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受教了，土地伯公！

方臻明想了又想，不得不点头承认道：“的确，其他地方受灾，我也是看报纸上说的，但我们公社的确没有看到有遭受旱灾的地方。”
  方子怡幻化的土地伯公在方臻明的识海里，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教训道：“就是嘛，所以你不能人家说什么，你就跟着信什么，听人言不仅要用耳朵，更要用眼睛。听了看了，还要用自己的脑子想，脑子问，脑子分析。我们是南方，不仅要注意旱灾，更要注意水灾，所以你在生产队，平时还是要注意搞好水利设施维修的，注意排涝。”
  “好的，我会注意的。”
  “另外，你说到致富的问题，我问你个简单的问题，勤劳能致富吗？”
  方臻明不假思索地应道：“当然能啦！”
  “那你勤劳吗？”
  “我还不勤劳？一年三百六十天都扑在生产队的生产上，难道还不够勤劳吗？不但我勤劳，咱们方家祠堂的子孙除了半边麻那不孝子，就没有一个不勤劳。”
  “哈哈哈，说得好！……那你们岂不是富得流油了？”
  “呃？！……”
  “土地伯公”这一问，无疑在方臻明的脑海里重重地敲了一闷棍。
  呃，勤劳致富没有说错啊，那自己咋没有富呢？！
  难道是自己还不够勤劳？
  自己不够勤劳吗？
  那一年三百六十天都在忙些什么呢？
  方臻明自己把自己问傻了。
  方臻明肯定不会把自己划入懒鬼的行列。
  可是自己的确没有致富啊！
  如果自己不是当上了生产队长，有那么一点特权，多吃多占了点社员的口粮，可能现在也与大多数的普通社员一样，吞糠咽菜的。
  自己这么勤劳，却不能致富，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这种灵魂上的严重拷问，差点让他把自己问蒙了。
  此时“土地伯公”的话继续在方臻明的脑袋里响起。
  “傻了吧？勤劳本身没有问题，问题是你们把勤劳用错了地方，大家集中在大田里磨洋工，从早磨到黑，看似勤劳，其实却是懒得泡了鼻涕泡了，极大地浪费了时间与精力。说老实话，农田里的那点活，用得了那么多的壮劳力在那里磨洋工吗？”
  “嗯，讲真话，确实用不了那么多的劳力。”
  方臻明不得不承认土地伯公说得有理。
  土地伯公继续说道：“刚才你在祈祷本神保佑你们风调雨顺，百业兴旺，请问，你们生产队的百业在哪里？连个农业都搞不好，还百业？”
  “我，我，我不就是那么一说吗？”
  “所以我说你的祈祷根本就没有一点诚意嘛，不要说你没对本神烧半炷香，点半根烛，甚至你心里都不一定真的相信有本神的存在，把本神列入封建迷信之类的黑名单中了，你来这里是想求什么呢？如此假仁假义，你说我是保你呢还是帮你？”
  方臻明的头低得更低了，脸红红的，一副讪讪的囧样，最后似乎下了决心，“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好家伙，方臻明这样的突然一跪，倒把远处的方子怡本体整蒙了。
  好在方子怡的神识修炼到了900米/90公斤力，虚空生出一股力道，轻轻地把方臻明托了起来。
  这一托，也把方子怡最后的一点疑虑托没了。
  方臻明这样的大汉，而且营养还算好的，但是身体的重量竟然不到100斤，可见他确实为生产队的社员操劳了。
  而方臻明也是一愣，这世上真的有神。
  竟然能在虚空中产生巨力，将跪着的他托了起来。
  看来土地伯公真是神，并不是虚无的。
  方臻明掐了掐自己的大腿，诚心地叩拜道：“方氏19代孙臻明愿意听从土地伯公教诲，诚求致富之道。”
