衣襟,不断偷笑,她还是轻易勾起了他的欲意。
“主子?”
莺娘满怀期待地看着言弘,她在等他的答案,等他的决定,可言弘却突然低下了头,一言不发,让她有些疑惑。
凌霄的手依旧不断骚扰着,且力度一次比一次大些,她来回的摆弄,让言弘的面上已染上了红晕,似在忍耐什么。
“出去。”
终,沙哑低沉的声音,响在殿内,言弘拥紧了凌霄,吐息在她的耳边越发急促起来。
莺娘这才仔细看向言弘,他如今的反应,那面目潮红的模样,让莺娘的身子一软。
她身处烟花之地,男子入情时的反应,她在了解不过,可这一次她竟不曾想到,凌霄会如此大胆地,在她面前便肆意而为。
而言弘,竟也没有丝毫阻止之意,莺娘轻笑了声,便只能转身离开。
她终究得不到那个男子的宠爱,也始终在他心里没有丝毫余地。
曾经,她从那坟墓中被他所救,她知道他要的是君家之女,要的是一枚棋子,她便十分乐意地做那枚能相助于他的棋子。
可如今这个棋子没用了……她也该自己离开,带着遗憾离开。
殿内,莺娘走后,殿中空无一人,云护关起殿门后,言弘的身子才猛然似脱力一般,一丝闷哼后,便抱着凌霄不断地喘气。
凌霄笑着收回了手,轻揉了揉自己微酸的手腕,便要从言弘怀中站起。
“看来夫君的定力还是不行,莺娘的表情一眼便看出了你的反应。”凌霄笑道。
“霄儿,你可玩够了?那接下来,该我了。”
言弘一手撑于腿上,抬头看向凌霄,眼中的不满让凌霄后退了一步。
她摊了摊手,便匆忙跑向殿外,竟没想到云护已将这殿门锁了起来,凌霄只能不断拍着殿门,吼着。
“喂!云护,你给我开门!快点开门!”
言弘撑着双膝而起,微晃着身子便向凌霄走来,他勾着笑似志在必得。
“开门啊!这不是闹着玩,会死人的!”
凌霄只能拍打着门框,可云护似已做好准备,不知从何处取出两团棉花,塞入耳中,顿时世界一片安静。
“霄儿?刚刚,你不还十分有胆?”
言弘从凌霄身后压上,他的气息扑打于凌霄耳边,那紧贴着的身子,让凌霄轻易便感觉到他的反应。
竟开始后悔起自己刚刚不经大脑的撩拨。
只能僵着身子转身,讪笑道,“我只有一个要求……轻点。”
言弘笑道,“放心,明日你的双腿定还是你的。”
话落,他便俯身压下,在殿门前便开始纠缠起来。
莺娘离开宫中返回醉心坊,那醉心坊的门前正停着一辆马车。
这马车她见了多少次,次次皆是避而不见,如今倒直直撞了上来。
张姨娘知晓莺娘回来,便急忙从马车中走下,看着面前的女儿,含着泪上前。
“孩子……”
莺娘看着与她越来越近的人,却不断后退着。
“别过来。”
“孩子!我是娘啊,你怎么就不肯认为娘呢!”张姨娘已声泪俱下,看着莺娘的疏离,心中疼痛不已。
“你是我娘?你不是只有那位宝贝儿子吗?原来你还有个女儿啊!”莺娘冷声。
“六年前在所有人都以为我死后,我被人所救了,我甚至也回去找过你们,可我看到的是你拉着弟弟,在一旁叮嘱他说。”
“你要哭,要狠狠哭,要为嫡母哭……这样你的父亲才会觉得你孝顺,你的兄长才会觉得你可亲,娘没有了女儿无所谓,可娘一定不能没有你!”
莺娘的面上慢慢落下一滴泪珠,可她却笑着继续道。
“我都看见了,你没有为我的死落一滴泪,父亲也没有,他甚至还在不断包庇三妹,我记不清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我记得这件事与君秋池脱不了干系,可父亲宁愿护着那个怪物,也不愿为他死去的女儿讨一个公道。”
“试问,在这么一个父亲不在乎,母亲不疼爱的府中,哪怕是二小姐又如何?这样的亲情我根本不屑于要。”
张姨娘拽紧了手帕,闻言便上前一掌打在莺娘脸侧,怒道。
“不孝女!娘当时会如此做,确实是想为你弟弟铺一条后路,可更是因为,我知道你没死!你下葬之后,我曾打开过你的棺冢,见里面空无一人时我便相信,你定没死,我暗地里找了你那么多年,没想到我自己的女儿,会如此恨我!”
莺娘看着因气急而不断泪洒于此的张姨娘,心中似有一片柔软之地,被她所触动,莺娘慢慢伸出手,拍了拍张姨娘的背。
声音却始终没有丝毫感情。
“娘,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我要走了,你说我不孝也好,无情也罢,国公府我始终不会踏入,你们就当君家二小姐,从未活过。”
话落,莺娘便直直与张姨娘擦肩而过,没有犹豫,没有不舍,一切皆如此果断。
张姨娘整个身子瘫于地上,哭声荡于大街之上,令人心寒。
“姨娘,我们回府吧……”
小厮上前想要相扶,可张姨娘却撑着地而起,她含着泪看向莺娘离去的方向,擦了擦眼角的泪,便未曾搭理这小厮,一人走于这大街之上。
空荡荡地大街,此刻却正合了张姨娘的心境,就在她低头漫无目的所走时,在伶人居前,一人却直直撞上她身侧。
账本掉落一地,一老者微颤着身子想要蹲下相拾,张姨娘却先他一步蹲下身,捡起这些账本相递。
“您……”张姨娘在看清面前老者的样子后,口中之语顿了片刻。
“怎么了这是?”十里见状急忙跑出问道,“张伯你没事吧?”
