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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16)


耶稣说过,人若打你的左脸,你须将右脸一并奉上。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说过这话,毕竟我不看圣经;就当是有吧。

        因此,当时站在巴利安一楼大厅的我,决定遵从主的教导,狠狠地给他们打回去,务必确保将这伙人的两边脸都打肿。嗯?你说耶稣不是这意思?我觉得他是就行了。

        我们就在一楼大厅打了起来。不晓得为什么,感觉其中有几个人好像还打出激情来了。真变态。

        我的披萨啊,这年头当个打工仔容易吗……

        “喂——!!!你们这群垃圾从刚刚开始就在吵什么!!这么有空就滚上来给我……露娜?你来干什么!!!”

        从天而降一头鲨鱼。当他从楼上跳下来的时候,银发会往上飞起,长发飘飘,看着很像广告里才有的场景,如果再长一点肯定会更漂亮。我摸摸自己的头发,觉得有点羡慕。

        “总算有个能沟通的了。喏,你们的预算报告批复,任务文件。快点拿好签字,我还赶着去吃饭。”

        其他人颇感兴趣地瞅着我们,不知道谁还问了一句“这是你马子吗斯夸罗”,立马被傲鲛吼了一顿并奉送剑气无数。他们来往得热闹,我却莫名想起一首歌,怎么唱的来着……我不会耕田吃草让人下注,什么理由发明什么叫马子,难道是想让匹马为你生个儿子……

        一不留神我就“嗤”地笑出来。

        “你又在想什么奇怪的东西啊垃圾!!!”

        他掉转头吼我。我揉了揉耳朵。

        “不想扁桃体发炎的话就别老是吼来吼去。那么任务完成,再见傻逼鲨鱼~”

        有人嘀咕说你俩对对方的爱称还真有趣。

        “不,”我说,“我们只是炮友。”

        “炮友个头啊!!!”

        他一剑在地上劈出一道巨大的裂缝,看上去像巨大的伤痕。

        “跟我过来!!”他说。

        “我不,我要吃饭。”我往门口走,“最近限量供应薄底披萨……”

        “待会儿我请你。”

        斯夸罗抓着我后心衣服,硬要往里走。我倒不是不能挣脱,但他一说请吃饭,我就犹豫了。

        “你要请什么?”我说了,我很有经济思维的,“低于50欧不吃。”

        “50欧以上的行了吧!!!你想吃什么都可以行了吧!!!喂你脑子里就不能有点别的吗!!!”他火气大得出奇,很该喝点黄连水,看这凶狠的吊梢三白眼,灰蓝色的眼珠都快瞪出血了。

        “行行行,那你要干嘛?”请吃饭的是大爷。

        “来我房间。”

        他说得倒是干脆利落,边上也就一阵男人们才有的油腻嘿嘿嘿。看来不仅我瞬间get了他的意思,周围人也瞬间get了。

        要说我完全不想,那也太装模作样了;我说过我对美色没啥抵抗力嘛,而且压力一大情绪一多也是真挺需要发泄的。可……

        “还是白天耶。”

        他更不爽,可能还带了点儿咬牙切齿的怨念:“晚上我没空。”

        考虑到晚上我也没空,错过这村就没这店了,我便迅速答应下来。

        就这样,我这个名义上的巴利安外围成员由于常常两头跑,也就比之前更能碰到斯贝尔比·斯夸罗,并且,也就顺理成章地发展成了长期床伴。

        这就是我跟斯贝尔比·斯夸罗的关系发展史。

        后来我有了一些相熟的女同事,才知道黑手党里能混下来的女人基本都是自己包养小鲜肉,跟花瓶女秘书业务范围和睡觉范围都不同。小鲜肉们可以没有颜,但身材和技术一定非常棒,这才能让我的同事们满意。她们劝我也养一个,对放松心情很有好处。

        我倒是挺蠢蠢欲动的,还差点付出实际行动。但“差点”的意思就是,我终究没干这事儿。实际上,我都跟着同事走到咖啡厅门口,真要跟认识相亲对象一样认识一下小鲜肉备选了,但突然之间,我想到自己要跟一个陌生人四肢交缠,就觉得瘆得慌。深吸三口气,我还是克服不了这种恐惧感,所以我选择转身就跑。

        子是怎么曰的来着?该怂就得怂,follow  your  heart!

        倒不是说我抱着什么过时的从一而终念头啦,也不是说我在性上放不开——在黑手党世界混了这么几年,再多羞涩矜持都碎成渣,跟着我过去的遵纪守法良善公民心一并随风散去了。

        关键在于,我发现我没办法放下心防去拥抱一个陌生人。那种画面——只需要想象——那种和一个陌生男人亲密接触的画面,你看见他温柔多情、风度翩翩,对你甜言蜜语关怀备至,可是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他会不会突然翻脸?他可是在跟黑手党打交道,他真的有可能表里如一吗?是不是卧底,间?谍,哪怕都不是,他是不是谋算着要借你上位、取得权力,好去掀起新的争斗——就像《红与黑》里的于连?

        光是想象都让我恐惧。我怕真到了本该柔情蜜意的时刻,我会吓到无法呼吸,甚至失去理智而把小鲜肉掐死在床上。

        我可能精神有点不正常。不对,能顽强地活到现在,我精神还能完全正常才是有鬼。我早就距离曾经的林中月很远了,我知道这一点。

        ……为了保住那些最本质的东西,我已经很努力了。而那些稍微不那么重要的部分,我筋疲力尽,真的难以兼顾。

        可是我又同时需要身边有个人。我的意思是,物质层面的、肉体意义上的“身边有个人”。

        很难讲清楚其中的原因,但这有点类似于一把弓箭,再好的弓也不可能一刻不停地紧绷着,总要不时松松弦、上上油,最好拥有者能再温情脉脉地跟这把弓唠嗑几句、放点儿音乐什么的,这才能维持弓箭的威力。

        人类也是这样,甚至要求得比一把弓更多。否则,你以为为什么大家都找床伴?那片刻的失神所带来的彻底放松,实在是太重要了。

        而我……而我,一个比别人多了一整个世界记忆的人,似乎想要得更多。

        我想要爱,我想要全心全意的信任,我想要无条件的支持和鼓励,我想要,我想要……我想要过一个正常人意义的幸福生活。

        短期来看,这是没可能的,那么退而求其次,我至少想要身边有个人,能让我在那短短时间里放松身心,在拥抱的体温里闭上眼睛,假装我想得到的一切都已经得到,假装自己在做一个美梦。

        很不幸,无论我有多不想承认这件事,现实就是目前能够满足这个标准的人只有斯贝尔比·斯夸罗。你看,我说了现实很暴力的。你说迪诺·加百罗涅?他不行。他是要过上洗白家族、振兴产业、娶妻生子其乐融融的美满生活的,没必要和我牵扯。

        是啦是啦,我就是一个想得太多的人。

        可是……

        我喜欢和斯贝尔比·斯夸罗做/爱。每当我闭上眼睛再睁开,感觉着自己的心跳从激烈慢慢过渡到平缓沉静,还有属于人类的温度紧紧抱着我,我才能真的感觉到,我也依然是作为一个人类而活着。

        多奇怪啊,一个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嚷嚷着要杀了我要砍了我要将我大卸八块的人,到头来却是唯一一个我能闭上眼睛拥抱的人。

        出于一种我自己也不明白的感觉,我知道,无论斯贝尔比·斯夸罗未来是否真的会杀掉我,至少在那个时候……至少在我们最贴近彼此的时候,他只会给予拥抱而非刀口。

        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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