  方子怡故意装作叹息一声，说道：“好吧，看在你人还算本分，我便点拨你一下。首先呢，咱做人要正是肯定的，要勤也是肯定的。但是正呢，不等于死板，勤呢，不一定要死做。正的前提下要善于变通，所谓做人要精明，做事要高明是也。上面领导的话通常都是没有错的，你得善于领会变通。比如领导让你发展生产，你就不能一味地理解成把社员集中到大田里就是搞生产了。生产就如你说的是百业生产，发展生产，不单指发展农业，农业也不单指种田，畜牧业、林业、渔业算不算农业？领导不是都讲了吗？要全面发展！另外，你也不能把生产队除了种田之外的一切，都理解成副业，也不能把副业理解成到外面去打点工赚点钱就是副业了？这是非常错误的理解！要想富，你就不能太守规矩，我这里的‘守’指的是你被规则束缚住了，当然，不守，也不是让你公开违背规则，而是要让你变通地利用规则，让规则为你发展生产服务并保驾护航，而不是束缚你的行动。”
  土地伯公的话，听得方臻明眼前一亮，仿佛心灵上打开了一扇另类窗户。
  “打个比方说吧，领导说要发展集体生产，你就不能把集体的概念狭隘化，集体就是整个生产队，整个生产队难道不是由一个个社员集合起来的吗？所以你就可以在这上面变通，比如，你的养任务猪，不光是放在生产队的猪圈里养就是集体的，放在社员家的猪圈里养就不能成为集体的？那样理解就是形式主义，就是狭隘的集体主义。集体加农户的模式也是集体，发展集体畜牧业嘛，形式可以多种多样，社员代养，按工分计酬，难道就是不是集体？不要把劳动力都困死在田头上嘛，明白滴？”

  方臻明思路被打了开来，举一反三地思考起来，越想越兴奋，道理还真是这么个道理，自己以前的格局还真是太小了，简直是没格局！
  他仰起头，朝头上三尺拱手道：“受教了，土地伯公！”
  “嗯，明白了，孺子可教也！这样吧，看在你愿意为社员服务的分上，你先把生产队的畜牧业发展起来吧，牛马羊狗受条件限制，没办法大量饲养，但是猪鸡鸭鹅兔鱼总可大量养殖吧？只要有人愿意养，我可以先提供饲料，到时可以拿活物来抵扣饲料钱。”
  “那可太好了，我代方氏子孙谢谢土地伯公，以后发展起来了，我一定每年二月初二头牙日给土地伯公供三牲！”
  “呵呵，三牲就免了，新国家，新风俗，正常往来就行了，本神是人神，是小神，也食五谷杂粮，人间烟火，咱们公平交易就好！”
  方臻明没想到土地伯公能说出这样的话，难道神仙也与时俱进了？
  土地伯公道：“对了，生产发展起来，销售一定要跟上去，你可以先以集体的名义，在生产队办个代销点，为供销社代购代销，既方便生产队交任务和销售农产品、畜牧业产品，也方便社员生活不是？如果办代销点，我向你推荐两个人，你们队的社员方臻玉和腾秀勤夫妻就不错。”
  方子怡以土地伯公的身份为社员谋福利，当然也要顺便给自己的便宜爹娘捞点好处。
  方臻明愣了一下，看起来土地伯公对方臻玉一家是特别地关照啊，难道他们一家对土地伯公的供奉特别虔诚？没看出来啊！不过，既然土地伯公特别点出来了，自己也要重视起来，以后生产队有什么好处得把人家列入优先考虑的范围。
  “好，就这样吧，有什么事，在家里跺三下地，我就会知道的，不必每次都跑到这破庙里来祈祷。”
  说完，方子怡也在方臻明身上留下了一道神识印记。
  听话听音，方臻明这是听出来土地伯公嫌弃土地庙破败了，唉，这就有点为难了，他要是提出重修土地庙，分分钟这生产队长就干到头了。
  这个，还是看以后的情况再说吧。
  方子怡收回神念，此时，与妹妹差不多走到横山缺了。
  收回神念后，就准备烤荷包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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