这位老者正是张伯。
“没事没事,老胳膊老腿了,这看东西越来越花,这位夫人您没事吧?”张伯向张姨娘弯身道。
张姨娘只摇了摇头。
张伯却看着张姨娘,慢慢凑近了些,“这位夫人长相很是眼熟啊?我可在何处见过您?”
张姨娘低下了头,她不再回答张伯的话,只绕过他继续向前而去,就在张姨娘低头的一瞬,泪再次流下。
“夫人,晚上路黑,小心着些。”张伯看着张姨娘的背影,不断叮嘱着。
可张姨娘却并未给于一丝回应。
“张伯您对这夫人,怎如此上心啊?”十里抱过那账本便纳闷道。
张伯叹了口气,才甩了甩袖子笑道。
“我是觉得,那夫人有些像我的女儿。”
十里却突然笑道,“张伯,您这认亲居然认到小姐的姨娘身上了,那夫人是君家的姨娘,再说您的女儿不是被卖给一位喜欢伶人的老爷吗?那永国公是谁啊!肯定不是,肯定不是。”
“也是,若是我的女儿,也不会如此这般认不得我不是?”张伯说着,便似慰藉自己一般,与十里进了店内。
张姨娘的步子却突然停下,她扯着手帕慢慢回头,泪已干涩于脸上,那一刻她似乎明白了。
明白了莺娘不愿回来,更不愿认她与永国公的道理,就如同现在她也不愿原谅那位,为了养家糊口,将她买给他人的父亲。
第二日,宫中,凌霄正因一夜的疲惫,沉沉睡去时,屋外一人的声音却突然将她吵醒。
“这门怎么还锁上了!?陛下在里面干嘛呢?”
白云南的声音闯入凌霄耳中,让她将被褥狠狠蒙上脑袋怒道。
“把他给我拖走!”
言弘瞥了眼门外,在看向凌霄,便上前隔着一门向白云南斥道。
“滚远些。”
“呦!殿下也在啊!那正好,我这夜观天象,终于算出来一言,殿下要不要听听?”白云南不但未曾离开,反倒越加聒噪起来。
“滚!”言弘再次斥道。
可白云南却笑得更深了,他摆弄了下屋外的锁,更加嚣张起来。
“殿下,现在不是我进不去,是您出不来,要不您求求我?我给您开锁?”
言弘一时却没了声音。
这一点,却让正站于殿外的白云南,微有些无措,“哎!殿下您怎么不说话了?您听不听我算出来的东西啊!我好歹也是国师啊!”
等云护赶来时,白云南已经坐在殿外,絮絮叨叨念叨了许久有的没的,云护顿时黑了一张脸,总觉得自己今生都要因他而玩完了。
便一手提起白云南的身子,想拽着他离开,可白云南却拉着云护的臂,抱着那柱子,死活不愿撒手,一时这殿外更吵闹了。
“我是国师!云护,你放开我!你信不信我这就让人拖你去狱中!”
这吵闹声,让凌霄怎么也无法睡个安稳,气急之下,她掀起被子便大步走向门前。
一脚一脚踹着那门框,门上的锁来回晃悠着,终在她的蛮力下,这殿门被她一脚踹开。
只着里衫的她,赤脚站于殿内,发鬓凌乱,脖间的吻痕一览无遗。
云护急忙转身,避开视线,可白云南却偏偏似看热闹一般,凑了上来。
“呦,这看来昨晚……”
“嘭”的一声,白云南的话还未说全,凌霄便直直一脚踹上他的胸膛,将他踹出了这殿内。
言弘这才取过披风,慢慢披在凌霄身前,向云护说道。
“带走。”
“哎呦。这一脚可真够狠的,幸亏我还扛得住,不然这小命得折在这不可,殿下我们可是同病相怜,家中都有这等悍妇……”白云南不断揉着胸膛,抱怨着。
云护再次拉起白云南的身子,便托着他向外而去。
“不是,你带我去哪啊,不会真去大牢吧?”白云南急道。
“主子说带走,至于带到何处,你没得选择。放心,你我这么多年的交情,我会害你不成?是吧,国师。”云护笑了声,才转身看向白云南。
片刻后,白云南便被云护带进了醉心坊,房中个个娇媚动人的女子,围至他的身前,既是倒酒又是喂食,一个个依于他的身边,白云南看着一旁的云护,不断大笑着。
“好兄弟,不愧是好兄弟。你不知道自从我大婚之后,娶了一个母老虎,这种地方就再没敢来过。要是让木兮知道我来了这里,那还不得抽死我。”
云护笑着起身,当着白云南之面,慢慢替其打开这面前的房门。
一声鞭响,让白云南的身子一抖。门外所站的女子,正怒目而视,手中的软鞭被她攥紧发出细微的声响。
“白云南!”言木兮喊道,便扬着鞭子向白云南抽来。
顿时,这房中起此彼伏响起了不绝于耳的哀嚎声和求饶声,自然还有那骂声。
“云护!你他娘的,我跟你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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